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踏上倾斜向上的甬道,李信每一步都踏得比之前更加沉稳。地脉能量带来的不仅是力量的充盈,还有一种奇异的“清晰感”——脚下岩石的温度与密度、空气中能量流的微弱扰动、甚至身后暗金色湖泊那平稳如心跳般的脉动,都如同被擦拭干净的镜面,映照在他的感知里。胸口的地火之印像一枚温热的烙印,既是力量的源泉,也是一个无声的倒计时,提醒着他这份馈赠的代价与时限。
瘦猴跟在后面,眼神复杂地偷瞄着李信的背影和那把明显不同了的短刀。刚才洞穴里那超越理解的景象和压迫感,让这个一向机灵活络的年轻人沉默了许多,只剩下本能的警惕和一丝挥之不去的不安。
“信哥……”他忍不住低声开口,“刚才那……那东西,给咱的这印记,靠谱吗?不会有什么……”
“它没理由骗我们。”李信头也不回,声音在甬道里显得有些空灵,“至少暂时没有。我们现在和它,不是食物和捕食者的关系,更像是……路过的蚂蚁,被允许暂时借用了一下蚁穴旁的一缕阳光。”
这个比喻让瘦猴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蚂蚁……倒也贴切。”他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软的小腿,“不过信哥,你现在可不像蚂蚁了。刚才你身上那光……还有那刀……”
李信没有接话。他自己也在体会身体的变化。地脉能量的灌注更像是“修复”和“赋能”,而非单纯的“增强”。他能感觉到金石之躯与那股纯净的大地之力产生了更深层次的结合,防御力和恢复力显着提升;精神感知的扩张尤为明显,虽然远未到巨龙那种洞察万物能量的程度,但已经能模糊感知到生命能量和污染能量的区别;至于钥匙烙印……它似乎“消化”了不少地脉能量,变得更加稳固、活跃,与地火之印之间存在着微妙共鸣。
最大的变化或许是手中的短刀。它现在更像是一件活物,刀刃上流转的暗金色光芒带着一种内敛的炽热,仿佛随时可以迸发出熔化岩石的锋芒。李信尝试着将一丝地火之印的能量引导入刀身,短刀立刻发出低沉的嗡鸣,刀尖处甚至凝聚出一点米粒大小的、凝练到极致的暗金色光焰。
“地火之刃……”李信心中默念。这或许是他目前最强的攻击手段,但消耗同样惊人。
向上的路程比下来时快了许多。不到二十分钟,他们便看到了上方被熔火巨人轰击后留下的、更加破碎的入口。外面依旧传来隐约的震动和低吼,那怪物似乎还在附近徘徊,但攻击的频率明显降低了。
李信在出口边缘停下,熔金色的眼眸透过乱石的缝隙向外观察。
天色(或者说血月光与尘云的混合天光)似乎比他们下去时更暗沉了一些,预示着“夜晚”的深入。熔火巨人庞大的身影就在几十米外,背对着入口,面朝金属塔的方向,一动不动,如同亘古存在的雕塑。它身上原本炽烈的金红色光芒黯淡了许多,流转速度也变慢了,仿佛陷入了某种低能耗的“休眠”状态。那些它留下的、还在发出暗红光芒的沟壑,亮度也减弱了不少。
“它……睡着了?”瘦猴压低声音,不敢置信。
“是地脉能量的影响减弱了。”李信感知着空气中能量流的变化,“它和下面那个节点有联系。我刚才接受印记时,可能暂时‘借用’或‘干扰’了部分能量流,让它也陷入了类似待机的状态。但它很快就会恢复。”
“那咱们赶紧溜?”
李信点头,目光扫向金属塔另一侧。之前夜枭他们撤退的方向,没有明显的战斗痕迹或尸体,也没有呼救的信号,这算是眼下唯一的好消息。
“走,去找夜枭他们。动作轻,尽量远离那巨人。”
两人如同鬼魅般从洞口溜出,借助废墟的阴影,快速向着夜枭撤退的方向潜行。路过金属塔基座时,李信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被他烙印“激活”过的暗红色结晶岩层。岩层表面多了一些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暗金色纹路,正在缓慢黯淡、消失。熔火巨人守护的,恐怕不仅仅是这座塔,更是塔下与地脉节点的脆弱通道。
他们很快在预定的汇合区域边缘,找到了夜枭留下的隐蔽标记——三块呈箭头状堆叠的小石头。沿着标记指示的方向,又前行了几百米,在一处半坍塌的地下停车场入口附近,听到了刻意压低的鸟鸣哨音(约定的暗号)。
“这边!”瘦猴回应了一声。
很快,夜枭和其他幸存队员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看到李信和瘦猴平安归来,尤其是李信身上明显的变化,众人眼中都爆发出惊喜和难以置信的光芒。
“信哥!你们没事!太好了!”夜枭快步上前,虽然脸上带着疲惫和战斗留下的污痕,但眼神依旧锐利。他上下打量着李信,目光尤其在李信胸口那淡淡的暗金印记和手中的短刀上停留,“你们……下面遇到了什么?那巨人怎么突然安静了?”
“说来话长。”李信言简意赅,“下面有个地脉节点,暂时安全。我们得到了一点……帮助。但时间有限。”他看了一眼众人,“伤亡情况?”
夜枭脸色一黯:“老七(被飞石击中的伤员)没挺过来。刘婶手臂烧伤,处理过了。大壮……还是老样子,虚弱,但能走。其他人轻伤。”加上李信和瘦猴,队伍现在只剩下九人。
又减员了。李信沉默地点点头,没有多余的情绪流露。“收拾东西,立刻出发。熔火巨人不会沉睡太久,而且我们的目标是‘腐化之根’,必须在印记有效期内通过。”
“‘腐化之根’?”夜枭一愣,迅速调出地图,“是指这里吗?”他指向地图上一个位于他们当前位置东北方约二十公里处的区域,那里被标记为一片不稳定的沼泽\/丛林地貌(旧时代可能是湿地公园或河流泛滥区),旁边标注着“高污染、高变异活性、不建议通行”。
“就是那里。”李信确认,“地下节点里的存在警告我们,那里有‘堕落守护者’盘踞,是通往‘哨站-γ’的主要障碍之一。地火之印能暂时保护我们,并可能对那‘堕落守护者’有一定威慑,但我们必须尽快。”
众人虽然对李信口中的“地下存在”和“地火之印”充满疑问,但眼下形势紧迫,无人多问。迅速整理了所剩无几的装备和物资,搀扶起伤员,队伍再次上路。
这一次,李信走在最前面。地火之印带来的感知增强,让他能提前规避许多细微的危险,比如地表下松软的陷阱、空气中飘散的剧毒孢子云、甚至某些潜伏在阴影中、能量波动微弱的掠食者。他的存在,如同一个移动的“净化与预警信标”,让队伍的推进速度和安全系数都提升了不少。
沿途依旧荒凉破败,但有了明确的目标和短暂的力量加持,众人的士气稍微回升了一些。刘婶抱着昏睡的女儿,默默跟在队伍中间,时不时担忧地看一眼孩子青白的脸色。大壮被一名队员搀扶着,脚步虚浮,但眼神偶尔会闪过一丝清醒,似乎在努力对抗着身体的虚弱和意识的混沌。
天色越来越“暗”,血月的光芒被愈发厚重的、泛着紫黑色泽的云层遮蔽。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潮湿的、带着甜腻腐朽气息的风——他们正在接近“腐化之根”区域。
脚下的地面也逐渐变化。坚硬的焦土和碎石被松软、泥泞的黑色土壤取代,土壤中夹杂着破碎的植物根系和惨白的、形态扭曲的菌类。稀疏的、树干扭曲变形、枝叶呈暗紫色或灰绿色的“树木”开始出现,这些树木早已失去生机,更像是被某种力量催生、定型的诡异雕塑。藤蔓状的、布满吸盘和脓疱的暗红色植物如同血管般在林木间蔓延,微微搏动。
“污染指数急剧上升。”夜枭看着仪器上的读数,声音紧绷,“生命信号杂乱且充满攻击性……小心,我们已经进入它的外围了。”
李信停下脚步。在他的感知中,前方那片扭曲丛林深处,盘踞着一团庞大、混乱、充满恶意的能量聚合体。它不像熔火巨人那样纯粹而炽烈,而是污浊、粘稠,仿佛无数痛苦、憎恨和扭曲欲望的混合物。这团能量的核心在地下,但它的“触须”——那些腐败的根系和畸变的植物——已经蔓延到了地表。
“腐化之根……”李信低语。这名字无比贴切。他胸口的的地火之印微微发烫,仿佛受到了某种挑衅,又像是在发出警告。
“怎么过去?”瘦猴咽了口唾沫,看着前方那些蠕动般的藤蔓和黑暗中若隐若现的、闪烁着磷光的眼睛。
“直接穿过去。”李信道,握紧了手中的地火之刃,“地火之印对这里的污秽有克制作用,但范围有限。所有人跟紧我,不要离开我身边五米。夜枭,你断后,注意两侧和后方。遇到攻击,不要分散,以驱赶和防御为主,节省弹药和体力。”
他深吸一口气,将一丝地火之印的能量注入短刀,暗金色的光芒顿时从刀身绽放开来,照亮了前方一小片区域。那光芒所及之处,地面上的暗红藤蔓仿佛被烫到般微微收缩,空气中甜腻的腐朽气息也被冲淡了些许。
“走!”
九人小队,如同一支投入浓墨的黯淡金针,小心翼翼地刺入腐化丛林。
一进入丛林深处,环境立刻变得险恶起来。脚下是深可及踝、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泥沼,每走一步都要耗费额外的力气,还要小心隐藏在泥沼下的空洞或吞噬陷阱。扭曲的树木枝丫如同鬼爪般伸展,试图勾扯他们的衣物和装备。那些暗红色的藤蔓更是活物一般,时不时突然从阴影中弹射而出,卷向他们的脚踝或脖颈!
每当这时,李信手中的地火之刃便会划过一道暗金色的弧光。被光芒扫中的藤蔓瞬间枯萎、碳化,发出滋滋的声响和刺鼻的焦臭。其他队员也挥舞着武器(主要是冷兵器或少量能量手枪),将靠近的藤蔓砍断或逼退。
但藤蔓无穷无尽,而且似乎能感知到活物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涌来。更麻烦的是,那些闪烁着磷光的眼睛开始靠近——那是一种类似放大版水蛭、但体表覆盖着甲壳和脓包、口器呈环形锯齿状的怪物,它们能在泥沼中快速滑行,从刁钻的角度发起袭击。
“左边!”“小心脚下!”惊呼声和短促的交战声不断响起。
李信如同礁石般顶在最前面,地火之刃舞动,在队伍前方清理出一小片相对安全的区域。地火之印的能量不仅强化了攻击,也形成了一层微弱的防护场,让那些污秽的能量和带有腐蚀性的毒液难以近身。但维持这种状态,对他精神和体力的消耗都在迅速增加。
队伍艰难地向前推进,速度慢得像蜗牛。黑暗中,诡异的悉索声、低沉的呜咽声、以及植物被烧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背景音。
突然,前方泥沼猛地炸开!一条水桶粗细、表面布满瘤状凸起和粘液的暗褐色“巨根”破土而出,如同巨蟒般朝着队伍中央横扫而来!它的目标,赫然是抱着孩子的刘婶!
“小心!”李信厉喝,想回身救援已经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猛地从旁边扑出,用身体撞开了惊呆的刘婶!
是夜枭!
砰!
“巨根”狠狠抽在夜枭的背上!他身上的防护服瞬间破裂,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砸在一棵扭曲的树干上,滑落在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夜枭!”李信目眦欲裂,地火之刃的光芒暴涨,一刀将那条缩回的“巨根”前端斩断!断口处喷出墨绿色的腥臭汁液,那“巨根”痛苦地扭曲着缩回地下。
李信冲到夜枭身边。夜枭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背部的脊椎位置明显变形,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
“咳咳……信哥……我……我不行了……”夜枭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眼神开始涣散,“带……带大家……过去……”
“别说话!”李信试图用能量稳住他的伤势,但夜枭的内脏显然受到了重创,普通的急救根本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大壮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一直被搀扶着,此刻却挣脱了队友的手,蹲在夜枭身边。他依旧虚弱,眼神却异常清醒,甚至带着一种决绝。
“夜枭……兄弟……”大壮的声音嘶哑,“你的地图……你的技术……不能丢……”他看向李信,眼神灼热,“信哥……让我……试试……”
“试什么?”李信一愣。
大壮没有回答,而是伸出颤抖的手,按在了夜枭鲜血淋漓的额头上。他闭上了眼睛,额头青筋暴起,似乎在调动某种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力量。
夜枭身体猛地一颤,涣散的眼神瞬间凝聚,充满了震惊。“大壮……你……”
“别抵抗……接收……”大壮的声音越来越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我脑子里的东西……太乱……太危险……给你……比跟我一起烂掉强……”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精神波动,从大壮按在夜枭额头的手指间传递过去。那不是记忆传输(以他们的条件根本做不到),而更像是某种……“技能印记”或“知识种子”的强行烙印!伴随着精神波动的,还有大壮体内仅存的、最后一丝微弱的、似乎与灵能或精神相关的本源能量!
夜枭的眼睛瞪得滚圆,身体剧烈抽搐,仿佛在接受一场痛苦的手术。大量杂乱的信息碎片、技术图纸片段、能量回路解析、甚至一些模糊的、关于旧时代隐秘研究的只言片语,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他头痛欲裂,七窍都渗出血丝,但意识却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中,死死抓住了那些最关键、最实用的部分——关于地图导航的深层算法、能量武器的临时维护与超载技巧、以及……如何利用现有材料制作简易但有效的“灵能干扰器”(专门针对精神污染类威胁)!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十秒。
大壮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手从夜枭额头滑落。他的眼神彻底黯淡,呼吸停止。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近乎献祭的方式,将自己脑海中那些混乱但宝贵的技术“遗产”,强行“塞”给了夜枭。
夜枭躺在泥泞中,大口喘息,眼神从极致的痛苦慢慢转为一种混合着悲伤、震惊与某种奇异明悟的复杂神色。他挣扎着想坐起,却牵动了背部的伤势,痛得闷哼一声,但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锐利。
“大壮……”他看着身边同伴渐渐冰冷的身体,咬牙低语,“谢了……兄弟。”
李信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胸口的钥匙烙印微微悸动,仿佛记录下了这发生在污秽丛林中的、无声的传承。他弯下腰,合上大壮的眼睛,然后扶起夜枭。
“还能撑住吗?”
夜枭点点头,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坚定:“死不了……而且,脑子清楚多了。大壮他……”他顿了顿,“给了我一些……很有用的东西。尤其是对付‘噪音’的方法。”
他指的是精神污染。
李信深深看了夜枭一眼,没有多问。“好。那我们就继续。大壮不会白死。”
队伍减至八人,士气却并未崩溃,反而被同伴的牺牲和这突如其来的“传承”激起了一股悲壮的狠劲。
他们继续前进。夜枭虽然重伤,但意识异常清醒,他利用刚刚“接收”到的知识,快速指导队员们利用手头有限的材料(主要是从死去怪物身上收集的某些能量腺体和金属碎片),制作了几个简陋的、嗡嗡作响的“灵能干扰器”。这些粗糙的装置效果有限,但开启后,确实明显削弱了周围那些腐败植物和潜行怪物散发出的精神干扰与诱惑低语,让众人的神智更加清明。
李信则彻底放开了手脚。地火之刃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道毁灭性的暗金弧光,将拦路的腐败根系和怪物成片地斩断、净化。地火之印的能量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但他毫不在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过去!
终于,在拼杀了不知多久,所有人都精疲力竭、伤痕累累之时,前方扭曲的丛林开始变得稀疏,脚下泥泞渐浅,污浊的空气中也吹来了一丝相对“清新”(只是相对)的、带着尘土味的风。
他们冲出了腐化丛林!
眼前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布满龟裂的干涸河床,对岸,是更加荒凉但相对“正常”的焦土丘陵地带。远处,隐约可以看到下一个地图标注的地标轮廓。
成功了?他们穿过了“腐化之根”?
就在众人刚想松一口气时,脚下的干涸河床猛地剧烈震动起来!
轰隆隆——!!!
河床中央的裂缝骤然扩大,无数粗壮得惊人的、如同巨蟒群般的漆黑根系,裹挟着滔天的污浊泥浆和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轰然破土而出!这些根系比丛林中的那些粗大了十倍不止,表面流淌着粘稠的、如同沥青般的黑色物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精神污染和实体恶臭!
在根系中央,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扭曲的阴影缓缓升起——那是一个由无数腐败植物、动物骸骨、以及浑浊能量强行糅合而成的、难以名状的聚合体!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一棵倒长的、不断蠕动变化的腐烂巨树,又像一个臃肿的、长满触须和眼睛的肉瘤。在它“躯干”的中央,一个如同心脏般搏动的、不断渗出黑色脓液的巨大瘤体上,隐约浮现出一张扭曲的、充满无尽痛苦与憎恨的“面孔”!
堕落守护者!
仅仅是它散发出的精神威压,就让刚刚脱离丛林的众人如坠冰窟,头痛欲裂,几名伤势较重的队员甚至直接跪倒在地,痛苦地抱住了头!
夜枭强忍着脑中的剧痛和背部的伤势,嘶声喊道:“干扰器!最大功率!”同时,他强忍着剧痛,快速操作着身上携带的仪器,将其调整到某种特殊的频率,对准了那个巨大的聚合体!
几个粗糙的灵能干扰器同时发出刺耳的尖鸣!无形的波动扩散开,与堕落守护者散发出的精神污染猛烈对冲!
那聚合体中央的“面孔”明显露出了痛苦和愤怒的表情,发出一声无声的、却直接撕裂灵魂的尖啸!它身下那些巨大的漆黑根系疯狂舞动,如同无数巨鞭,朝着李信他们狠狠抽来!同时,一股更加浓烈、如同实质的黑暗与绝望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将所有人的意识拖入永恒的疯狂!
李信站在队伍最前方,胸口的的地火之印前所未有地炽热明亮!他感觉到地脉之力在回应,在对抗这片土地的深层腐化。他双手握住地火之刃,将体内剩余的所有地火之印能量,连同钥匙烙印的部分力量,毫无保留地注入刀身!
短刀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刀身光芒炽烈得如同一个小太阳!
面对抽来的遮天蔽日的漆黑根须和汹涌而来的精神黑暗,李信没有躲避,也没有防御。
他迎着那毁灭的洪流,踏前一步,将手中凝聚了所有力量与意志的刀刃,朝着那聚合体中央搏动的“心脏”,狠狠——
掷了出去!
暗金色的流光,撕裂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