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晚星她们回沪市的火车是傍晚的九点多发出的,孙晚星她们吃了午饭就登上了车。
今夜星光很亮,孙晚星几人跟在火车站工作人员的身后在规定的时间内上了火车。
这一次回程的火车票是由湘省妇联部门出面购买的,无论行程远近,全都是卧铺票。
孙晚星她们这一行人总共有六个人,坐在一个软卧包厢里。
这年月的道路不好,从云盘县到市里的这段路异常颠簸,在车厢里坐了两三个小时本来就很累,后面在火车站里等了那么久的时间,大家都很疲惫。
一到床铺上,大家便躺下睡了起来。
火车行驶一夜,明天早上就能到达沪市了。
这一夜里每一个人都睡得很沉,火车带着她们穿过黑夜,走向黎明。
次日孙晚星是被嘈杂的声音喊醒的,醒来后,她看着手腕上的时间,已经是早晨六点了。
今天果然是一个好天气,太阳很好,照耀在飞速后退的树林、小河、草地上,让人的心情都变好了。
她对面床的梁玉荣也在这个时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下铺中铺的蒋主任等人也醒来了。
她们正在推门而入,手里头端着好几个搪瓷缸、
蒋主任朝她们两人招手:“我一看时间你们就快醒来了,快去洗漱来吃东西。今天餐车上的早餐供应糖三角和小米粥、肉包子。”
她们的上一顿饭还是昨天在火车站吃的,虽然味道不错,但她们人太多,每一个都留着肚子呢,经过一个夜晚的消化,现在也确实是饥肠辘辘了。
孙晚星从上铺翻身下来,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牙刷牙膏和毛巾:“蒋姨你们先吃,我们先去洗漱。”
梁玉荣也从床上翻下来了,两人结伴往水房走。
卧铺这边的车厢水房人不多,时间太早,好些人都还没醒来,两人在水房面前并排刷牙,刷好了,洗脸的时候梁玉荣忽然想到了那个给她们送吴松杀妻杀子的王海亮。
“晚星你说真有那么痴情的人吗?王海亮的那个对象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他还、收集证据给她报仇呢?”在经历秦俊辰和恶心人的吴征以及那些她们曾经去调解过的人家,看过那些男人以后,梁玉荣对爱情对婚姻已经没抱什么希望了。
孙晚星和周向阳的爱情很好,很完美,但周向阳那样的丈夫普天之下又有几个呢?
梁玉荣说的王海亮的前对象是吴松的第一个老婆。
王海亮和她谈对象的时候十八岁,正是感情最深刻的时候,他对象家里贪图吴松家的高价彩礼把她嫁过去,两人的缘分就此中断。
后来吴松对她不好,不过三年她就玉殒香消,王海亮在和她分手以后发愤图强,从公社一名小小的基层人员做起,可手里头的权利依旧不大。
这些年,王海亮一步步的从乡下公社往县城奔,一直没忘初心,一边工作,一边收集证据。
那些照片,是王海亮花了半年工资,请照相馆的师傅去照的。
如果没有孙晚星她们的到来,王海亮是准备把这些证据递交到公安局的。
对于这个结果,王海亮是不甘心的,他恨杀人的吴松,也恨包庇吴松的坝子村人,如果有可能,他是想把一丘之貉的坝子村人全都送进去牢狱里面的。
吴松是畜生,他们是帮畜生掩盖罪证、摇头助威的伥鬼!
所以在孙晚星她们来了以后,王海亮迅速调整策略,把坝子村的新一代的希望吴征推到孙晚星她们的面前。
吴征之所以那么自信的认为梁玉荣会忍下这个哑巴亏嫁给他,这中间就少不了王海亮的撺掇。
在吴松的罪行被查清楚之后,王海亮走到孙晚星她们的面前,跟她们坦诚了自己的计划。
除了梁玉荣狠狠地瞪了王海亮几眼,打着跟他练练的口号,跟他切磋了一番以外,孙晚星并没有怪他。
相反,她觉得王海亮做得挺好的,要是换成她是王海亮,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她也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之前忙,梁玉荣没说过这件事,现在闲下来了,梁玉荣就想跟孙晚星讨论讨论这件事情。
孙晚星用毛巾擦了脸上的水迹,拧开雪花膏的盖子挖了一些放在手心里揉匀了贴在脸上。
“可能除了爱情以外,还带着很多愧疚吧?”孙晚星没有剖析过王海亮的感情,但她觉得差不离。
因为在吴松的杀妻笔录中是有写过吴松和他的第一任妻子在一起的时候,她不是处女。
对于吴松这样的大男子主义来说,他的老婆不是第一次,吴松又怎么能忍呢?
王海亮也是云盘县的人,他们当地的民俗民风他不知道吗?他知道,他明明知道他没有办法给人家一个姑娘未来,可他依旧对人家做了那样的吗?他知道,他依然那样做了。
无论当时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要了人家姑娘的,他都不清白。
吴松固然混蛋,但王海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吹鼓他的深情那真是大可不必!
孙晚星想到这里,跟孙晚星分析起了这件事,末了问梁玉荣:“从这个事件里,你悟出什么了?”
梁玉荣沉思了好一会儿,在孙晚星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她对孙晚星说:“晚星,我悟出了女生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太相信男人。”
孙晚星欣慰极了,拍拍梁玉荣的肩膀:“孺子可教。不过话又说回来,也不用那么死板,婚前性行为也不是什么错事。结婚毕竟是关乎一辈子的事情。要是婚前不试探一下,谁知道那男人行不行呢?”
“多少女性在结婚以后才发现男人不能人道,然后耽误了自己一辈子的?”孙晚星不鼓吹婚前性行为,但仍旧觉得需要好好的去试探一下。
毕竟作为健康的女性,有生理欲望是十分正常的事,这并不可耻。而夫妻间的这件事情和不和谐也会关乎两个人的感情。
梁玉荣还没结婚,又接连遭遇这种渣渣,孙晚星不免想要跟她多说了很多。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在她们走了之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从拐角处走出来,她脑海里想的全都是孙晚星说的那些话。
她就住在孙晚星她们的隔壁,她洗了脸回到包厢,她的未婚夫正在床上躺着,她抿着嘴坐在自己的床上看过去。
她和她未婚夫订婚两年了,这次是一起回到她未婚夫的老家去见家长的,在回去他家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是住在一张床上的,但她的这个未婚夫从来没有主动和她亲近过。
她作为一个女孩子也很矜持,也觉得心里甜滋滋儿的,觉得他是在珍惜她才这样的。
但是现在,她却不自信了,尤其是她想起来,其实很多次,他们都箭在弦上了,可他依旧忍了下来。
现在想来,这是不正常的。
那要试试么?用那个女人说的那些方法?她咬了咬唇,过了好一会儿,她暗暗下定决心。
她要试探试探,如果他能行还好,如果他不能信,那她岂不是跟那个女人说的一样,一辈子都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