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太和殿的鎏金鸱吻时,林羽正用朱笔在舆图上圈点。笔尖划过西域诸国的疆域,墨珠在“楼兰”二字上晕开,像滴将落未落的血。案头堆着各地送来的捷报,最顶上那册记着江南新茶的商税,数字红得晃眼——比去年翻了一倍还多。
“陛下,各国使者已在殿外候着了。”秦瑶的声音带着些金属质感,她刚从驿馆回来,玄色劲装袖口还沾着些异域香料的气息,“楼兰使者带了匹汗血宝马,说是要跟您换新政的稻种;北狄使者捧着狼皮画卷,眼神却总往军械库瞟。”
林羽放下笔,指尖在舆图边缘轻轻敲击:“让他们进来。记住,殿角的香炉里,多添些凝神草。”
一、殿内交锋
使者们踏入太和殿时,锦靴踩在金砖上的声响格外刺耳。楼兰使者率先躬身,献上的宝马在殿外嘶鸣,他头顶的翎羽颤巍巍的:“久闻天朝新政神效,亩产千斤如探囊取物,若能得稻种,我国愿年年进贡玉石。”
林羽把玩着腰间玉佩,笑意未达眼底:“稻种可赠,但需用你们的葡萄酿酒术来换。”他瞥向北狄使者,“至于北狄,听说你们的战马总闹疫病?朕的兽医能治,换你们的铁矿分布图如何?”
北狄使者猛地抬头,貂皮帽上的银饰撞出轻响:“陛下这是强人所难!”
“强?”林羽忽然提高声音,龙袍下摆扫过案几,带起一阵风,“去年你们在边境抢我朝商队时,怎么不说强人所难?”他将一叠卷宗扔过去,里面是被抢商户的血书和残货清单,“要么换,要么滚。朕的新政不养白眼狼。”
殿内瞬间死寂,只有香炉里的凝神草发出细微的爆裂声。秦瑶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微松动——她早就在殿外布了三百锐士,只要林羽一声令下,这些使者插翅难飞。
二、暗探传讯
使者们退下后,林羽立刻召来暗探营统领。那汉子脸上带着刀疤,单膝跪地时,甲胄在金砖上磕出闷响:“楼兰使者夜里偷偷见了王尚书,送了箱夜明珠;北狄人跟东境旧部有书信往来,信上画着军械库的草图。”
“王尚书?”林羽冷笑一声,指尖捏碎了案上的茶盏,青瓷碎片扎进掌心也未察觉,“给他个机会,让他把夜明珠交上来,再写份西域诸国的分析折。写得好,饶他一次;写不好,就去守皇陵。”
秦瑶递来伤药,声音压得极低:“要不要把使者全扣下?”
“扣不得。”林羽用布巾裹着流血的手,“扣了他们,正好给诸国发兵的借口。咱们的新政刚站稳脚跟,不能跟他们硬碰硬。”他忽然起身,“传朕的令,让西境粮仓多囤粮,东境铁匠铺加赶兵器,表面上还得跟没事人一样。”
三、夜市异动
三日后的上元夜,都城夜市格外热闹。卖糖画的老汉刚转出巷口,就撞见两个穿胡服的身影在角落低语。他揉了揉眼睛,见其中一人掏出张羊皮卷,上面的红点密密麻麻——正是新政推广的粮仓位置。
“客官要点什么?”老汉推着糖画摊凑过去,铜勺在青石板上画出条腾云的龙,“我这糖画,能画出各国的样子呢。”
那两人猛地回头,眼神淬着冰。老汉却不急不慌,用铜勺往西北方向一点:“北狄的狼画得最像,就是爪子总不老实,爱往别人地里伸。”
当晚,老汉的糖画摊就被“不小心”撞翻了。可他藏在糖稀里的密信,已送到秦瑶手中——上面记着胡服人的对话,说要在秋收时烧粮仓,让新政断了粮根。
四、御园谋策
月色泼透御花园时,林羽正对着沙盘推演。秦瑶将密信递给他,他看完后,忽然抓起块石子扔进沙盘:“他们想烧粮仓,咱们就给他们搭个戏台。”
“您的意思是?”
“让西境粮仓半空着,堆满柴草,外围埋伏好弓箭手。”林羽指尖划过沙盘上的河流,“再让人假装是东境旧部,给北狄人递消息,说秋收那日守卫最松。”他抬头时,眸中闪着猎鹰般的光,“朕要让他们知道,新朝的粮仓,不是谁都能动的。”
秦瑶忽然指着沙盘边缘:“那楼兰呢?他们要稻种是真,想偷农技也是真。”
“给他们。”林羽笑得意味深长,“给些普通稻种,再掺点只能长叶不结粒的‘哑种’。让他们折腾半年,才知道我朝的好东西,不是那么好学的。”
夜风卷着桂花香掠过宫墙,远处夜市的喧嚣渐渐淡了。林羽望着沙盘上插着的小旗,忽然想起白日里看到的景象:田埂上的孩童追着蝴蝶跑,集市里的商户数着铜钱笑,学堂里的琅琅书声撞碎了晨雾。
“这些东西,谁也抢不走。”他低声道,指尖在沙盘上重重一按,“谁来抢,就打断谁的手。”
秦瑶看着他掌心里未愈的伤口,忽然将自己的手按上去。两双手的影子交叠在沙盘上,像柄即将出鞘的剑,剑脊上刻着两个字——守护。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林羽的新政文书又添了一页。这次写的是“邦交策”,末尾题着:“来者若友,以礼待之;来者若盗,以剑迎之。”墨迹穿透纸背,在宣纸上洇出片坚定的黑,像块扎在土地里的界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