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城的晨光总比别处醒得早。当第一缕阳光掠过城东的“格物坊”,坊内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敲打声、锻铁声,还有工匠们争执的吆喝——这里是华夏城的“技术心脏”,聚集了全城最顶尖的工匠与读书人,正用锤子与笔墨,敲打着属于这个时代的新刻度。
一、火器坊:铁与火的突破
“炸了!又炸了!”
火器坊的试验场上传来一声闷响,烟尘弥漫中,老工匠王铁山抹了把脸上的黑灰,看着炸成碎片的铁管,眉头拧成了疙瘩。旁边的年轻书生沈文清却眼睛发亮,蹲下身捡起一块碎片,用尺子量着炸裂的弧度:“王叔,您看这裂纹,是膛压太高,铁管韧性不够。”
王铁山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可这已经是最好的精铁了,再炼下去,炭都快烧光了。”
沈文清却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我查了古籍,说西域有种‘灌钢法’,把生铁和熟铁分层叠起,反复锻打,能让铁的韧性翻倍。要不试试?”
两人当即动手。王铁山掌锤,沈文清添火,通红的铁坯在 hammer 下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汗水顺着两人的下巴往下滴。三天后,一根用灌钢法锻造的铁管被架在试验架上,里面填满了新配的火药——沈文清调整了硝石、硫磺和木炭的比例,减少了硫磺的用量,据说能降低爆燃的猛烈度。
“退后!”王铁山喊了一声,点燃引线。
引线“滋滋”烧尽,铁管猛地后坐,发出一声沉闷却有力的轰鸣,一颗铁弹呼啸着飞出,精准地砸在百步外的木靶上,穿透了三层木板!
“成了!”沈文清跳起来,手里的图纸被风吹得哗啦响,“王叔,射程比之前远了三十步,而且铁管没炸!”
王铁山摸着发烫的铁管,粗糙的手掌在管壁上摩挲,突然笑了:“这灌钢法,真他娘的管用!”
消息传到天宇耳中时,他正在看新造的“连弩车”图纸。工匠们在传统弩箭的基础上,加了齿轮传动装置,一次能装十支箭,扳动扳机就能连续发射。天宇放下图纸,走到火器坊时,正撞见王铁山和沈文清在争论“如何让铁弹飞得更直”。
“加尾翼!”沈文清指着图纸上画的羽毛状尾翼,“就像箭羽一样,能稳方向。”
王铁山却觉得麻烦:“铁弹加尾翼,锻造起来费时!”
天宇笑着加入讨论:“可以试试用木片做尾翼,绑在铁弹上,成本低,还轻便。”
三人当即试验,果然,带木尾翼的铁弹在飞行时稳了不少,命中率提高了近一半。王铁山摸着后脑勺,对沈文清服气了:“你们读书人,脑子就是转得快。”
如今的火器坊,已经能批量造出改良后的“神威炮”,射程远、精度高,连守城的士兵都打趣说:“有这炮在,来多少敌人都不够轰的!”
二、冶金坊:炉火把温度烧得更高
冶金坊的炉火从来没熄过。老炉匠张冶头蹲在熔炉旁,看着里面翻腾的铁水,眉头比炉温还烫——最近送来的矿石杂质多,炼出的铁总带着砂眼,打出来的农具用不了多久就会断。
“得改炉子!”年轻的学徒林庚捧着一本《天工开物》,指着上面的“反射炉”图纸,“师父,您看这炉子,火在侧面烧,热量不直接接触矿石,能把温度烧得更高,杂质更容易炼出来。”
张冶头眯着眼看图纸,又看了看自己用了半辈子的土熔炉,嘟囔道:“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哪能说改就改?”
林庚没放弃,趁张冶头午休时,偷偷领着几个学徒堆了个小模型,用泥巴和砖块搭出反射炉的样子,点火试验。果然,侧面的火焰让炉温比原来高了两百度,一小块矿石放进模型炉里,炼出的铁珠竟真的光洁无砂。
张冶头被浓烟呛醒,冲出来正要骂人,看到那粒铁珠,突然闭了嘴。他拿起铁珠,用牙咬了咬,又用锤子敲了敲,半晌才说:“拆了老炉子,按你这图纸建!”
新炉子建好那天,整个冶金坊都来看热闹。当第一炉铁水顺着槽口流出,映红了半边天,铁水清亮得像镜面,连最挑剔的铁匠都忍不住叫好。用这炉铁打的镰刀,能轻松割透麦秆,还不卷刃;打的马蹄铁,钉在马掌上,跑上百里路都不会松动。
更让人惊喜的是,林庚在矿石里加了从西域换来的“炉甘石”,炼出的铁竟泛着银白色的光泽——这就是后世所说的“钢”。张冶头用这种“银铁”打了把刀,劈砍时竟能斩断普通铁器,他捧着刀,手都在抖:“这辈子能炼出这东西,值了!”
冶金技术的突破,让华夏城的农具、武器质量飙升。农户们用上新镰刀,秋收效率提高了三成;士兵们换上“银铁”打造的铠甲,轻便又坚固,行军时都觉得轻快了不少。
三、造船坊:让船跑得更快、更稳
城南的造船坊里,新造的“破浪号”正在下水。这艘船比之前的货船长出三丈,船底是林庚设计的“尖底”,据说能减少水的阻力;帆用的是沈文清改良的“三角帆”,能顺着侧风前进。
船匠老孙围着船转了三圈,还是不放心:“尖底船在浅滩容易搁浅吧?以前的平底船多稳。”
林庚笑着跳上船,解开缆绳:“孙师傅,您看仔细了!”
几名水手升起三角帆,风一吹,船身果然没像平底船那样“晃悠”,反而像水鸟一样轻快地滑了出去。行到江心,林庚指挥着调整帆的角度,船竟能斜着逆风前进,速度比原来快了一半!
老孙站在岸边,摸着花白的胡子,喃喃道:“这船……成精了?”
更神的是船舱里的“水密舱”。林庚把船身分成了八个隔间,每个隔间都用木板密封,就算有一处漏水,其他隔间也不会受影响。试验时,故意在船底凿了个洞,海水只灌满了一个隔间,船照样能平稳返航。
“以后跑远海,再也不怕触礁了!”老孙激动地拍着林庚的肩膀,“小子,有你的!”
破浪号第一次远航时,载着华夏城的棉布和瓷器,顺着季风驶向南洋。一个月后返航,不仅带回了香料、宝石,还带回了几个外国商人——他们被破浪号的速度惊呆了,非要来华夏城看看“能造出飞船的地方”。
天宇站在码头,看着破浪号稳稳靠岸,船上的水手们正在卸载货物,忍不住对身边的林庚说:“下一步,试试造更大的船,能载着士兵的那种。”
林庚眼睛一亮:“早就画好图纸了!”
四、纺织坊:线更细,布更软
纺织坊的织机声比以前更密了。李巧娘坐在改良后的织机前,脚踩着踏板,手里的梭子飞得比蝴蝶还快。她旁边的织机上,缠着细如发丝的棉纱,织出的布薄得能透光,却比普通棉布结实三倍。
“这‘珍妮机’真省力!”李巧娘笑着说,额头上的汗珠都少了。这台织机是沈文清根据她的描述改的——原来的织机一次只能纺一根线,现在加了八个纺锤,摇一下手柄,能同时纺八根线,效率翻了八倍。
更妙的是“轧棉机”。以前用手剥棉籽,一天最多剥两斤,现在把棉花塞进机器,摇动手柄,棉籽自动落下,棉花被压成平整的棉絮,一天能处理二十斤,女人们再也不用熬红眼睛剥棉籽了。
李巧娘拿起一匹新织的“云纹布”,上面的花纹是用不同颜色的线织出来的,不是染的,却比染的更鲜亮。这是她琢磨出的“提花法”,在织机上装了竹制的“花本”,按花纹排列竹片,织的时候,竹片带动经线起落,花纹就自动织出来了。
“这布送进宫里,娘娘肯定喜欢!”旁边的学徒打趣道。
李巧娘却摇摇头:“先给城里的百姓做新衣。”
如今的纺织坊,每天能产出以前三倍的棉布,不仅够华夏城自用,还能通过破浪号卖到南洋去。外国商人看到那些薄如蝉翼的纱布、色彩鲜亮的提花布,都争相下单,说“比波斯的绸缎还精美”。
五、格物坊的灯火
夜幕降临时,格物坊的灯火亮得最久。工匠们围坐在油灯下,沈文清在黑板上画着新的图纸,王铁山拿着锤子在铁块上比划,林庚在记录冶金的温度数据,李巧娘则在修改提花机的花本。
天宇常来这里,有时不说话,就坐在角落看他们忙碌。他知道,这些看似琐碎的改良,正在一点点改变华夏城的骨血——更快的船能带来更多商机,更好的铁能造出更坚固的武器,更细的线能织出更美的布,更准的炮能守护更多安宁。
“下一步想做什么?”天宇问沈文清。
沈文清指着图纸上的“水车”:“想在河边建个水力工坊,用水力带动织机、碾米机,不用再靠人力了。”
王铁山立刻接话:“我要给炮装轮子!让它能推着走,哪里需要就推到哪里!”
林庚笑着补充:“我要炼出更好的钢,造一艘能横跨大洋的船!”
李巧娘也点头:“我要织出能防水的布,让士兵们下雨天也能穿干爽的衣服。”
油灯的光晕在他们脸上跳动,映着眼里的光,比炉火还亮。天宇站起身,推开窗户,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涌进来,远处的城墙在夜色中沉默矗立,却因为这些跳动的灯火,显得格外有生命力。
科技的星火,正在华夏城燎原。那些锤子敲打的节奏,织机转动的韵律,熔炉沸腾的声响,都在诉说着一个道理:精益求精,不止于当下,更在于永远相信“还能更好”。
而这,或许就是华夏城最坚实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