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秘境的入口处,金光大道再次开启。
清风与凤歌元帅并肩走出,相较于一月前进入时的内敛,此刻的清风,气息渊深如海,虽刻意收敛,但那属于化神修士的独特道韵,以及混沌法相带来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至高意蕴,依旧让守候在外的皇室护卫感到心悸,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以示敬畏。
“你如今已是化神修士,按天朝惯例,可称‘真君’。”凤歌元帅侧目看向清风,“‘万象剑尊’虽为尊号,但修为未至,如今倒是名副其实了。是继续沿用‘万象’,还是另择道号?”
清风略一沉吟,道:“名号不过外物,万象即可。”他追求的是大道本身,对这些虚名并不看重。
凤歌元帅点头,不再多言。她袖袍一挥,一股力量卷住清风,下一刻,两人便已出现在万象侯府之内。
府邸依旧被禁制笼罩,与外界隔绝。赤鸾感应到气息,立刻从内院迎出,当她看到清风时,美眸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此时的清风,容貌未变,但气质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像是一柄藏于匣中的绝世好剑,虽知不凡,却难窥全貌。而现在,这柄剑已然出鞘,虽未展露锋芒,但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仿佛与天地法则融为一体的深邃与威严,让人心折。
“清风……你成功了!”赤鸾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清风微笑点头:“侥幸功成。”他目光扫过赤鸾,发现她的气息也比一月前凝实了不少,显然并未放松修行。“赤鸾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我有什么辛苦的。”赤鸾摆摆手,随即看向凤歌元帅,恭敬行礼。
凤歌元帅对赤鸾道:“他既已出关,此间护卫可以撤去大半,只留常规警戒即可。如今帝都暗流涌动,你们还需多加小心。”她又对清风道:“宇文拓之事,我会继续暗中调查,搜集证据。你初入化神,当以稳固境界、熟悉力量为主,暂且不要轻举妄动。”
“我明白。”清风点头。他虽然想立刻找宇文拓算账,但也知道此事急不得,对方位高权重,没有铁证,贸然发难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反噬自身。
凤歌元帅又交代了几句,便化作流光离去。
清风与赤鸾走入内厅。
“小石头呢?”清风问道。
“那孩子天赋很好,又肯用功,我传授了他一些基础法诀,他日夜苦修,前几日感应到气机,已然引气入体,正式踏入炼气期了。此刻应该在静室巩固。”赤鸾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他心思纯净,身怀灵蕴之体,是个好苗子。”
清风闻言,也感到一丝欣慰。能在短短一月内引气入体,除了资源充足,其本身资质和心性也至关重要。
“他既踏上此路,日后便让他留在府中修行吧。若他愿意,我可收他为记名弟子。”清风道。他与此子也算有缘,而且小石头的灵蕴之体对他参悟混沌演化似乎也有些微妙的助益。
赤鸾笑道:“那真是他的造化了。”
两人坐下,赤鸾为清风斟上灵茶,神色转为凝重:“你闭关这一月,帝都并不平静。”
“哦?发生了何事?”
“首先是关于你渡劫的传闻。”赤鸾道,“皇陵上空的异象太过惊人,根本瞒不住。如今帝都高层皆知,你已成功化神,而且引动的是前所未见的恐怖天劫。‘万象真君’之名,已然传开。”
清风抿了口茶,并不意外。这在他决定在皇陵渡劫时便已料到。
“其次是各方反应。”赤鸾继续道,“陛下亲自下旨,嘉奖你成功化神,赐下不少资源,并擢升你为巡天司‘巡察使’,地位与各司副掌司相当,有独立调查、缉拿之权!这无疑是对你极大的支持和信任。”
巡察使?清风眼神微动。这个职位权力不小,而且相对自由,正合他意。天帝此举,既是褒奖,恐怕也有借他这把“刀”,来整顿巡天司内部的意思。
“然而,幽王、镇远公一系,反应激烈。”赤鸾语气转冷,“他们联合了不少门阀世家和宗门势力,多次在朝会上抨击你‘来历不明’、‘行事乖张’、‘拥兵自重’,甚至暗示你与域外势力有染,要求严查。虽然都被陛下和凤歌元帅压了下去,但暗地里的动作绝不会少。”
清风冷笑:“跳梁小丑,无非是忌惮罢了。”他如今化神功成,又有后天灵宝在手,只要炼虚大能不直接出手,他无惧任何挑战。
“还有一事,你需要留意。”赤鸾压低声音,“天刑宗的人,日前抵达帝都,带队的是其宗主——刑灭!”
“刑灭?”清风眉头一挑,“化神后期那个?”
“正是他!”赤鸾点头,“据说他此次前来,一是代表天刑宗与朝廷商议要事,二来……恐怕就是为了你。当初你在琼华宴上落了天刑宗的面子,刑无锋回去后定然添油加醋。刑灭此人,极其护短且霸道,你需小心他借故发难。”
清风目光平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如今实力大进,正想找机会试试这混沌化神法相的威力。
“另外,关于影刃……”赤鸾担忧道,“你斩杀幽鬼,冥骨老魔绝不会善罢甘休。虽然他们在帝都不敢明目张胆,但暗杀手段防不胜防。”
“我知道。”清风点头。影刃和内部的“暗星”,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了解了外界情况后,清风便回到自己的核心静室。
他需要时间彻底稳固化神初期的境界,并熟悉暴涨的力量,尤其是那尊混沌化神法相的运用。
他盘膝内视。
丹田之内,那枚混沌无极道种所化的“原点”静静悬浮,如同宇宙奇点,不断吞吐着混沌真元。心念一动,那尊高达百丈、威严无尽的混沌法相便可瞬间显化。
法相并非简单的能量体,而是他自身大道的具象化,与他心神完全相连。法相出手,威力远超本体,而且蕴含着混沌、寂灭、星辰、涅盘等多种法则之力,变化无穷。
他尝试着将法相之力与万象古剑相结合。
当他手持古剑,催动法相之力时,古剑发出的剑罡威力何止提升了十倍!一道简单的剑气,便蕴含着开天辟地、又归于寂灭的恐怖意韵,足以轻易撕裂寻常化神中期修士的防御!
“以我如今实力,配合万象古剑,化神中期之内,当可无敌。即便面对化神后期,也有一战之力!”清风心中有了清晰的判断。
接下来数日,清风深居简出,除了偶尔指点一下小石头的修行,大部分时间都在熟悉力量,演练神通。
他将在寂灭星墟领悟的“寂灭剑指”进一步完善,融入了化神法相之力,威力更增。
他也开始尝试创造属于自己的神通。结合混沌之道与剑道,他初步构思了几式剑招,如“混沌开天”、“星辰寂灭”、“归墟一剑”等,虽然还只是雏形,但已展现出惊天动地的潜力。
这一日,清风正在静室中推演“归墟一剑”的奥妙,忽然心有所感,睁开了双眼。
他感觉到,侯府外的禁制,被人触动了。并非强攻,而是一种带着挑衅意味的试探。
同时,一个如同金铁摩擦般、充满了霸道与压迫感的声音,如同滚滚雷音,传遍了小半个帝都星域,也清晰地传入万象侯府:
“天刑宗刑灭,特来拜会万象真君!还请现身一见!”
来了!
清风眼中寒光一闪。天刑宗宗主刑灭,果然按捺不住,亲自上门“拜会”了!
而且,选择如此高调的方式,分明是想当着帝都所有人的面,掂量他这位新晋真君的斤两,甚至可能想借此机会,一雪前耻!
侯府之外,恐怕早已聚集了无数看热闹的神识。
这是一场无法回避的挑战!
清风长身而起,整理了一下青衫,神色平静地一步踏出静室。
既然有人将脸送上门来,他不介意……狠狠地打回去!
也该让某些人知道,万象侯府,不是谁都可以来撒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