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盯着那块刚浮现的血匾，喉咙动了动。阴司暂管？这地方连地府都懒得常驻，说明管理真空，正好钻空子。
他立刻从兜里掏出信号放大器，手指在按钮上一按。红灯亮起，嗡鸣声扩散开来。唐果已经举起了麦克风，眼睛发亮：“开始了啊？”
“开播。”赵昊低声说。
直播界面弹出，三界共享平台自动接入。标题跳出来：【鬼怪补习班招生啦！学成可投胎升职、跨界转生！】
屏幕一闪，观看人数从零猛跳到三千。弹幕瞬间刷满——
“真有阴间直播？”
“主播胆子不小，兰若寺也敢来？”
“前五十名报名送安魂香？这福利炸了！”
赵昊把手机架在断裂的石碑上，自己站上去，清了清嗓子：“各位兄弟姐妹！别躲了！我知道你们听得见！本人赵昊，修仙学院院长，现面向所有滞留阳间的优秀鬼才，开放免费修行培训！包教包会，结业推荐就业，表现突出者还能进高阶世界发展！”
声音没靠喇叭，也没用扩音器，却像被风吹着，一层层荡进林子里。这是系统给的“灵音扩散”，专为这种信息不通的位面准备。
洛璃站在旁边，抱着手臂，一脸不耐烦：“你这就开始喊了？也不看看四周情况。”
“情况越差越要快。”赵昊回头冲她笑，“等别人先动手，咱们就只能捡剩饭吃。”
唐果接过话头，声音甜得能滴出水：“课程内容包括基础灵体重塑、怨气净化、言灵术入门、御风飞行实操……还有特别加餐——《如何优雅地吓人而不被道士收》！”
她顺手点开一段剪辑视频。画面里是学院学员在演武堂训练的场景，有人踩剑飞行，有人召唤火鸟，背景音乐还是那首魔性的《修仙disco》 remix 版。
林子里的雾动了一下。
一根枯枝咔嚓断了。
接着，树后飘出一个穿破书生长衫的小鬼，脸色青白，头发散乱，手里还攥着半卷发霉的经书。他探头看了眼直播画面，忽然瞪大眼：“我能看见我自己！”
他指着屏幕，激动得声音发抖：“我……我不是影子了？我真能被拍下来？”
“当然。”赵昊点头，“我们这叫三界同步直播，阴魂Id直接登录就能看回放。你现在还能打赏，试试？”
小鬼哆嗦着手，在空中虚点几下。弹幕立刻跳出一条：【观众‘落第书生’送出灵币x10】。
他傻了：“我……我真有灵币？我还以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现在有了。”赵昊拍胸脯，“只要你报名入学，每个月都有基础补助，还能接任务赚钱。干得好，直接给你安排轮回名额。”
另一个角落，一团黑影缓缓浮起，是个披着破袈裟的老和尚模样的鬼，声音沙哑：“你说……能改命？”
“不是改命，是换命。”赵昊纠正，“你在这一界投不了胎，不代表别的世界不要你。我们学院和《斗罗大陆》《凡人修仙传》《花千骨》都有合作渠道，只要考核通过，立刻转运。”
老和尚愣住：“还能去别的……世界？”
“怎么不能？”唐果抢答，“我们院长刚把齐天大圣请来当保安队长，你还怕没门路？”
弹幕又炸了：
“卧槽，真请了孙悟空？”
“这学院有点东西啊。”
“我也想换个世界活，这辈子做人太累了。”
洛璃看着这群鬼越围越多，终于叹了口气。她抬起手，指尖燃起一点幽蓝火焰，在空中划了几道。阴气凝成字，缓缓浮现：【扫码报名】。
她又写下一行：【限时福利：前五十名报名者赠送安魂香一支】。
二维码成型，漂在半空，散发着淡淡冷光。
“你还真干上了？”赵昊侧头看她。
“少废话。”洛璃收回手，“早点招完早点走。这地方阴气太重，再待下去我耳朵都要冻僵了。”
“你那是狐耳，又不是兔子。”赵昊笑。
她瞪他一眼，没说话，但尾巴尖轻轻扫了下地面，算是默认配合。
小鬼们开始躁动。那个书生模样的飘到最前面，颤声问：“报……报名要做什么？我除了会背《论语》，什么都不会。”
“会背《论语》就不错了。”赵昊说，“我们缺讲师。你可以开一门课，叫《古代文学与怨念转化的关系》。”
“真能让我讲课？”
“当然。工资按课时算，还能提成。”
又有只女鬼从墙缝里钻出来，穿着碎花裙子，脸上带着泪痕：“我……我想投胎当猫，可以吗？听说猫活得久。”
“没问题。”唐果立刻接，“我们有宠物转生专项通道，交五百灵币定金就行。你现在没钱？可以分期，月付五十，三年还清。”
“真的？！”女鬼捂嘴哭出来。
弹幕也在刷：
“这服务太周到了吧？”
“我阳间负债，阴间还能分期？”
“建议出个App，我要下载。”
赵昊看着信用点数字一路飙升，嘴角压都压不住。系统提示在眼角闪了一下：【位面信用点+3800】。
他心里默念：这波血赚。
这时，一只独眼小鬼飘过来，头上缠着绷带，只剩一只眼球转动：“你们……真不怕宁采臣和燕赤霞？这地盘他们说了算。”
赵昊笑了：“宁采臣还没来，燕赤霞还在喝酒。我们现在占的是时间差。等他们进场，咱们早就招够人了。”
“那……聂小倩呢？”又有个小鬼怯生生问。
赵昊抬头看向兰若寺大门。那扇门依旧紧闭，里面没有动静。
“她？”赵昊轻声说，“她才是我们要等的大客户。”
唐果眨眨眼：“你是说……让她当招生大使？”
“不。”赵昊摇头，“她是第一期重点培养对象。只要拿下她，整个兰若寺的鬼都会跟着报名。”
洛璃皱眉：“你别打着救人的旗号泡妞。”
“我这是为了学院发展。”赵昊理直气壮，“再说，救人和泡妞不冲突。”
他转向围观的小鬼们，提高声音：“今天报名的，不仅能学本事，还能参与‘逆袭成仙’真人秀录制！表现好的，直接签约我们传媒公司，当主播！”
“当主播？！”一群小鬼惊呼。
“对！比如这位。”赵昊指向那个落第书生，“你可以做‘古代文人复读日记’系列，标题我都想好了——《我考了三百次科举才发现自己已死》。”
书生愣住，随即激动得发抖：“这……这能火吗？”
“火不火我不知道。”赵昊咧嘴，“但我知道，你要是不来，明天就有别人抢你选题。”
小鬼们彻底沸腾了。一个个从树后、墙缝、井口冒出来，围在石台前叽叽喳喳。有的问课程安排，有的问住宿条件，还有个戴瓜皮帽的老鬼问能不能报销冥币路费。
直播人气突破十万。礼物刷得飞起，全是虚拟的纸钱、香烛、铜铃。现实网友也在疯传这个直播链接，话题#史上最野招生#直接冲上热搜第一。
赵昊趁热打铁，打开报名系统。页面弹出：【修仙学院·聊斋分校·第一期招生启动】。
姓名、性别、死亡年份、特长、报名理由——填完提交，立刻生成电子录取通知书，附带一个临时灵牌Id。
第一个提交的是落第书生。他颤抖着手点下确认，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恭喜您成为第一位正式学员！编号G001，安魂香已发放，请查收】。
他低头一看，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泛着微光的木牌，手里还多了支香。
他当场跪了：“谢谢院长！我……我终于有身份了！”
其他小鬼看得眼红，纷纷挤上前要报名。场面一度混乱。
洛璃皱眉：“你搞这么大动静，不怕引来不该来的？”
“就是要引来。”赵昊盯着寺庙方向，“不来人，怎么热闹？”
唐果突然拉他袖子：“你看那边。”
顺着她指的方向，寺庙外墙的阴影里，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长发披肩，白衣曳地，看不清脸，但能感觉到她在看直播屏幕。
赵昊心跳快了一拍。
他知道是谁了。
但他没动，只是对着镜头笑了笑：“欢迎来到修仙学院，你的新生之旅，现在开始。”
他抬起手，准备说下一句宣传词。
就在这时，那道身影缓缓抬起手，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