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秦盈痛心疾首的哀求。
秦盈张狂地大笑着,却满脸泪水。
秦美华躲在一边,偷偷勾起嘴角。
他想嘶吼,想撕碎这一切,听到“自己”冷冷地问秦生财: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她绑起来?”
“快救人呀!”
进入的梦境傅寒洲对着“自己”大吼:
“快救人!”
他看到“自己”忽然站起身,大声冲着周围的人说:
“快救火,这样烧下去,周围邻居都会遭殃!”
他的话还未落,就看到赵顺喜也在一边大喊:
“报警!报警!这贱人要杀人!”
秦生财蹲在门槛上吧嗒旱烟,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这贱丫头偷人,我们替傅家管教呢!她想死就死吧,谁也管不了,养她这么大,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傅寒洲看看这一切,忽然想到秦盈日记里写的那些内容,她说秦盈那么渺小,怎么可能对抗他们,她只能死。
是呀,这些人都在害他,连养父都在害她。
或许这个时候,秦盈都不知道秦生财根本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他看着秦盈被火海吞噬,疯狂冲撞着火墙,喉咙里溢出绝望的低吼,可他的手掌每次穿过秦盈的身体,都只能触到一团虚幻的热气。
混乱中,她的目光与进入梦境的傅寒洲对上,那一瞬间,他仿佛听见病床边秦盈的哭喊——那声音与梦境中的绝望重叠,震得他心口生疼。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秦盈已经力竭。
她瘫坐在满地狼藉中,看着自己布满燎泡的双手,突然爆发出尖锐的笑声:
“来啊!把我抓走吧!反正我早就烂在这地狱里了!”
当冰凉的手铐锁住手腕,她突然扭头望向“自己”,眼神绝望带着深深地恨意。
“傅寒洲!”
她的声音穿透火场的噼啪声,带着血沫的嘶吼震碎了所有人的耳膜。
“你不配做团长,枉我等你两年,你就是个瞎眼的,看不到真相!”
警车呼啸而去,后座上,秦盈的眼神逐渐空洞,像极了她被关在这间土屋时,望着屋顶破洞等死的模样。
傅寒洲看着“自己”皱着眉头,愣怔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说的对,你真的不配!是你害了她!”
他冲着“自己”痛苦地嘶吼起来。
墙上烧焦的喜字残骸随风飘起,他突然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现实中的监护仪,在此刻发出了刺耳的长鸣。
“傅寒洲!”
他好像又听到那道焦急又担忧的声音,飘渺又清晰。
“你怎么哭了?快醒醒!”
“对不起!对不起!”
秦盈看着依旧昏迷的傅寒洲,不停地呓语,心狠狠地揪了起来,做噩梦了吗?
她抬手擦擦他眼角的泪。
“你别担心,有我在。”
傅寒洲忽然感觉脸上传来温暖的触感,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触摸那温暖的来源。
却发现头顶的日光忽然变成监牢的白炽灯,在墙面上投下斑驳的暗影,秦盈蜷缩在发霉的草席上,脖颈处被村民勒出的青紫痕迹已经开始溃烂。
他看到狱警扔进来一个信封,冰冷地声音传进来: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傅团长不会见你的,你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再说你也不会写信,该认命的时候就得认命,他哪是你能高攀的上的?”
傅寒洲这才看清,她的枕边散落着撕碎的信笺,每一张都写着“傅寒洲收”,那字体一看就不是她写的,她不会,应该也是求着狱警写的。
可“自己”为什么不收信?
他狠狠地抽上自己的脸,自己都做了什么?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震得铁栏杆发颤,暗红的血沫顺着她干裂的嘴角滑落。
傅寒洲扑过去,颤抖着双手,想要为她止血,却穿透了她的身体。
牢门外突然传来高跟鞋的声响,秦美华穿戴崭新地走进来,脖子上腕上戴着珍珠项链,打扮的珠光宝气。
“还没死透?”
她用手帕掩住口鼻,眼神扫过秦盈染血的囚服。
“在牢里烂成蛆虫的滋味如何?不是姐姐非要让你死,是因为傅寒洲见了你之后,他竟然不碰我,都是因为你,是你迷惑了他,所以你就得死!”
她突然蹲下身子,指尖狠狠掐住秦盈的下巴:
“要怪就怪,你这张脸让我不舒服!”
秦盈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秦美华的手腕。
她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嘶吼:
“秦美华!我做鬼都要把你拖进地狱!”
就在狱警强行拉开两人时,秦盈的目光突然穿透梦境,直直望向傅寒洲的方向。
她沾满血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傅寒洲……下辈子,换你来尝尝被人剜心的滋味!”
傅寒洲惊得踉跄一步,痛苦地跪在地上:
“是我该死,我该死!”
监护仪地警报声忽然刺耳的响起来。
“心率怎么这么快?”
秦盈看着监护仪上的数字,握着傅寒洲的手,急的大喊:
“医生!”
“医生!”
他又感觉到手上传来滚烫的水滴,抬起手看去,却发现梅雨季的潮气裹着霉味渗进傅家客厅里。
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家里,看到“自己”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手里拿着一张报告单。
他走过去,才发现那是秦盈死亡的通知单,专门给秦美华送来的。
傅寒洲不可置信地看着上边“死亡”两个字,悲痛欲绝,冲着“自己”大喊:
“你开心了,她死了!她死了!”
他看着“自己”皱着眉头,神思不属的样子,抡起拳头狠狠地向他砸去:
“你现在装出这个样子给谁看?她看不到了!”
可惜,无论他怎么咆哮怒吼,都无济于事。
正在厨房做饭的吴妈攥着围裙走出来,站到“自己”面前,手微微发抖,欲言又止:
“傅团长…今早在菜市场,有人看见美华和一个男人进了城西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