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刚将王叔等人送来的染布、糖罐、油坛收纳进船舱,便见远处河面上悠悠飘来一艘小渔船。船头伫立着一位背着药篓的老汉,手中高举着一株色泽发黑的草药,挥动胳膊大声呼喊:“解锈侠!等等俺!” 老斩见状,急忙让船速放缓。那老汉驾驶着渔船如离弦之箭般迅速追来,药篓里的草药皆是黑褐色,还沾着锈渣,轻轻一晃便发出 “哗啦” 声响。“俺是南山药坊的,俺们那儿遭遇了药腐蚀锈!刚采的草药全都变黑了,就连药窖里的药材也锈烂了,药农们都快没活路啦!”
金锈侯刚把面瓢放入布包,听闻 “药坊” 二字,差点将手中的馒头掉落:“这锈毒是跟咱们较上劲了?刚救完面坊,又轮到药坊!药可是治病救人的宝贝,没了药,往后头疼脑热都没法医治,这日子还怎么过?” 老斩接过老汉递来的草药,轻轻捏了捏,硬如枯枝,凑近一闻,一股苦味混杂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指尖还沾上了一层黑锈。“这药锈比之前的更为邪门,连草药的根都锈透了。”
“药坊离这儿还有多远?” 老斩问道。老汉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气喘吁吁地说:“顺着这条河往南走三十里,瞧见满山坡的草药田便到了。俺们尝试用清水清洗草药,结果草药变得愈发黑了,就连煎药的砂锅也长出了锈,熬出来的药汤黑黢黢的,喝了还会拉肚子!” 小芽掏出护海珠,凑近药篓,原本的蓝光 “唰” 地一下变成了暗褐色,药锈如同粉末一般粘在珠子上,用灵泉水冲洗了好几遍,仍留下了痕迹。“这药锈遇水会渗入药材之中!草药本就吸收水分,混入锈毒后,不仅药效全无,还带有毒性,根本无法使用!”
快船加速朝着药坊驶去,越靠近,空气中的药香味就愈发怪异。本应清新宜人的艾草香、当归香,此时却混杂着铁锈的腥气,吸上一口,只觉嗓子发苦。金锈侯咂了咂嘴:“这味儿比苦胆还让人难以忍受,怕是连药籽都无法种植了。” 远远望去,瞧见药坊的景象,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 晒药的竹席碎落一地,上面的草药已化作黑渣,被风一吹,漫天飞舞;制药的石臼、药碾全都锈成了黑疙瘩;几个药农蹲在药窖门口,手中握着断了柄的药锄,望着窖内唉声叹气,有的甚至暗自抹泪。
船刚靠岸,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汉便快步迎了上来。他的衣服上沾满了药锈,袖口硬邦邦的,走起路来 “沙沙” 作响:“解锈侠可算来了!再晚几日,俺们这传承了三代的老药坊可就彻底毁了!” 这位老汉姓胡,是药坊的老掌柜,大伙都称他为胡老汉。众人跟着胡老汉往药坊内走去,地上的药渣与锈泥相互混杂,踩上去又滑又硌脚,还沾满了鞋子。金锈侯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手撑在地上,掌心瞬间沾上了一层黑药锈,疼得他连忙甩手:“这药锈怎么跟碎渣似的?又刮手又带着苦味!”
主制药房的门一推开,一股浓烈的苦味与铁锈味汹涌袭来,呛得众人直咳嗽。屋内的制药工具东倒西歪,药罐、药筛皆锈成了黑疙瘩,地上的草药堆变成了黑硬块,用脚轻轻一踢,便 “咔嚓” 一声碎成了渣。几个药农正用锤子敲砸药臼里的药锈,每敲一下,锈渣和药渣便簌簌掉落,扬起的黑灰弥漫在整个屋子。胡老汉指着药碾,声音颤抖地说:“三天前的清晨,俺来碾草药,一推碾子就察觉不对劲。刚采的当归全都变黑了,碾出来的药粉还结成了块!俺们原以为是药碾坏了,换了新碾子,结果还是一样,就连药窖里的老药材也未能幸免!”
小芽抓起一把黑药粉,放入灵泉水里,水面瞬间冒起泡泡,药粉缓缓散开,水变成了黑褐色,沉淀下一层锈渣。“这药窖必定连通着锈矿!草药吸潮,将锈毒引了过来,随后顺着草药扩散至整个药坊。”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药窖方向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众人急忙跑过去查看,原来是药窖的木架坍塌了,黑草药和锈泥混合在一起,顺着木架不断掉落,眼看就要砸到旁边的药籽仓,仓内还堆放着今年刚收获的药籽。
“快拦住!别让锈药砸坏了药籽!” 老斩大声喊道。老锅立刻催动灵力,金灵的金光与水灵的蓝光相互交织,还融入了灵泉水的净化之力和草药的灵气,化作一道金黄与淡蓝相间、散发着淡淡药香的灵光。这灵光刚一落到木架下方,掉落的黑草药和锈泥便瞬间停止,接着慢慢变干,最终变成绿色的草药和灰色的干土,就连空气中的黑灰也被吸附了进去。
胡老汉目睹这一幕,眼睛瞪得滚圆,手中的药锄 “哐当” 一声掉落在地:“这灵光竟还能救治草药?可比俺们用筛子筛管用多了!” 老锅一边维持着灵光,一边解释道:“水灵能够滋润草药,使其恢复生机,金灵可以分离药和锈,再加上灵泉水,就能将草药清理干净,还能保住药效!” 金锈侯和周师傅赶忙找来木板和绳子,将坍塌的木架固定好,还在下方支起一根木柱,以防再次掉落东西。
忙完木架的事情后,众人又跟着胡老汉前往药窖。药窖门口堆积着不少破损的药袋,袋子上的药锈厚得如同硬壳,用手轻轻一捏便碎成粉末。胡老汉打开窖门,一股更为浓烈的苦味扑面而来,窖内漆黑一片,还能听到 “滴答” 的滴水声,水滴落在药材上,溅起黑锈。众人举着火把往里一照,只见窖内的药架倒了好几个,老药材散落一地,全都变成了黑硬块,上面还沾着锈渣。在角落里,一个年轻小伙靠在药架上,脸色苍白如纸,手中还紧紧抱着一个药籽袋,袋子上沾满了黑药粉。
“俺孙子!” 胡老汉见状,急忙扑了过去,伸手探了探小伙的鼻息,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过了片刻,才长舒一口气:“还有气息!只是被药味呛晕了!” 小芽赶忙掏出灵泉水,给小伙灌了几口,又用灵泉水擦拭他脸上的药锈。过了一会儿,小伙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窖里有个洞…… 俺本想把药籽挪开,结果一靠近,就感觉头晕恶心,然后就晕过去了……”
众人顺着小伙所指的方向望去,窖角果然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周围的药锈格外厚实,就连石壁上也沾满了黑药渣。老锅刚想靠近,洞口突然飘出一股药雾,其中还混杂着锈粉,他赶忙后退,捂住鼻子:“这洞口肯定连通着锈矿,药雾里含有锈毒,吸入过多会使人中毒,还会影响灵力!”
“用护药灵光封住洞口!” 老斩高声喊道。老锅立刻催动灵力,护药灵光化作一道光罩,将洞口罩住。药雾和锈粉一碰到光罩,便被吸了进去,随后变成草药和锈渣掉落地上,光罩周围的黑药也渐渐变绿,最终恢复了原本的颜色。金锈侯和周师傅找来石块和泥土,开始封堵洞口。周师傅还特意在泥土中掺入了一些草木灰和干艾草,说道:“草木灰能够吸附锈毒,干艾草既能驱虫防潮,又能中和锈毒,掺在泥土里,可防止药锈再次渗出!”
在封堵洞口的过程中,金锈侯不慎被石块上的药锈划破了胳膊,鲜血一碰到药锈,瞬间变成黑褐色,疼得他龇牙咧嘴,还忍不住咳嗽起来。小芽赶忙用灵泉水为他冲洗伤口,又涂抹了一些药膏,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布:“这药锈里的毒性比面锈更为猛烈,伤口若不及时处理,不仅会肿胀,还会顺着血液扩散,引发发热症状!” 金锈侯揉着胳膊,抱怨道:“这可恶的锈毒怎么一次比一次厉害?再这样下去,我这条胳膊可就要废了!”
好不容易将洞口封好,老锅才收回灵光。此时,窖里的老药材已恢复了原本的色泽,药籽也变得饱满有光泽,摸起来干爽舒适。胡老汉拿起一株当归,凑近鼻子深深闻了闻,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颤抖地说:“就是这个味儿!药效一点都没减少!比新采的还要香!”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用油纸包裹了九层的书,书皮上沾着不少陈旧的药渍,边角都已磨损破裂,翻开一看,里面是手写的《制药护药要诀》,还配有许多制药的示意图,诸如如何切片、如何晾晒,怎样搭配药材,怎样保存药材以防发霉等内容。
“这是俺太爷爷传下来的,里面还有如何分辨药材优劣、怎样识别毒草的方法。你们帮俺交给俺孙子,让他好好研习,别再像俺一样,遇到事情就慌了手脚,连药籽都差点没护住。” 胡老汉将书递给老斩,双手仍在微微颤抖。老斩接过要诀,仔细擦拭干净上面的药锈,转递给胡老汉的孙子:“往后要定期用护药灵光清理药坊和药窖,采药时多留意药材的颜色,一旦发现异常,就赶紧用灵泉水和草木灰处理,切勿等锈毒扩散。药籽也要定期通风晾晒,防止受潮!”
接下来的几日,众人协助药农们收拾药坊。报废的药材和药籽被埋入土里当作肥料,还能使用的药材和药籽则被重新装袋,装药材的袋子都用灵泉水清洗后晒干;药窖的木梁被全部更换,还涂抹了一层防药锈的漆;药籽仓周围也用干艾草围了一圈,既能防止潮气和锈毒侵入,又能起到驱虫的作用。金锈侯跟着胡老汉学习制药,起初,他难以掌握切片的力度,切出来的当归片要么过厚,要么过薄,晾晒时还常常把药材弄碎,后来逐渐熟练起来,还学会了制作艾草香囊。胡老汉闻了闻,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比俺做的还香!驱虫效果肯定绝佳!”
一日,金锈侯正在晾晒草药,突然发现艾草有些发黑,他赶忙呼喊胡老汉前来查看。胡老汉一看,脸色骤变:“这是晒药架上的锈毒尚未清理干净!” 周师傅走上前,用护药灵光扫视了一遍晒药架,再将艾草放上去,发黑的地方渐渐变绿。“幸好发现得及时,不然这一架子艾草可就全废了。” 周师傅说道,还传授给药农们如何用灵光定期清理晒药架和制药工具,以及怎样分辨药材是否被锈毒污染的方法。
众人离开那天,药农们每人都赠送了一包新采的草药和几个艾草香囊,包装上用红绳系着,上面写着 “护药之恩”。胡老汉还将自己使用了几十年的药锄送给金锈侯。这药锄是铁制的,锄柄是老枣木,被手摩挲得光滑无比,锄身上还刻着一个 “胡” 字。“这药锄采草药最为顺手,挖根时不会伤到根,你拿着,往后想采药了,就自己去采、自己制!”
快船驶离药坊时,药农们都站在岸边挥手送行,有的还提着刚熬好的药汤,朝着船上大声呼喊:“解锈侠!要是受伤了,就熬这药汤喝,管用!” 金锈侯趴在船边,挥手回应道:“一定喝!到时候俺给你们送香囊!” 他把玩着药锄,笑着说:“如今有药、有面、有茶、有酒,往后的日子可真是齐全了,生病有药医治,饿了有面可吃,渴了有茶可饮,馋了有酒可尝,再也无需发愁了!” 周师傅晃了晃新调配的护药漆:“我把护面珠的粉末掺进护药漆里,往后制药的工具刷上这个,不仅能防止生锈,还能让药材保持新鲜,药效更为持久!”
船行至河中央,突然看见远处有一群人朝着他们挥手,还有人举着染布、糖罐、油坛、面袋。老斩拿起望远镜一看,笑着说:“是之前帮过的染坊、糖坊、油坊、面坊的乡亲们!” 众人赶忙让船靠岸,王叔、赵老汉、钱老汉、石老汉他们都来了,手中拿着各自坊里的物品,有的还带着自家做的饭菜。王叔笑着说:“俺们听说你们往药坊去了,特意聚到一块儿来送送你们,这些东西你们路上吃用,还有这饭菜,还热乎着呢!”
老斩接过东西,心中暖意涌动,眼眶微微泛红:“谢谢你们!这么远还特意跑一趟,还做了饭菜。要是以后再遇到锈毒,你们也别慌张,捎个信给我们,我们一定赶来帮忙。” 赵老汉拍着胸脯保证道:“你们放心!俺们都学会用灵光清理了,还互相传授了怎么分辨锈毒,肯定能守护好自己的坊子,绝不再让锈毒欺负咱们!”
快船再次启航,朝着下一个目的地驶去。船尾的浪花里,弥漫着药香、麦香、茶香、酒香,阳光洒在船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金锈侯望着远处的天空,突然说道:“咱们这一路帮了这么多坊子,要是把这些手艺和护灵的方法都编成书,传给更多的人,往后是不是就没人惧怕锈毒了?” 老斩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无论遇到何种锈毒,都能迎刃而解,老百姓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安稳!” 快船在河面上继续航行,载着希望和温暖,驶向更为遥远的地方,水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波纹,宛如一条连接着各个坊子的纽带,将大家的心紧紧相连,也把守护的信念传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