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的高原透着清冽的亮,阳光洒在寺庙的金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殿前的玛尼石堆上 —— 那些之前歪倒的石块,此刻被牧民们重新码得整整齐齐,刻着经文的石面被雪水擦得干干净净,泛着温润的光。布囊里的桃树枝轻轻颤动,顶端算珠的绿光与金顶的光遥相呼应,连小木怀里的灵虫们都活跃起来,绿光在笼里转着圈,时不时往殿门的方向探探。
“陈先生,活佛在灵塔殿等您。” 堪布捧着一个铜制的托盘走过来,托盘上垫着深红色的氆氇,上面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酥油茶,“昨晚神水泉的水流了一夜,牧区的河道都满了,牧民们天不亮就起来挑水,说要给寺里送酥油和奶渣。”
跟着堪布往里走,回廊下的铜铃终于恢复了声响,清脆的铃声顺着风飘出去,与远处牧民的歌声融在一起。灵塔殿里的三座灵塔亮得惊人,塔基的莲花纹泛着淡淡的光,之前熄灭的佛灯此刻全亮着,酥油的香气弥漫在殿内,混着藏经阁飘来的墨香,让人心里格外安稳。
活佛盘腿坐在灵塔前的卡垫上,面前的坛城沙画已经重新补好,彩色细沙铺得均匀,中央的雪山图案格外清晰。他手里握着一串佛珠,不是之前那串黯淡的,而是另一串更显古朴的,深褐色的珠子泛着厚重的包浆,每颗珠子上都刻着微型的经文,在光线下能看到细微的木纹。
“陈先生请坐。” 活佛的声音比之前洪亮了许多,脸色也恢复了红润,像被雪水滋润过的草原,“这串佛珠,是上一任活佛传下来的,已经有百年了。” 他把佛珠放在掌心,指尖轻轻拂过珠子,“用的是雪山南坡的老柏木,当年上一任活佛就是用它加持过灵塔的地脉,后来一直放在藏经阁的地脉节点上,吸收了百年的地脉气。”
我接过佛珠,入手温温的,不像普通木头那样凉。珠子的表面很光滑,能感觉到岁月留下的细腻触感,每颗珠子上的经文虽然微小,却刻得格外清晰。刚碰到珠子的瞬间,布囊里的地脉石突然发烫,桃树枝的绿光也亮了几分 —— 佛珠的气与地脉石、桃树枝的气完美融合,像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这不是普通的感谢。” 活佛看着我手里的佛珠,眼神里满是郑重,“之前寺里的地脉被锁,我才明白,地脉的守护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他指着灵塔,“这些灵塔护了高原百年,现在轮到我们护它们 —— 你带着这串佛珠,以后感应地脉时,它能帮你分辨浊气和正气,就像上一任活佛当年用它守护灵塔那样。”
小木凑过来,灵虫们的绿光从笼缝里钻出来,落在佛珠上,轻轻蹭着珠子的表面,像是在亲近这串有地脉气的佛珠。“活佛爷爷,这串珠子好暖!” 小木的眼睛亮晶晶的,“灵虫说它的气和神水泉的气一样,都是顺顺的,不扎人 —— 以后陈阿狗大哥带着它,是不是就能更快找到地脉气啦?”
活佛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小木的头:“是啊,灵虫能感应地脉,这串佛珠也能。” 他转向我,“之前你说,地脉不是私产,是众生的根 —— 这串佛珠就是想告诉你,你的守护,不只是帮了高原,更是帮了所有依赖地脉的众生。以后你去别的地方,看到这串佛珠,就能想起高原的地脉,想起我们对自然的敬畏。”
正说着,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牧民们捧着各种东西走进来 —— 有的捧着装满酥油的陶罐,有的提着布袋装的奶渣,还有的抱着自家孩子做的羊毛毡小摆件,上面绣着雪山和牛羊。“陈先生,谢谢你们!” 领头的牧民黝黑的脸上满是笑容,把酥油罐往我手里塞,“昨天挑的水浇了青稞地,今天早上看,青稞苗都冒绿尖了!”
小木接过一个小朋友递来的羊毛毡灵虫,开心得合不拢嘴,灵虫们的绿光落在羊毛毡上,像是在和这个 “新朋友” 打招呼。“谢谢你们!” 小木把自己做的迷你引气杖(用高原的小树枝做的)分给小朋友,“以后要是地脉气不顺,就用它对着雪山的方向,灵虫会帮你们找气的!”
我把佛珠戴在手腕上,珠子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手心,让人心里格外踏实。“活佛,牧民们,其实我们没做什么。” 我看着殿里的灵塔,看着牧民们手里的东西,“地脉本来就有自我修复的力量,我们只是帮它顺了顺气,就像你们平时照顾草原、照顾牛羊一样,都是在做该做的事。”
活佛拿起托盘里的酥油茶,递给我:“喝了这碗茶,就是高原的朋友了。” 他的眼神里满是真诚,“这串佛珠,你带着它,要是以后高原的地脉有问题,它会给你信号;要是你在别的地方遇到困难,它也能帮你稳住气 —— 就像我们高原的人,遇到风雪,只要握着有地脉气的东西,就不会慌。”
喝完酥油茶,暖意从胃里散开,传到四肢百骸。布囊里的桃树枝、地脉石,还有手腕上的佛珠,三者的气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温和的气场,让人心里格外安稳。周玄的玄鸟杖靠在灵塔旁,杖头的蓝光与佛珠的气呼应,在殿内形成一道淡淡的光带,像是在为这和谐的场景祈福。
苏清月打开平板电脑,屏幕上的地脉曲线已经变得十分平稳,像一条流淌的小溪,从灵塔殿一直延伸到神水泉,再到远处的牧区。“活佛,我们把灵塔和神水泉的地脉监测数据都存在这里了。” 她把平板递给堪布,“要是以后气脉有波动,屏幕会提示,你们按之前教的方法,用玛尼石和经幡就能顺气。”
离开灵塔殿时,牧民们还在殿前等候,手里拿着准备好的东西,非要让我们带上。我看着手里的酥油罐、奶渣袋,还有手腕上的佛珠,突然想起在清溪村时老根叔给的地脉石,在现代都市时刘经理给的监测仪 —— 这些都不是普通的礼物,是不同地方的人,用他们最珍视的东西,表达最真诚的感谢,是守护路上最珍贵的 “信物”。
“陈先生,有空一定要回来看看。” 活佛送我们到寺门口,手里的转经筒转得飞快,“等草原绿了,牛羊肥了,我们请你们喝新酿的青稞酒。”
车子驶离寺庙时,我回头望了一眼 —— 灵塔殿的金顶在阳光下亮得耀眼,牧民们还站在殿前挥手,灵虫们的绿光从笼里飞出来,对着寺庙的方向晃了晃,像是在告别。手腕上的佛珠轻轻贴着皮肤,传来温温的气,与布囊里的桃树枝、地脉石呼应,像是在提醒我,守护的路还很长。
“这串佛珠,以后就是我们的‘地脉护身符’了。” 周玄看着我手腕上的佛珠,玄鸟杖的蓝光轻轻碰了碰珠子,“以后感应地脉时,有它帮忙,能少走很多弯路。”
小木趴在车窗边,手里拿着羊毛毡灵虫,灵虫们的绿光落在佛珠上,形成一道小小的光带。“陈阿狗大哥,以后我们去别的地方,要是想高原了,就看看这串珠子好不好?” 他指着远处的雪山,“珠子上有雪山的气,看它就像看到雪山一样!”
我摸了摸小木的头,又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心里格外踏实。从秦地的古道到现代的都市,从偏远的山村到纯净的高原,我们走过了很多地方,收集了很多 “信物”—— 清地的桃树叶、民国的绸缎、山村的地脉石,还有现在的高原佛珠。这些信物,不是负担,是责任,是提醒,是每一个地方的地脉对我们的信任,是每一群人的心意对我们的嘱托。
车子朝着草原的方向驶去,神水泉的水流在阳光下泛着光,像一条银色的带子,绕着草原蜿蜒。手腕上的佛珠轻轻颤动,与草原的地脉气呼应,像是在和这片土地告别,也像是在期待下一段守护的旅程。
我知道,高原的守护告一段落,但我们的脚步不会停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地脉需要理顺,更多的人需要帮助,更多的 “信物” 需要收集。但只要带着这串佛珠,带着桃树枝,带着地脉石,带着 “顺势而为,共生共荣” 的初心,就没有走不通的路,没有守护不了的地脉。
夜色渐深,车子驶在草原上,头顶的星星亮得惊人。手腕上的佛珠泛着淡淡的光,与灵虫的绿光、桃树枝的绿光连成一片,像是在草原上撒下了一串小小的灯,照亮着我们前行的路 —— 这条路还很长,但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守护每一寸土地,守护每一处地脉,让人与自然永远和谐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