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时,靖海港的码头开始热闹起来。一艘艘货船卸下铁制栅栏、木架和打包用的麻布,天宇站在栈桥上,看着工人们将这些物资装上马车,转头对身旁的赵通说:“第一站就定在红砂岩峡谷,那里是土着部落的聚居地,也是西部牧场最集中的区域。”
赵通点头,手里的羊皮地图上已用红笔圈出六个点:“按计划,三个月内要在这六个核心区建起收购站,每个站点配两名记账员、三名分级员,再留一间库房。”他指着地图边缘的淡色区域,“这些是土着部落的散居点,得派懂方言的人去对接,不然怕是连话都说不通。”
天宇望向西部的方向,那里的地平线与天际连成一片,藏着数不清的牧场和散落的部落。“让山雀部的老巫跟着去,他懂土着语,还能帮着看看他们养的羊有没有病。”
一、红砂岩收购站:首站落地
红砂岩峡谷的岩壁被夕阳染成赭红色,土着部落的圆顶茅屋就建在峡谷深处。当天宇带着人马抵达时,十几个裹着兽皮的土着人握着长矛站在崖边,眼神警惕。老巫上前一步,用土着语喊了句什么,为首的土着首领放下长矛,指了指峡谷口的平地——那是他们默许的交易点。
收购站的搭建只用了五天。工人们用铁栅栏围出一块空地,盖起两间木屋:一间做办公室,墙上钉着大幅的收购价目表,用炭笔写着“细羊毛每斤三十文,半细毛每斤二十文,粗毛每斤十文”,旁边还用土着符号标注了一遍;另一间做库房,地面铺着石板防潮,墙角堆着准备好的工具——二十把羊毛剪、五十个竹筐和三车盐砖。
开业当天,第一个来的是土着首领卡鲁。他背着半麻袋羊毛,站在价目表前,老巫指着“三十文”的符号解释:“你这羊毛细,能换这么多盐。”卡鲁将信将疑地把羊毛放在分级台上,分级员用细齿梳梳理后,点头道:“头等细毛,三十文。”
当沉甸甸的盐砖和三枚铜钱递到卡鲁手里时,他身后的族人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卡鲁捏着铜钱,突然转身跑进林子,半个时辰后,带回来十几个背着羊毛的族人——原来他是回去叫人了。
到了傍晚,库房已堆了近百斤羊毛。天宇看着记账本上的数字,对赵通说:“比预期多了三成。土着人手里藏着不少好羊毛,只是以前被商贩压价,不愿拿出来。”
赵通指着远处正在学用新羊毛剪的土着青年:“分级员说他们的羊毛没经过梳理,夹杂着草籽和泥沙,得教他们怎么打理。”天宇点头,让老巫请来部落的长老,演示如何用篦子清理羊毛,“告诉他们,清理干净的羊毛,我们多给两文钱。”
二、工具与技术:打开信任的钥匙
第二周,带着工具和技术的小队分头出发。去往石泉部落的队伍最受欢迎,牧民阿吉拎着铁皮桶,给土着人演示新羊毛剪的用法:“你看,这剪子带弹簧,不用使劲捏,贴着羊皮肤推就行,既快又不伤羊。”
部落的少年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当阿吉用新剪子十分钟剪完一只羊,而土着用石刀剪同样一只羊花了半个时辰时,人群里爆发出欢呼。首领当场用五张兽皮换了三把剪子,阿吉还附赠了一本画着示意图的手册——用土着符号标注着剪毛的步骤。
在沙棘滩部落,农技员老周正教土着人搭羊圈。“这样的木架离地面三尺,潮气进不来,羊就不容易生病。”他指挥着族人挖坑埋柱,用藤条捆扎横梁,“再铺层干草当垫料,每周换一次,羊毛就不会沾泥了。”
部落的巫医看着新搭的羊圈,用骨刀在木柱上刻下符号:“这是‘平安圈’,以后我们的羊就住这儿。”老周笑着递过一包草药:“这是驱虫的,晒干了铺在垫料里,羊不生虱子,羊毛更干净。”
最热闹的是盐湖部落,那里的土着第一次见到“分级秤”。当记账员把羊毛放在秤盘上,滑动秤砣,指着刻度说“五斤,一百五十文”时,他们反复摆弄秤杆,直到确认每次称出的数字都一样,才信服地竖起大拇指。
“以前商贩用手掂,说多少是多少。”部落长老对天宇说,“你们的秤公平,我们信。”天宇将一把铜秤送给长老:“这是部落的专属秤,以后你们自己先称,心里有数。”
三、联网成势:价格稳,人心齐
一个月后,六个收购站全部落地,之间用驼队连接成网。清晨,红砂岩站的羊毛装上驼车,午后就能运到中枢站,经过分级打包,傍晚便装上开往靖海港的货船。赵通拿着汇总账本,对天宇笑道:“现在每天能收两千斤羊毛,比零散收购时多了一倍,价格还比市场价高五文,牧民们都乐疯了。”
土着部落的变化最大。石泉部落用卖羊毛的钱换了铁犁,第一次种出了青稞;沙棘滩部落的羊圈扩到了五十个,还学会了用羊毛纺线;盐湖部落的孩子们戴着用铜钱换的铜铃,在收购站旁追逐打闹,铃声清脆。
这天,天宇在红砂岩站遇到了卡鲁。他不再裹兽皮,换上了粗布短褂,身后跟着三个背着满筐羊毛的族人。“我们想多养些羊。”卡鲁用生涩的汉话说,“你们能教我们配种吗?要像你们牧场里那样,毛又细又长的羊。”
天宇眼睛一亮,立刻让老周带着种羊手册过来。当看到手册上画着公羊和母羊的配种图,卡鲁连连点头,非要留天宇吃烤羊。篝火旁,土着人弹着骨笛,老巫唱着古老的歌谣,天宇看着跳动的火苗,突然明白:所谓收购网,收的不仅是羊毛,更是人心;联的不仅是站点,更是不同族群的信任。
四、意外之喜:土着的“秘密宝藏”
入冬前,驼队从最偏远的黑松林部落带回一批特殊的羊毛。分级员打开麻袋时,愣住了——那些羊毛泛着淡淡的银灰色,纤维比普通细毛还柔滑。“这是……银狐羊?”老周凑过来,翻出图鉴比对,“书上说这种羊是土着培育的古老品种,几乎绝迹了!”
黑松林的巫医解释:“这羊只吃松针和苔藓,毛里有松脂香,能防蛀。以前只够部落自己用,现在有你们收,我们打算多养几群。”
天宇抚摸着银灰色的羊毛,手感像丝绸般细腻。他当即决定,给银狐羊毛定出双倍价格,并派最好的兽医去黑松林,帮助部落扩大养殖。消息传开后,其他部落纷纷拿出压箱底的品种:沙漠部落的抗旱羊、雪山部落的厚毛羊……收购网里的羊毛种类越来越丰富,成了靖海港最抢手的货源。
赵通看着来往的驼队和日益充盈的库房,感慨道:“当初只想着稳价格,没想到还挖出土着的宝藏。”天宇望着西部的落日,晚霞染红了收购站的木牌,每个牌子上都刻着两个字:“信”和土着符号“谊”。
他知道,这张覆盖西部的收购网,早已不止是生意场,更是不同族群并肩前行的路——用公平作秤,以信任为绳,串起草原与海港,织出一片共赢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