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清溪村还裹着薄雾,我跟着灵虫的绿光往村后的山神庙走时,布囊里的桃树枝突然剧烈颤动 —— 不是之前与地脉共鸣的轻晃,是带着排斥的震颤,顶端的算珠光点忽明忽暗,像在抗拒某种无形的浊气。灵虫们的绿光紧贴着笼壁,翅膀抖得发颤,连靠近山神庙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对着庙前的空地支支吾吾地飞,像是在警示危险。
庙前的空地上,几根削尖的桃木桩插成了奇怪的阵型,桩上缠着褪色的红布,布上画着扭曲的符号 —— 不是传统的祈福图腾,线条杂乱,透着股强行 “求” 的急切;地面上撒着五谷杂粮,却不是整齐的供奉,而是被踩得七零八落,混着些黑色的灰痕,是邪术残留的浊气。“这不是祈福,是‘掠气’的邪术。” 周玄的玄鸟杖在桃木桩旁停下,杖头的蓝光刚触到红布,就像被烫到似的弹开,在半空中泛着暗紫的光,“有人想用这种方法强行抽取山林的地脉气,假装成‘降雨’的迹象,其实是在透支地脉。”
老支书拄着拐杖匆匆赶来,看到空地上的阵型,脸色瞬间发白:“是村里的老栓叔干的!他说这是他爷爷传下来的‘求雨术’,前几天见山泉还没水,就偷偷弄了这个 —— 我劝过他,可他说‘死马当活马医’,总比看着庄稼枯死强。”
我们跟着老支书找到老栓叔时,他正蹲在自家的玉米地里,手里拿着一把旧锄头,对着干裂的土地叹气。地里的玉米秆倒了大半,剩下的几棵也蔫头耷脑,叶片卷成了筒状。见了我们,他的头垂得更低:“我知道这法子可能不管用,可我家娃在城里上学,就指望这几亩玉米凑学费 —— 要是再不下雨,今年就全完了。” 他指着怀里揣着的一本破旧的小册子,“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上面写着‘用桃木引气,红布招雨’,我照着做了,可除了刮了阵热风,啥动静都没有。”
我接过小册子,纸页发黄发脆,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有几处插图能看清 —— 画的是桃木桩、红布,还有些看不懂的符号,旁边的批注写着 “慎用,恐伤地脉”。“您爷爷当年肯定也知道这法子的危害。” 我指着批注,“这不是‘求雨’,是‘抢’地脉气 —— 山林的地脉气本来就弱,被这邪术一抽,山泉会更干,庄稼会更差,最后受苦的还是村里的人。”
苏清月打开监测设备,屏幕上的地脉气曲线在山神庙附近形成了一个尖锐的低谷 —— 浊气像一块石头,压得地脉气无法流动,连周围的山林都受了影响,之前还泛着绿的树叶,此刻竟隐隐透着黄。“您看,这就是邪术的后果。” 她指着曲线,“地脉气被强行抽走,却无法转化成雨水,反而像破了洞的袋子,气漏得更快 —— 就像清地皇陵的地脉被邪术师破坏,要是不及时补救,连老槐树都可能活不过去。”
小木抱着灵虫笼,凑到老栓叔身边,灵虫们的绿光从笼里探出来,对着玉米地的方向轻轻晃了晃 —— 绿光掠过之处,干裂的土地上竟冒出了一丝极细的水汽,是地脉气在尝试恢复。“爷爷,灵虫说地里还有气,只是被东西挡住了。” 小木指着山神庙的方向,“要是把那些桃木桩拔了,再种上树,气就能顺着树根流到地里,说不定就会下雨了。”
老栓叔看着灵虫的绿光,又看了看枯死的玉米,眼里满是愧疚:“都怪我糊涂,听了老辈的话,没多想就瞎折腾 —— 要是真把地脉毁了,我可怎么对得住村里的人。” 他站起身,抓起锄头就往山神庙走,“走!我们现在就把那些桩子拔了,再把地扫一扫,不能再让邪术害人了!”
我们跟着老栓叔去了山神庙,村民们听说后,也纷纷拿着工具赶来 —— 有的拔桃木桩,有的扫地上的杂粮,有的用清水冲洗红布上的符号。周玄的玄鸟杖在空地上轻轻转圈,蓝光顺着地面延伸,净化着残留的浊气;苏清月将从都市带来的地脉石铺在之前邪术阵型的位置,石缝里的地脉气慢慢渗透出来,像泉水一样滋润着土地;小木的灵虫们则在山林边缘飞,绿光引导着山林的地脉气往山神庙流,填补之前被抽走的空缺。
老槐树下,老支书召集村民开了个会,我拿着小册子,给大家讲邪术的危害,还有正确的护地脉方法:“求雨不能靠抢气,要靠顺气 —— 我们先在山神庙周围种上耐旱的松树,用引气杖引导山林的地脉气往村里流;再在山泉附近挖几道浅沟,铺上地脉石,帮助地脉气渗透到泉眼里;等地脉气顺了,水汽自然会聚集,说不定就会下雨了。”
老栓叔第一个举手响应:“我家还有几袋松树种,明天就去种!之前是我糊涂,以后我就跟着你们学,再也不信那些邪门法子了 —— 要是真能让山泉恢复,我给村里的小朋友当护林员,教他们保护树木!”
接下来的几天,村民们齐心协力 —— 拔桃木桩、种松树、挖水沟、铺地脉石,连村里的小朋友都拿着小铲子,跟着小木在老槐树下种小树苗。灵虫们的绿光每天都在山林和村里之间飞,引导着地脉气慢慢恢复,监测设备上的曲线也越来越平稳,之前的低谷渐渐填平,像一条温顺的小溪,在山林和村庄之间流动。
第五天清晨,天空终于飘起了小雨 —— 不是倾盆大雨,是细密的春雨,像牛毛一样落在干裂的土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村民们纷纷走出家门,有的举着篮子接雨,有的在玉米地里松土,让雨水更好地渗透到土里;老栓叔跪在地里,捧着雨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下了!真的下了!这下娃的学费有指望了,地脉也保住了!”
老槐树下的小树苗喝饱了雨水,竟冒出了新的嫩芽,灵虫们的绿光在嫩芽上飞,像在为小树苗庆祝。周玄的玄鸟杖在雨中轻轻晃动,蓝光与雨水融合在一起,地脉气顺着雨水往地里流,滋养着每一棵庄稼、每一棵树;苏清月的监测设备上,地脉气曲线终于恢复了正常,在雨中泛着柔和的波动,像在唱歌。
傍晚,雨停了,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横跨在山林和村庄之间。村民们在老槐树下摆了一桌简单的饭菜,有刚蒸好的玉米馍,有山里采的野菜,还有用雨水泡的花茶。老栓叔端着碗,走到我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们,不仅救了地脉,还救了我的糊涂心 —— 以后村里再也不会有邪术求雨的事了,我们会跟着你们学,好好保护山林,好好护着地脉,让清溪村一直好好的。”
我接过碗,看着碗里清澈的雨水茶,忽然明白,山村的陋习不是恶意,是村民在无助时的无奈选择 —— 就像都市里的开发商最初不懂地脉,不是故意破坏,是缺乏了解。守护地脉,不仅要修复被破坏的气脉,更要破除无知和迷信,用正确的方法和理念,让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小木抱着灵虫笼,坐在老槐树下,灵虫们的绿光在彩虹下飞,像一串会发光的小珠子。“陈阿狗大哥,以后我们还会来清溪村吗?” 他指着新种的松树,“等松树长大了,地脉气会更顺,说不定会有更多的小动物来,就像元地草原一样热闹。”
我摸了摸小木的头,望着雨后生机勃勃的村庄 —— 山泉重新流出了清澈的水,玉米地里的小苗冒出了绿芽,老槐树的枝叶泛着油亮的绿,村民们的脸上满是笑容。“会的。” 我指着远处的山林,“等明年松树长大了,我们就来看看,看看清溪村的地脉,看看这里的人,看看我们一起守护的家园。”
夜色渐深,村民们的笑声还在老槐树下回荡,布囊里的桃树枝轻轻颤动,与雨后的地脉气共鸣,算珠的 “嗒嗒” 声像在为这和谐的夜晚打拍子。灵虫们的绿光在村庄上空飞,像一盏盏小小的灯,照亮着守护的路。
清溪村的陋习破除了,地脉恢复了,我们的守护还在继续 —— 下一站,或许还有新的挑战,新的问题,但只要我们带着 “顺应自然、共生共荣” 的初心,带着帮助和教育的耐心,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没有守护不了的地脉。
窗外的月光洒在村庄里,像一层温柔的纱,包裹着每一棵庄稼、每一棵树、每一个人。我们的脚步,将继续朝着需要守护的地方走去,无论面对都市的电子干扰,还是山村的迷信陋习,都将永远带着初心,守护着地脉,守护着人与自然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