秦宝川先是一怔，凭最近的经历看，说不定他们还真有这个本事。就算只能对其他公司施压一段时间，但他选秀的热度退了，只怕再难有像样的公司向自己伸出橄榄枝。
草率了——！
现在的马尚友或许封不住自己，但绝对可以打压自己到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恰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走廊中走过。
秦宝川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虽然不是什么有前途的公司，但总好过现在就被马尚友压得支棱不起来。
哎，死就死吧！
“王秘书，这么晚了还找人签协议呐？”秦宝川夺门而出，站在走廊中央朝那个身影喊道。
王默的确是老方法办事，淘汰赛当晚，打心理牌把目标选手签约拿下。
她听到有人喊自己，声音还有点熟，转头看去，认出了秦宝川。她心中冷笑，抬手扶一下眼镜，用眼神告诉他：关你屁事？
秦宝川瞥了一眼尚且站在休息室门口的马尚友和他的狗腿瘦高个，双手抱胸咧嘴一笑，转头继续跟王默说：“回去告诉你的冰山老板，我秦宝川同意跟她谈了。”
仿佛是怕别人听不到，秦宝川故意大声说话。
王默面无表情，用右手轻轻推了一下镜框；而后，她看到走廊边上露出半个身形的马尚友。
王默立即明了，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只淡淡讲：“我知道了。”——现在局势逆转，秦宝川，完全任她拿捏。
“小子，记住我们老板的话”，瘦高个依旧愤愤不平，“如果不同意，没有公司会签你。”
“是嘛？！”秦宝川眨眨眼，露齿一笑，“哎啊，我好怕呀！”
别人不敢说，他有种预感，凌嫣然那个冰山女，绝对不会怕马尚友。
马尚友眼看着秦宝川耍宝，越发对他感兴趣起来。——这个人纸面上的履历、背景和年纪，与眼前的样子截然不同。
仿佛……就是两个人。
“秦宝川”，马尚友冷笑着说：“我等着你来找我。”
秦宝川突然不笑了，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淡淡回答：“那你慢慢等啊！”
“走！”今天在秦宝川这被羞辱了个够，马尚友不气是不可能的，他冷声命令，朝外走去。
“马总”，瘦高个紧紧跟着他，“要不要……”
嗯哼——！马尚友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新人这样奚落和挑衅，他简单思索，吩咐道：“去联系那个嫣然娱乐，还有……”，他顿了顿，说：“现在的年轻人，欠教育。”
“我知道了，马总。”瘦高个露出一个坏笑，当即打电话安排。
秦宝川目送他二人离开，眨眨眼，脱力地靠上墙，顺着滑在地板上。
整个后背都得湿透了，即便是现在的马尚友，还是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他大口喘着气，确是感觉无比舒畅，不由得仰天笑起来。
马尚友啊马尚友，这辈子，我要让你不得安宁！
兀地，一张脸出现在他眼前。
王默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回来了，站在墙边，低头看他。——现在的她，更加看不起秦宝川了，实力不咋地，惹事的本事倒不小；更要命的是，他竟然混蛋到想要拖嫣然文娱下水。
“懦夫！”王默淡淡开口。
秦宝川对她这个评价不疼不痒，反而嘿嘿一笑，说：“听说你们凌总是个大腿，让我抱抱呗。”
好家伙！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还能这么直接的！
真不知道凌总看上他什么地方好！
王默推一下镜框，声音不带感情：“凌总想见你，跟我走吧。”
“现在？！”秦宝川挺意外，他现在基本上是走投无路了，凌总是不一定怕马尚友，但她也完全没必要为了自己给公司树敌。
“现在。”王默不屑，“怎么？！刚刚不是还在说要抱大腿？！”
“抱！”秦宝川扶着墙站起身，拍拍屁股，嘿嘿一笑，“必须抱！带路吧！”
王默冷啧一声，懒得理他，转身朝外走去。秦宝川无所谓，反正这个女人看不惯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迈步跟上。
别墅里，凌嫣然面前放着两份资料，一份是秦宝川的，一份是尚果娱乐的。
公司新成立，按道理应该在行业内觅友而不是树敌，她需要做一个决定，好好权衡一下为了秦宝川，值不值得。
之前几次的照面，她只觉得这个男孩自带时尚感，但性格桀骜不驯、目中无人，属实有些恶劣，让人喜欢不起来。
换句话说，秦宝川这样的，虽然显得极具个性，但也很难在业内立足。
她不怕什么尚果娱乐。
一个公司而已，实在不行，花钱买下来。——但这样她就输了。她是来做生意干一番事业的，靠家里显然有违她对自己的要求。
这样一来，留不留秦宝川，她需要再跟本人再谈一次。
外面有车灯晃过，王默回来了。
凌嫣然捋了捋额前的长发，端端坐在儿转椅里，等着二人上来。
秦宝川跟在王默身后进门，富丽堂皇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看到的景象。——凌嫣然比他想的还有钱。
王默轻车熟路，带着秦宝川穿过门厅，路过一楼的客厅和小起居室，走上楼梯，转到书房门口。
“叩、叩”，王默敲门，说：“凌总。”不等里面有人回答，就推门而入，“人带来了。”
书房里灯光很暗，只有桌上的台灯发出柔和的暖光，老板椅里坐着一个人，秦宝川适应了几秒，才依稀看清那人身上穿着缎面衣服。
咧嘴一笑，人畜无害。
“凌总，又见面了！”秦宝川一点也不见外，大方打招呼。
王默不动声色翻个白眼。
凌嫣然没有什么表现，盯着秦宝川看两秒，吐出两个字：“坐吧。”
“哦”，秦宝川不客气，拉开客椅直接坐下。
书房里陷入安静，没人再说话。
凌嫣然盯着秦宝川，秦宝川也回看凌嫣然。
凌嫣然颇为意外，眼前这个人，刚刚把那个尚果娱乐的马总怼的败下阵来，此时竟然一点也看不出紧张和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