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只雾影扑到洛尘面前，距离他的胸口只剩半尺。他没有后退，右手依旧死死压住琉璃瓶口，指尖的符文微微发烫。
就在那雾体即将触碰到他衣襟的瞬间，香囊中的系统猛然一震。一道微弱却清晰的信息流冲进识海——原本残缺的封印阵列被补全了。青鸾的声音在他意识深处响起：“用太阳真火点引，快！”
洛尘左手迅速划过腰间，取出一枚火晶石。他拇指一擦，晶石燃起一簇细小火焰。没有半点迟疑，他将火苗按向瓶塞边缘。
“嗤”的一声轻响，淡金色灵火顺着瓶身纹路蔓延而上。整支香水开始轻微震动，瓶内香液由深青转为温润的琥珀色，表面浮现出一圈圈如同年轮般的光纹。
成了。
他松开右手，迅速把香水收回香囊。动作刚落，四只雾影同时停在半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缓缓后撤。
场中气息依旧压抑，星轨地面还在微弱闪烁，空气中残留的精神波动仍未散去。婉清靠在石壁边，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些，但手臂仍在发抖。萧寒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握紧雷葫芦，指节泛白。
洛尘站直身体，从香囊里取出三枚玉片。他打开琉璃瓶，用指尖蘸取少量香水，分别涂在玉片上。动作很轻，但每一滴都精准落在玉片中央的凹槽里。
他先将第一枚抛向婉清。玉片飞出时划过一道微光，贴在她额前瞬间融化，化作一缕淡金雾气渗入皮肤。婉清的身体轻轻一颤，闭着的眼睛眨了一下，随即缓缓睁开。
第二枚射向萧寒。玉片撞上他肩头，同样化开。他喉咙动了动，嘴角的血迹不再扩散，脸色慢慢有了些血色。
最后一枚，他弹向最远角落里一名昏迷的弟子。雾气扩散后，那人手指抽动了一下，胸膛起伏变得有力。
洛尘站在原地，掌心再次凝聚灵力。他将香水倒出少许，在空中画了一个完整的圆。灵力推动香雾扩散，形成一层薄薄的金色环流，缓缓推向四周。
雾气所过之处，倒在地上的弟子一个个呼吸加深，脸上痛苦的表情逐渐舒展。有人睁开了眼，茫然地看着头顶的穹顶；有人挣扎着抬起手，摸到了旁边的法器。
灵台上的裂痕正在闭合。
又过了几息时间，七名弟子陆续坐起，虽然脸色仍显苍白，但眼神已经清明。他们互相看了看，没人说话，却都慢慢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洛尘收起香水瓶，走到队伍前方。他看了婉清一眼，她正扶着冰魄剑站起来，银发垂落，面纱下的目光沉静。他又看向萧寒，对方冲他点了点头，雷葫芦表面重新浮现出细微电弧。
他知道，他们还能战。
他抬起手，掌心朝上，然后缓缓握拳。这是逍遥派信香令的最后一个手势，意思是“杀”。
婉清抬起了剑。剑尖指向空中一只正在游荡的雾影，寒气自刃口溢出，在空中凝成一条细线。萧寒也站了起来，把雷葫芦挂在腰间，双手交错，掌心相对，紫电在他指缝间跳跃。
剩下的弟子纷纷起身，围成半圆阵型。没有人喊口号，也没有人说话，但他们站的位置恰好形成了攻守互补的格局。
洛尘从香囊中取出一个新的琉璃瓶。这瓶香水更小，通体漆黑，只在瓶颈处刻着一道红线。他没有打开它，只是把它别在腰带上。
他知道这还不是最强的一招，但现在足够了。
他向前迈了一步，脚步落在星轨纹路上，发出轻微的回响。那些原本四处游移的雾影突然停止了移动，全部转向他，幽蓝的眼睛齐刷刷盯着他的方向。
空气变得沉重。
洛尘抬起右手，指尖符文再次浮现。这一次，光芒比之前更稳，更亮。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楚传到了每个人耳中：“等我动手，婉清封左路，萧寒截上方，其他人守住阵脚。”
婉清点头。
萧寒握紧双拳。
雾影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围绕着中心区域形成一个小型漩涡。地面的星轨纹路再度亮起，比之前更加刺眼。
洛尘的手停在半空，随时准备释放香水。
就在这时，其中一只雾影突然改变了形态。它的身体不再是纯粹的烟雾，而是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轮廓，像一个人影弯下腰的样子。
紧接着，另外三只也开始扭曲。它们的动作不再完全一致，有的前倾，有的后仰，仿佛各自有了不同的意图。
洛尘的眼神变了。
他看出了一丝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