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洲紧绷的心松了下来,她终于被发现了!
看到“自己”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吴妈,声音紧绷:
“你说什么?”
“傅团长,我在这个家时间也不短了,傅司令和徐教授待我都极好,我……我不敢说瞎话,又……不能不说,这事情万一传出去,影响不好,所以……”
话音未落,“傅寒洲”已抓起军帽冲向门外。
吉普车载着满身寒意的“傅寒洲”撞开招待所房门时,赵顺喜正慌乱地扣衬衫纽扣。
秦美华尖叫着用床单裹住身体,脖颈处新鲜的吻痕刺得“傅寒洲”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场景与记忆中秦盈被强暴的画面突然重叠,他想起秦盈被带走时对着他怒吼的那几句话。
死死地看着这两个人,脖子上青筋暴起:
“这就是秦盈说的真相?!”
“把他们带走!!”
傅寒洲扯开领口的风纪扣,几个警卫员立刻上前按住挣扎的赵顺喜。
秦美华扑上来哭喊“她是冤枉的”,却被傅寒洲冷硬地甩开:
“原来作风不正的人……是你!?”
秦美华惊慌失措地坐在地上,不甘心地拽着傅寒洲的裤腿:
“寒洲哥哥……寒洲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你错了?所以秦盈是被你陷害的?”
秦美华忽然松开手,不敢抬头去看他。
“回答我,是不是!?”
“说!”
秦美华被他的怒吼吓得浑身一激灵:
“我……”
进入梦境的傅寒洲漠然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并没有替秦盈感到大仇得报的开心,痛苦地闭上眼睛。
现在知道也晚了……
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赵顺喜眼睛发疼,他望着傅寒洲指间把玩的钢笔,喉结剧烈滚动:
“傅团长,这事都是秦美华主使的!她给秦盈下了兽药,让我……”
“傅寒洲”手里的钢笔“啪嗒”坠地,他盯着物证袋里,和秦盈寄给他的信放在一起的糖纸,他一点都不知道,秦盈在监狱的时候想要见他。
秦美华冲着“傅寒洲”嘶吼:
“是我,是我拦下了秦盈给你寄的信,就她那个小贱人,都被赵顺喜墙报了,还妄图想要挽回你的心,做梦!”
“傅寒洲”霍然起身,带翻了桌上的茶缸,水花溅在秦美华的囚服上,洇开深色污渍。
“你再说一遍?”
他俯身逼近铁栏,脖子上的青筋如蚯蚓般暴起,声音却冷得像冰窖里捞出来的:
“被猪油蒙了心的疯狗,也好意思把脏爪子伸向自己的妹妹!”
“我想要过更好的日子,有什么错!”
秦美华张狂地大喊着,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当初瞎了眼才会相信你那些腌臜的谎话。”
他突然笑起来,笑声却比哭还难听,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
“现在倒好,害了秦盈……”
他对着秦美华嘶吼时,声音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声音透着深深地后悔和浓浓地怒火:
“你去地下跟你妹妹说吧!不,你们下地狱都不配,我会让你们……”
“傅寒洲”冷戾地看了她一眼,沉默地走出审讯室。
秦美华在身后继续疯狂地大笑: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抛弃了她,你也是帮凶!哈哈哈……傅寒洲,从今往后,你便能心安理得的高枕无忧吗?哈哈哈……”
“傅寒洲”的背影顿了顿,大踏步地出去了。
进入梦境的傅寒洲看着眼前如疯魔一般的秦美华,抬手就往她的脸上抽去,却只是打在空气里。
审讯室外,狱警将一块玉佩交给“傅寒洲”。
“傅寒洲”捏在手里,死死地攥了起来。只觉得心口闷痛的难受。
家里,傅启勋将战友顾振华的女儿顾平安的照片拍在桌上:
“小顾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和你知根知底。秦盈的事已经过去,你必须结婚!”
顾平安?
进入梦境的傅寒洲皱眉看着照片上顾平安明媚的笑容,想起秦盈蜷缩在牢房里的模样。
“爸,再等等吧,我不着急结婚。”
“傅寒洲”语气平淡,却能听出话里明显的抗拒和颓然。
“不行,你已经28岁了,把过去的事情忘了,重新开始。”
傅启勋不容置疑。
“爸……”
傅启勋看着“傅寒洲”眉宇间的疲惫,默默叹了口气:
“那就先订婚,再找个合适的日子结婚,你们先熟悉熟悉。”
“傅寒洲”想要开口拒绝,就听傅启勋强势地说道:
“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是命令!”
进入梦境的傅寒洲看着“自己”无奈地坐在一边,心里疑惑。
秦盈说书里的故事,她没有看到最后,难道“自己”最终是娶了顾平安?
难道书里的顾平安不是那种狠毒又诡计多端的人?
他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谁在哼唱《沂蒙山小调》,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自己置身在一条墨色笼罩的巷口。
月光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碎影,顾平安穿着一袭白裙轻快地走来,甜美的嗓音像把钝刀,一下下剜着他的心脏。
他的心跳忽然加快,突然有种预感,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别再往前走!”
他忽然冲着顾平安大喊起来,伸出手想要阻拦,却径直穿过她的身体。
突然,巷口窜出的黑影打破宁静。
傅寒洲下意识伸手去阻挡,却见自己的手掌径直穿过来人的身体。
顾平安的惊叫声卡在喉咙里,浸透药物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时,发间的珍珠发卡应声而落。
“不……”
她徒劳地抓着施暴者的手腕,白裙被粗糙的墙面刮出破洞。
傅寒洲这才看清那人的脸,竟然是秦庆华!
“住手!给我放开她!”
他的怒吼无人听见,发了疯似的在巷子里狂奔,却始终触碰不到任何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平安被拖进黑暗角落。
当秦庆华的狞笑混着布料撕裂声传来时,他突然想起秦盈被锁在柴房时的哭喊,太阳穴突突直跳,喉咙泛起铁锈味。
他捶打着虚无的墙壁,砖石粉末簌簌落下,却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
“为什么……为什么碰不到……”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双腿一软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