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默已经把他脱力坐在地上的狼狈照片传过来了，否则凌嫣然还真会被他这副样子给唬住。
秦宝川也诧异。——看看这装饰、看看这书墙、看看这锦缎，好好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干嘛想不开非要干这行？！
“听说你回绝了马总。”凌嫣然率先打破沉默，本是提问，却被她说成陈述。
“嗯哼”，秦宝川大方承认：“我在他的协议上画了一坨屎，然后丢在他脸上。”
王默嘴角抽了两下，低头扶镜框。
凌嫣然一愣，跟着挑了下眉，感叹道：“你这是捅了马蜂窝啊！”
“所以来投奔凌总你了。”秦宝川嘿嘿一笑。
叮叮咚咚一阵响声，凌嫣然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喂？！”
“凌总，我是尚果娱乐的马尚友。”对方自报家门。
凌嫣然瞟了一眼桌子对面的秦宝川，把手机放在桌子中央，轻轻按下免提：“马总，这么晚找我，有事？！”
“小事”，马尚友一听，觉得有戏，自信开口：“听说贵公司借着这次选秀机会招到不少好苗子，恭喜。”
“都是小打小闹，客气了。”凌嫣然平淡回应。
“有一个年轻人，叫秦宝川的，能力是有一些，但我们接触下来，这个人性格恶劣，绝对会影响公司声誉，考虑全行稳定健康，我已经把信息分享给大家。凌总公司时间不久，业内还不熟，我觉得有必要亲自打电话提醒你。”
凌嫣然就盯着秦宝川，停了几秒，她开口：“我知道了。”
“凌总明白人”，马尚友笑地优雅，“想必以后我们少不了合作的机会。这么晚了，我就不多打扰，凌总早点休息。”
“马总”，凌嫣然叫住他，“听说这个小孩把你羞辱了一番？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凌嫣然按下挂机键，然后静静看着秦宝川。
秦宝川的心凉了半截，都是生意人，凌总这是打算跟马尚友站在一条线了。
得，忙活半天，一时打脸一时爽，搬起石头自砸脚。——秦宝川后悔了，他不应该心急，应该多苟个两三年，等有羽翼之后再膈应马尚友。
哦豁了！
马尚友通知了全行抵制自己，凌嫣然实力有限干不过又打算站队那个人渣；秦宝川，你重活一世，这号练的有点失败啊！
“秦宝川？！”凌嫣然突然叫他。
“恩？！”秦宝川无奈，惨淡一笑，说：“呵呵，我懂，凌总，我不给你添麻烦，这就走。”
凌嫣然不发话，静静看着他，似乎饶有兴致。
王默看出些端倪，从旁提醒，“凌总……”
秦宝川已经无话可说，他站起身，朝外走去。
“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凌嫣然舒口气，看着秦宝川的背影，问。
嗯——？！
秦宝川顿足，有戏？！
他缓缓转身，唇角向上拉起，耸耸肩：“不然呢？！”
“王默”，凌嫣然突然命令，“把协议给他。”
王默皱眉，劝道：“凌总，把他收进来，我们公司……”
凌嫣然侧头，看向王默，王默立即不敢吱声了。
“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
秦宝川看着这一幕，就跟近距离地看一出总裁商战戏似的，都不顾上乐了，心中暗叹：好家伙！不愧是嫣然姐！霸道总裁拿捏的十分到位啊！
马尚友算个der！
嫣然姐，你不怂，我不怂，迟早干翻他！
王默不敢忤逆凌嫣然，把一份文件丢在桌子上，极不情愿地跟秦宝川说：“凌总可怜你，签字吧！希望你以后别惹事。”
笑话！
秦宝川撇撇嘴，我要你可怜？！
别惹事？！事关马尚友，小爷实在是收不住啊！
当然这些心里话别人都听不到，在凌嫣然和王默眼里，秦宝川只是转身回来，默默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你都不用看看？！”王默意外。
“还看什么？！”秦宝川把签字笔丢回给王默，咧嘴一笑：“还能比马总的协议差？！”心里，他倒是稳如老狗：不好意思，王默姐，你们给老金的协议已经被我从头研究到尾，有一说一，我很满意！
嗯哼——！
王默不吭声了，想不到这个小屁孩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凌嫣然朝他伸出手，说：“秦宝川，欢迎加入嫣然文娱。”
嗯，这下你把马尚友也给得罪死了，咱俩通力协作，争取早日干翻那个王八蛋！——秦宝川心里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个靠谱队友，脸上笑嘻嘻地朝凌嫣然伸出手，“凌总，加个微信？”
短暂沉默，当然没人理他这茬。
“你现在还得上节目”，既然是自己人了，王默不想帮也得帮，推一下镜框，她冷声提醒：“今天的事保密，别给他们机会。”
什么机会，不言而喻。
该说不说，王默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但秦宝川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参加节目的初衷就是能加入一家有前途的公司，哪知道因为自己一时爽，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差点就差点，谁让自己把路走窄了。——虽然这事儿根在马尚友，他不给其他公司施压，也不至于被自己画坨便便、协议砸头。
“咳，低调，我懂。”秦宝川低声应着。
“哼”，王默显然不信他的邪。
这时，一直不言语的凌嫣然站起身，说：“你该怎么表现继续，最好能进4强，暂时不要泄露协议的事。”
秦宝川一听，眉峰挑起，心道：这是打算暗渡陈仓？！看不出来啊嫣然姐！
“你是老板，我听你的。”秦宝川在她面前，略显恭敬。
“行了，你回去吧。”凌嫣然摆摆手，看向王默：“你留下。”
秦宝川一怔。——好家伙！做戏做全套我懂，可是……大晚上的，这郊区大别墅，你让我怎么回去？！
然而凌嫣然已经跟王默进入下一项工作，完全当自己空气了。
行吧——！
谁让自己还是个小透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