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秦宝川露出讶异的神情来，看上去非常惶恐，“我不敢想……不敢想……”
“你才18岁，在你的角度，的确不敢想”，马尚友觉得秦宝川已经被自己说服了，继续道：“在我就不一样了，我亲手发掘培养过多少艺人，这点眼光还是有的。秦宝川，你生来注定在舞台上发光发热，不用妄自菲薄。”
扑哧——！
这次秦宝川差点笑出声来。
马尚友还真是……两辈子都学不会改变！秦宝川不得不承认，这人渣发掘培养艺人的眼光是真的，能让自己在舞台上发光发热也是真的。
只可惜，这货为的可不是艺人，而是他自己银行里的存款。
有时候秦宝川也是想不通，马尚友论地位有地位，论实力有实力，论财富有财富，他完全没必要继续压榨艺人。
但凡马尚友能对自己念点情谊，他秦宝川上辈子也不会被逼上绝路。
“怎么样，宝川，不用考虑了吧？！”马尚友势在必得，把协议和笔放在他面前。
秦宝川心里冷笑不已。
他抬眼扫过马尚友，那瘦高个已经站在对方身旁；他又低头拿起那份协议，随手翻开一页。
就是这份协议，上一世的他当初拿在手里，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当时的秦宝川觉得，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如此了吧！
彼时的秦宝川懵懵懂懂，海选被刷后，被人带去尚果，在马尚友的办公室里被他三言两语就说的找不到北，以为终于遇到了一个赏识自己的伯乐。
十年不平等的协议，他满心欢喜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从此开启了自己人生一场的无比漫长噩梦。
待梦醒时分，“伯乐”设计让自己背上上亿债务，跟自己的女朋友在床上卿卿我我。
秦宝川目不转睛盯住合同，耳边却是马尚友和钱潇潇露无耻的对话。
马尚友倒也不急，他只当这小年轻没见过世面，想要仔细看一遍协议。——这种协议他一年要做几十份，哪是一个小屁孩可以看透的？！
“……乙方的劳务收入，为甲方的协议收入扣除为乙方的合理支出，括弧，包括但不限于宣发、服装、练习、交通……，括弧，之后费用的20%，并在协议收入到帐的60天内完成支付。”
秦宝川随便捡了一条大声念出来。
马尚友很淡定，微笑着问：“有什么问题？”
秦宝川又继续往后翻了几页，“还有附加协议”，最后，他直接来到最后一页，拿起笔，在乙方的位置点下去。
马尚友看了一眼瘦高个。——看看我是怎么办事的！学着点！
瘦高个则是一脸崇拜地看着马尚友。
“没有问题”，秦宝川淡淡说，用签字笔在乙方姓名处画了一坨便便，站起来把整本协议丢在马尚友怀里，然后咧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来。
“毕竟……，我压根就没要签字啊！”
上一秒还温文尔雅的马上友，下一秒脸色突变，他依旧坐着不动，但眼神已经截然不同，看着秦宝川。
啧，秦宝川暗想：到底是有演技的人，这角色转换，没的说！
“臭小子，你不想活了？！”瘦高个反应过来，指着秦宝川的鼻子骂道。
笑话！小爷都死都死过一次，还怕你个der！
“嘿嘿”，秦宝川不理会瘦高个，眨下眼睛，“不好意思，耽误马总时间了。”
这一趟，按说是十拿九稳。
结果，对方却不按套路出牌！
马尚友怒意不大，他只是有些诧异，眼前这个少年背景清白，于情于理，都不至于一己之力跟自己的公司做对抗。
就算是想讨价还价，他这种鱼死网破的方式也对不上。
这太不合常理了！
这个秦宝川！似乎是对尚果很不满？！难道说有什么信息没查出来？！
“宝川，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马尚友很沉得住气，他想知道缘由。
“呵呵”，秦宝川邪笑一声，“没有误会！你听清楚了”，他站在马尚友面前，俯视对方，大声道：“我只是，单纯地、不喜欢、你们公司，懂？！”
“臭小子，不同意你可以说，你敢耍我们马总！”瘦高个忍不了了，想动手。
“哈哈哈”，秦宝川弯腰笑道肚子痛，笑到眼角冒泪，“我说了啊，是你这个白痴不听！”
这时，马尚友缓缓起身，他不再似先前那样商务稳重的样子，反而散发出凛冽气息，目光锁定秦宝川，问：“你从来没考虑过我们公司？！”
“没有啊”，秦宝川哈哈大笑。
爽！太爽了！！
“刚才我跟你介绍公司艺人培养和你的发展规划……”
“不装了，我摊牌”，秦宝川摊开手，“抱歉，我一直忍着才没笑出来！”
“你！”瘦高个忍住了没动手，但是不忘放狠话：“你不过一个选秀的，谁给你的勇气？！”
“怎么？！”秦宝川完全不怂，嬉笑着反问：“要封杀我啊？！不是我说，看你那猴儿样就知道你没这个本事！”
“你……”
“你什么你？！”秦宝川不屑道，转头看向马尚友，“马总，我可以走了吧？！”
封杀他，瘦高个没有这个能力，但马尚友能做到。——十年后的马尚友。
秦宝川算准了现在的马尚友还没完全掌控尚果，在整个圈子里的影响力有限，就算他有心要封了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到。
马尚友的手攥成拳头，又放开，最后，他轻轻笑了两声，客客气气地说：“秦宝川，我记住你了。希望日后还能见到你。”
秦宝川挑眉，他现在完全不怕马尚友了。
他二十八岁时的马尚友或许可以一手遮天，但现在他十八，这时的马尚友也并非坚不可摧！
“怎么？马总打算让我没有日后？！”他挑衅地反问。
这下，马尚友扑哧笑出声来，笑够了，走向门口，瘦高个替他开门，而他双手插兜，背对着秦宝川说：“只要我尚果不要你，没人敢要。”
哎呦呵——！
放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