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刚把马老汉等人送来的酒、酱、醋收进船舱,就见远处河岸边尘土飞扬,一个推着独轮车的汉子跌跌撞撞跑过来,车斗里装着个破面袋,黑褐色的面锈顺着袋口往下漏,在地上拖出一道黑印。“解锈侠!等等俺!” 汉子跑到河边,累得直喘气,独轮车 “哐当” 一声歪在地上,面袋掉出来,里面的面粉结成黑疙瘩,捏一下还往下掉锈渣。“俺是东北面坊的,俺们那儿遭了面腐蚀锈!刚磨好的白面全变成黑面,连面仓的木架都锈烂了,面农们快没活路了!”
金锈侯刚把茶勺放进木盒里,一听 “面坊” 俩字,差点把手里的茶罐碰倒:“这锈毒是跟咱们耗上了?刚救完茶坊又来面坊!面可是天天要吃的主食,没了面,往后连馒头、面条都吃不上,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老斩走过去捡起一块黑面疙瘩,掰开一看,里面全是黑锈,闻着有股霉味混着铁锈味。“这面锈比之前的锈毒都顽固,连面粉都能结成块。”
“面坊离这儿还有多远?” 老斩问。汉子抹了把脸上的汗,指着北边:“顺着这条河往上走三十五里,看到冒着烟的磨坊就到了。俺们试着用细筛子筛面,结果筛子全被锈毒堵了眼,筛出来的还是黑面,蒸出来的馒头又硬又苦,根本没法吃!” 小芽掏出护海珠凑近面袋,蓝光 “唰” 地变成暗褐色,面锈像粉末似的粘在珠子上,用灵泉水冲了好几遍,还是擦不掉。“这面锈遇潮气会结块!面粉本身就吸潮,混上锈毒后,连筛都筛不开,蒸烤的时候还会把毒渗进食物里!”
快船加速往面坊赶,越靠近,空气中的麦香味就越怪。本该清新的麦香,混着铁锈的腥气和霉味,吸一口都觉得嗓子发堵。金锈侯揉着嗓子:“这味儿比变质的麦麸还难顶,怕是连麦种都没法用了。” 远远望见面坊,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 磨面的石磨歪在地上,磨盘上的面锈厚得能刮下一层;晒麦的竹席碎了一地,上面的麦子变成黑粒;几个面农蹲在面仓门口,手里拿着空面瓢,盯着里面直叹气,有的还在抹眼泪。
船刚靠岸,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汉就迎了上来,他的衣服上沾着不少面锈,胸前的衣襟硬邦邦的,一走路就 “沙沙” 响:“解锈侠可算来了!再晚几天,俺们这传了四代的老面坊就彻底毁了!” 这老汉姓石,是面坊的老掌柜,大伙都叫他石老汉。跟着石老汉往面坊里走,地上的面渣和锈泥混在一起,踩上去又滑又硌脚,还沾得满鞋都是。金锈侯没留神,脚底下一滑,摔了个趔趄,手撑在地上,掌心立刻沾了一层黑面锈,疼得他直甩手:“这面锈怎么跟细沙似的?又刮手又呛人!”
主磨面房的门一推开,一股浓烈的霉味和铁锈味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里面的磨面机、和面缸全锈成了黑疙瘩,地上的面粉堆变成黑硬块,用脚一踢,“咔嚓” 一声碎成渣。几个面农正用锤子砸和面缸里的面锈,砸一下,锈渣和面渣就往下掉,扬起的黑灰飘得满屋子都是。石老汉指着磨面机,声音发颤:“三天前早上,俺来磨新麦,一开机就发现不对劲。刚收割的麦子磨出来全是黑面,还结块!俺们以为是磨盘坏了,换了新磨盘,结果还是一样,连面仓里的陈面都遭了殃!”
小芽抓了一把黑面粉,放进灵泉水里,水面立刻冒起泡泡,面粉慢慢散开,水变成黑褐色,沉下一层锈渣。“这面仓肯定通着锈矿!面粉吸潮,把锈毒引了过来,再顺着面粉扩散到整个面坊。” 她刚说完,就听面仓方向传来 “轰隆” 一声响,众人跑过去一看,原来是面仓的木梁塌了,黑面粉和锈泥混在一起,顺着木梁往下掉,眼看就要砸到旁边的麦种仓,仓里还堆着今年刚收的麦种。
“快挡住!别让锈面砸坏了麦种!” 老斩大喊。老锅立刻催动灵力,金灵的金光与土灵的黄光交织在一起,还融入了灵泉水的净化之力和麦子的灵气,化作一道金黄与土黄相间、带着淡淡麦香的灵光。这灵光刚一落到木梁下,掉落的黑面粉和锈泥就瞬间停住,接着慢慢变干,最后变成白色的面粉和灰色的干土,连空气中的黑灰都被吸了进去。
石老汉看着这一幕,眼睛都直了,手里的面瓢 “哐当” 掉在地上:“这灵光还能救面粉?比俺们用风吹管用多了!” 老锅一边维持灵光,一边解释:“土灵能让面泥凝固,再分离出锈渣,金灵能净化锈毒,加上灵泉水,就能把面粉变干净。” 金锈侯和周师傅赶紧找来木板和绳子,把塌了的木梁固定好,还在下面支了根木柱,防止再掉东西下来。
忙完木梁的事,众人又跟着石老汉去面仓。面仓门口堆着不少破面袋,袋上的面锈厚得像壳,用手一捏就碎。石老汉打开仓门,一股更浓的霉味涌了出来,仓里黑漆漆的,还能听到 “滴答” 的滴水声,水滴在面堆上,溅起黑锈。举着火把往里照,只见仓里的面架倒了好几个,陈面散落在地,全变成黑硬块,上面还沾着锈渣。角落里,一个年轻小伙靠在面架上,脸色苍白,手里还紧紧抱着一个麦种袋,袋子上沾了不少黑面。
“俺儿子!” 石老汉扑过去,探了探小伙的鼻息,手都在抖,过了一会儿才松了口气:“还有气!就是被霉味呛晕了!” 小芽赶紧掏出灵泉水,给小伙灌了几口,又用灵泉水擦拭他脸上的面锈。过了一会儿,小伙慢慢睁开眼,虚弱地说:“仓里有个洞…… 俺想把麦种挪开,结果一靠近,就觉得头晕,然后就晕过去了……”
众人顺着小伙指的方向看去,仓角果然有个黑漆漆的洞口,周围的面锈特别厚,连石壁上都沾着黑面渣。老锅刚想靠近,洞口突然飘出一股面雾,里面还混着锈粉,他赶紧后退,捂住鼻子:“这洞口肯定通着锈矿,面雾里有锈毒,吸入多了会让人头晕恶心!”
“用护面灵光封住洞口!” 老斩喊道。老锅立刻催动灵力,护面灵光化作一道光罩,把洞口罩了起来。面雾和锈粉一碰到光罩,就被吸了进去,接着变成面粉和锈渣掉在地上,光罩周围的黑面也慢慢变浅,最后成了白面。金锈侯和周师傅找来石块和泥土,开始封堵洞口。周师傅还特意在泥土里掺了些草木灰和干麦麸,说:“草木灰能吸附锈毒,干麦麸能吸潮,掺在泥土里,能防止面锈再渗出来。”
封堵洞口时,金锈侯不小心被石块上的面锈划破了胳膊,鲜血一碰到面锈,立刻变成黑褐色,疼得他龇牙咧嘴,还忍不住咳嗽起来。小芽赶紧用灵泉水给他冲洗,又涂了点药膏,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布:“这面锈里的毒比茶锈还烈,伤口要是不及时处理,会肿起来,还会吸入锈粉生病!” 金锈侯揉着胳膊,抱怨道:“这破锈毒怎么一次比一次狠?再这么下去,我身上就没块好地方了!”
好不容易把洞口封好,老锅才收了灵光。此时,仓里的陈面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白色,麦种也变得饱满有光泽,摸起来干爽得很。石老汉拿起一把面粉,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激动得眼泪都下来了,声音都在抖:“就是这个味!跟新磨的一样香!”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用油纸包了八层的书,书皮上沾着不少旧面渍,边角都磨破了,翻开一看,里面是手写的《制面护面要诀》,还有不少制面的示意图,比如怎么调磨盘间距、和面时水和面的比例,怎么保存面粉不发霉。
“这是俺太爷爷传下来的,里面还有怎么分辨面粉好坏的法子,你们帮俺交给俺儿子,让他好好学,别再像俺一样,遇到事就慌了神,连麦种都差点没护住。” 石老汉把书递给老斩,双手还在发抖。老斩接过要诀,仔细擦干净上面的面锈,递给石老汉的儿子:“往后定期用护面灵光清理面坊和面仓,磨面时多留意面粉的颜色,一旦发现不对劲,就赶紧用灵泉水和草木灰处理,别等锈毒扩散,麦种也得定期通风晾晒。”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帮着面农收拾面坊。报废的面粉和麦种被埋在土里当肥料,还能用的面粉和麦种被重新装袋,装面的袋子都用灵泉水洗过晒干;面仓的木梁被重新换掉,还涂了一层防面锈的漆;麦种仓周围也用干麦麸围了一圈,防止潮气和锈毒渗入。金锈侯跟着石老汉学制面,一开始掌握不好和面的力度,和出来的面团要么太硬,要么太软,擀面条时还总断,后来慢慢熟练了,还学会了做带葱花味的油饼,石老汉尝了一口,竖着大拇指说:“比俺做的还香!外酥里软,正好!”
有一天,金锈侯正在磨面,突然发现磨出来的面粉有点发暗,他赶紧关掉磨面机,喊石老汉来看。石老汉一看,脸色变了:“这是磨盘缝里的锈毒还没清干净!” 周师傅走过来,用护面灵光扫了一遍磨盘,再开机时,磨出来的面粉就变白了。“还好发现得早,不然这一磨盘面粉都废了。” 周师傅说,还教面农们怎么用灵光定期清理磨盘缝隙。
离开那天,面农们每人送了一袋新磨的面粉,袋子上用红绳系着,上面写着 “护面之恩”。石老汉还把自己用了几十年的面瓢送给金锈侯,这面瓢是柳木做的,瓢柄被手磨得光溜溜的,瓢身上还刻着一个 “石” 字。“这面瓢舀面最匀,你拿着,往后想吃面了,就自己磨、自己做!”
快船驶离面坊时,面农们都站在岸边挥手,有的还提着刚蒸好的馒头,朝着船上喊:“解锈侠!下次来吃馒头啊!” 金锈侯趴在船边,挥着手喊:“一定来!到时候俺给你们做油饼!” 他把玩着面瓢,笑着说:“现在有面有茶有酒有酱,往后的日子可太全乎了,顿顿都能有主食有调料,再也不用愁饿肚子了!” 周师傅晃了晃新调的护面漆:“我把护茶珠的粉掺进护面漆里,往后制面的工具刷上这个,不仅防生锈,还能让面粉更白净,不容易受潮!”
船行到河中央,突然看见远处有一群人朝着他们挥手,还有人举着染布、糖罐、油坛。老斩拿起望远镜一看,笑着说:“是之前帮过的染坊、糖坊、油坊的乡亲们!” 众人赶紧让船靠岸,王叔、赵老汉、钱老汉他们都来了,手里还拿着各自坊里的东西。王叔笑着说:“俺们听说你们往面坊去了,特意凑到一块儿来送送你们,这些东西你们路上吃用!”
老斩接过东西,心里暖暖的,眼眶都有点红:“谢谢你们!这么远还特意跑一趟。要是以后再遇到锈毒,你们也别慌,捎个信给我们,我们一定来帮忙。” 赵老汉拍着胸脯说:“你们放心!俺们都学会用灵光清理了,肯定能守护好自己的坊子,再也不让锈毒欺负咱们!”
快船再次起航,朝着下一个目的地驶去。船尾的浪花里,带着麦香、茶香、酒香、酱香,阳光洒在船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金锈侯望着远处的天空,突然说:“咱们这一路帮了这么多坊子,要是把这些手艺都编成书,传给更多人,往后是不是就有更多人能过上好日子了?” 老斩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不管遇到什么锈毒,都能解决,老百姓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越来越红火!” 快船在河面上继续航行,载着希望和温暖,驶向更远的地方,水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波纹,像一条连接着各个坊子的线,把大家的心紧紧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