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宇大厦 1801 室的书桌上,收拾好的行囊旁摆着几样特殊的 “礼物”—— 老人送的月季花枝(用清水养在玻璃瓶里,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刘经理打印装订好的《现代地脉法器手册》(封面印着引气杖和聚气袋的示意图)、小朋友们画的 “地脉守护画”(贴满了整个笔记本,有恒宇大厦的镂空格栅,也有灵虫的绿光)。我将铜算盘小心翼翼地放进布囊,算珠与里面的桃树叶标本轻轻碰撞,发出 “嗒” 的一声轻响,像在与这座待了半年的都市告别。
“不是离开,是换个地方守护。” 周玄将玄鸟杖靠在门边,杖头的蓝光扫过书架上的典籍,在《现代地脉观测手记》上停留了片刻 —— 那里面记满了我们在都市的监测数据、整改方案,还有居民们的反馈,“之前收到山村的求助信,说那里的地脉气越来越弱,山泉快干了,庄稼也长得不好,我们去看看,或许能帮上忙。”
苏清月打开电脑,调出山村的卫星地图 —— 那是一座藏在群山深处的小村庄,叫 “清溪村”,周围环绕着茂密的山林,一条小溪从村旁流过,只是卫星图上的小溪颜色偏浅,像是水量不足。“村里的老支书在信里说,去年有人来山里砍树,还想建采石场,虽然被拦下了,但之后山泉就开始变少,地里的玉米也总倒伏,他们怀疑是‘地脉被伤了’。”
小木抱着灵虫笼,正把小朋友送的彩绳缠在笼壁上,灵虫们的绿光落在月季花枝上,淡绿的光顺着花茎慢慢爬升,在花瓣处聚成小小的光点。“陈阿狗大哥,山村是不是有很多树呀?” 他抬起头,眼里满是期待,“就像元地草原的草一样多?灵虫肯定喜欢那里,没有铁盒子的干扰,它们的光会更亮吧!”
我们下楼时,老人已经在大厦门口等候,手里提着一篮刚蒸好的玉米馍,还有一瓶用月季花瓣泡的花茶:“知道你们要走,我凌晨就起来蒸了馍,路上饿了吃;这花茶能清心,到了山里别上火 —— 要是山里的地脉不好弄,就回城里来,我们还等着你们教新的护气方法呢!”
刘经理也带着数据中心的员工赶来,手里拿着一个定制的金属盒子:“这里面装的是迷你监测仪,能实时传地脉数据,你们在山里也能用;我们还按手册做了几套引气杖,给村里的人留着,要是地脉气弱,就能派上用场。”
居民楼的大姐和几个小朋友也来了,小朋友们围着小木的灵虫笼,叽叽喳喳地说:“小木哥哥,到了山里要给灵虫拍照片呀!”“要是遇到不好的地脉,就用我们画的画保佑你们!” 小木用力点头,把自己做的迷你引气杖(用树枝和纽扣做的)分给小朋友:“这个送给你们,要是楼里的气又乱了,就用它指引地脉气,像我教你们的那样!”
车子驶离市区时,我回头望了一眼恒宇大厦 —— 顶层的镂空格栅在阳光下泛着光,像一座连接天地的桥梁,东部城区的地脉气此刻正顺着绿化带和环城水系顺畅流动,之前的电子干扰区已经变得平缓,像一条温顺的小溪。周玄的玄鸟杖靠在车窗边,杖头的蓝光偶尔会指向远处的通信基站或数据中心,那里的辐射值已经控制在安全范围,地脉气绕着这些现代设施,形成了和谐的循环。
“现代都市的守护,不是终点。” 苏清月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从高楼大厦到郊区的平房,再到远处的山林,“之前总觉得都市的地脉复杂,要应对电子干扰、高楼挡脉;现在想想,山村的地脉可能更‘脆弱’,没有太多现代设施,但乱砍滥伐、过度开垦,对原始地脉的伤害更大 —— 就像清地的皇陵,一旦封土被破坏,地脉气就会流失。”
车子进山后,路况渐渐变差,水泥路变成了石子路,两旁的山林越来越茂密,空气里的清新气也越来越浓。灵虫们的绿光从笼里飞出来,不再像在都市里那样小心翼翼,而是径直飞向窗外的树林,翅膀扇动的频率透着雀跃,连之前在数据中心的疲惫都消失了。“灵虫说这里的气好干净!” 小木指着窗外的松树,“比恒宇大厦顶层的气还顺,就是有点弱,像没吃饱的小羊!”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看到了清溪村的轮廓 —— 村口的老槐树枝繁叶茂,只是树下的石凳旁,几处山泉的出水口已经干涸,露出干裂的泥土;村里的房屋多是土坯房,屋顶上的炊烟袅袅升起,却比想象中稀疏,像是住户不多。老支书拄着拐杖在村口等候,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拿着一个陶碗,碗里盛着半碗浑浊的水:“这是村里仅剩的一口山泉里的水,之前是清亮的,现在变成这样了;地里的玉米昨天又倒了一片,我们实在没办法,才给你们写了信。”
我们跟着老支书往村里走,路过一片玉米地 —— 地里的玉米秆果然长得参差不齐,不少已经倒伏在地,叶片上还沾着尘土,与周围茂密的山林形成鲜明对比。周玄的玄鸟杖在玉米地旁停下,杖头的蓝光顺着地面往下探,在靠近山林边缘的位置泛出淡淡的灰 —— 那里正是去年砍树的地方,地脉气像被切断的绳子,只剩下零星的气丝,无法滋养地里的庄稼。
“是山林的地脉被伤了。” 周玄直起身,语气里带着肯定,“山林是地脉的‘源头’,就像西山是都市地脉的源头一样,砍树破坏了山林的根系,地脉气就无法顺着根系往下走,山泉没了地脉气的滋养,自然会干涸;庄稼得不到地脉气的支撑,也容易倒伏。”
老支书叹了口气,领着我们去了村里的老井 —— 井里的水位已经降到了井壁的一半,水面上还飘着几片落叶。“之前这口井的水是满的,村里的人都靠它喝水、浇地;自从砍了树,水位就一天比一天低,我们挖了好几次,也没见水多起来。” 他指着井旁的老槐树,“这棵树有几百年了,去年砍树后,它的枝叶也开始发黄,我们都怕它活不过今年。”
我蹲在老井旁,摸出布囊里的桃树枝 —— 那是从清地皇陵带来的侧枝,此刻竟微微颤动,顶端的算珠光点在井水上空泛着淡绿的光。“我们先在老槐树旁种上几棵本地的树苗,用引气杖引导山林的地脉气往村里流;再在老井周围挖几道浅沟,铺上从都市带来的地脉石(之前埋定魂珠时挖的伴生石),帮助地脉气渗透到井里。” 我指着远处的山林,“等山泉和井水恢复了,再教村民们怎么保护山林,不让地脉再受伤害 —— 就像在都市里教大家种绿化、留气口一样,山村的守护,关键是‘护源头’。”
夜幕降临时,老支书给我们安排在了村里的小学 —— 教室里的桌椅虽然简陋,但很干净,窗户上还贴着小朋友画的太阳和小鸟。小木趴在课桌上,用村里的树枝和彩纸做新的引气杖,灵虫们的绿光落在树枝上,淡绿的光顺着木纹慢慢爬升,在顶端的纽扣处聚成一个小小的光点。“陈阿狗大哥,明天我们就去种树苗好不好?” 他举起做好的引气杖,光点随着树枝的晃动轻轻移动,“我想让老槐树的枝叶重新变绿,让山泉的水重新变清,就像恒宇大厦的地脉气重新变顺一样!”
我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星空 —— 山里的星星比都市亮得多,像撒在黑布上的碎钻,偶尔能听到远处山林里的虫鸣,还有村里的狗吠,透着宁静与安稳。布囊里的铜算盘轻轻颤动,与老井的水位、老槐树的根系隐隐呼应,像是在与山村的地脉对话;桃树叶标本飘落在桌上,叶脉的纹路竟与窗外的山林轮廓完美贴合,像在指引着明天的守护方向。
周玄坐在一旁,正整理着明天要用的工具 —— 引气杖、聚气袋、监测仪,还有从都市带来的树苗种子(之前在公园收集的本地树种)。“从秦地古道到现代都市,再到偏远山村,我们守护的从来都是‘地脉与人生生不息’的关系。”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窗外的老槐树,“都市的地脉藏在高楼、地铁下,需要用法器引导;山村的地脉藏在山林、山泉里,需要用心守护源头 —— 方式不同,初心却一样,都是让这片土地能好好滋养生活在这里的人。”
苏清月端来一杯刚烧开的山泉水,水杯是村里的粗陶碗,水里飘着几片从老槐树上摘的新叶。“明天我们先测山林的地脉走向,找到被破坏的位置,再制定整改方案;等山泉和庄稼恢复了,就给村里的小朋友上科普课,教他们认识山林的地脉,知道保护树木就是保护自己的家园 —— 就像在都市里教小朋友看灵虫的绿光一样,守护要从娃娃抓起。”
夜色渐深,教室里的灯光温柔地洒在课桌上,工具、种子、画纸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布囊里的铜算盘偶尔发出一声轻响,像是在为这满室的期待喝彩。窗外的老槐树在月光下静静伫立,虽然枝叶还有些发黄,但树干依旧挺拔,像一位沉默的守护者,等待着地脉气重新滋养它的根系。
我站在窗边,望着这座宁静的山村,忽然想起在青龙峡出发时的自己,那时以为守护地脉是一场孤独的旅程;现在才明白,守护从来都不是孤独的 —— 在都市,有老人、刘经理、小朋友们同行;在山村,有老支书、村民们期待,还有这片山林、山泉、老槐树默默陪伴。
暂居现代都市的日子已经结束,但我们的守护旅程还在继续。明天,我们将带着从都市带来的经验、法器和初心,走进山林,守护山村的地脉,让山泉重新清澈,让庄稼重新茁壮,让生活在这里的人,能继续在这片土地上安稳幸福地生活。
窗外的风带着山林的气息吹进来,灵虫们的绿光在窗前盘旋,像是在守护这满室的希望与期待。我们的脚步,将继续朝着需要守护的地脉走去,无论在都市还是山村,无论面对电子干扰还是山林破坏,我们都将带着 “人与自然共生” 的初心,永远走在守护地脉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