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选定者的意志
嗯，我要不要把维利的人形塑造成傻乎乎的样子呢？杰克一边想着，一边在等那两个人醒来的同时考虑着各种可能性。算了，那样太无聊了。一条小蛇吃蘑菇？那可能会很有趣。哦，要是我在下面加个牌匾，写上“危险面条”怎么样？没错，那肯定会很搞笑。
他的双手编织着由稳定的奥术魔力构成的不同形状，尝试着一些他觉得可能会有趣的造型。
十五分钟后，克里斯醒了过来。费利克斯还没醒，似乎被那个神灵附身对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如果没有那瓶治疗药水，他肯定已经死了。再说一次，那个永恒仆人真是个大混蛋。
“发生什么事了？”克里斯醒来后问道。他没有立刻尝试站起来，而是坐在地上揉着脑袋。
“费利克斯被一个神灵附身了，那股气场把你震晕了。我听说会发生这种事，所以没必要为此难过。”杰克解释道。
“哦……”克里斯应了一声。他叹了口气，坐起来，盯着地板喃喃地说，“为什么我今天总是受到精神冲击，还被震晕呢？”
“抱歉，这都怪我。”杰克道歉道，“往好的方面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至少我希望是这样。”
克里斯点了点头。他看着同样躺在地上的费利克斯，看到了之前被附身时留下的血迹。那只缺失的眼睛还在再生，但还不太明显。
“他怎么了！？他死了吗！？”克里斯一下子跳了起来，一边大喊着，一边从费利克斯身边往后退。
再仔细一看，费利克斯确实看起来像具尸体。他的全身因为皮肤裂开而满是血迹，血从各个孔窍中流出来，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健康。如果再凑近一点看，就会发现除了那只还在愈合的眼睛之外，并没有其他真正的伤口，但克里斯没有仔细看。
“我跟你说了，是神灵附身。”杰克耐心地解释道，“显然，被附身可不是什么健康的事。别担心，费利克斯应该会没事的。至少身体上会没事。我觉得他精神上本来就有点不太正常。”
他不介意慢慢地向克里斯解释这一切。反正他也没什么更好的事情可做，而且克里斯是个好人，似乎对他说的所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毫无质疑地接受了。这让人感觉很清爽。
“我希望他没事。”克里斯说，显然很担心那个雕刻师。
“他最终会醒来的。不管怎样，在我们等的时候，你知道汉克最近在哪里吗？”他早就想问了，但一直有事发生。
“汉克和路易丝去了堡垒。”克里斯解释道，听起来比之前更自信了，“他们在那里总是超级忙，而且他需要去帮忙处理一些问题。因为野兽越来越多，有很多新的定居者，而且由于堡垒外围和周围平原之间没有实体屏障，人们感到不安全。”
我想谈论自己真正了解的事情确实会让人更有自信，杰克在心里轻笑。“有遇到什么野兽带来的大问题吗？”
牛头人智者的事情还在他脑海里，杰克想知道是否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安东和尼尔都在那里，他们都是d级强者，所以他们应该能够抵御敌人。至少尼尔应该能够进行很强的抵抗。杰克不知道安东是否真的会战斗，但他觉得这个人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没有其他地方那么严重。我听说很多较小的定居点都在苦苦挣扎，但攻击者只袭击那些有巨塔的地方。显然，尼尔和其他一些空间法师有联系，他们告诉了我们这些情况。不过我不太清楚具体细节……”克里斯看起来有些歉意。
“我让米兰达给我讲讲吧；反正我们明天要见面。”杰克说着，摆了摆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杰克对这个年轻人有了更多的了解。他看起来有点温顺和善，但也很固执和坚定。杰克还了解到了更多关于唐纳德和艾比的事情，说实话，这些信息他并不需要也不想知道，但这只是进一步证实了那两个人有多恶劣。
克里斯当初留在他们身边，目的是有一天为他们对他妹妹所做的事情报仇。他表面上看起来很忠诚，但当他说话时，杰克能从他的声音中感受到纯粹的仇恨，以及当他说起有一次他杀死了一个忠于唐纳德的人时的那种得意。
他是个很有心机的人，当他提到在躲避一头冲过来的野兽时，偷偷地向某人的小腿扔了一把匕首，他甚至都没有丝毫退缩。随着交谈的深入，杰克越来越喜欢他。然而，有些事情还是让杰克感到不舒服。
克里斯曾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所以当杰克最终“救”了他时，克里斯决定他会很乐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报答这份恩情。这一点都不正常，但很明显，他所经历的事情让他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创伤，现在他有一种奇怪的心态……不管他大多数时候看起来有多正常。杰克开始觉得维利给他赐福不只是为了开个玩笑。克里斯对杰克的忠诚已经到了一种不健康的程度。
“你想要实现什么，克里斯？”杰克最后问道。
“嗯，你为什么这么问？你是什么意思？”他对这个问题真的感到很困惑。
“你刚刚得到了神灵的赐福，你看起来也不无能，而且你现在还只是E级中期。你还会活很长时间，而且随着你等级的提升，你的寿命只会更长。趁你还年轻，你仍然可以改变你想做的事情。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那么，你觉得自己十年后、一百年后会在做什么呢？”
这是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因为除了“报答杰克”之外，克里斯似乎真的没有其他真正的目标。他只是浑浑噩噩地生活着，做着建筑工人的工作。嗯，他确实非常喜欢路易丝。那能算一个目标吗？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克里斯问道，他的困惑更重了，“我想我就继续工作吧。尽我最大的努力。我觉得我对自己的工作还挺擅长的，而且——”
“是啊，那是你可以继续做的事情，但你想做什么呢？说真的，没有什么能阻碍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你不惹那些不该惹的人，那些重要的人就不会因此而评判你。所以我再问一次，你想做什么？”
他自己也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他确切地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以及实现那个目标的方法。即使这是一个极其简单的计划，但它毕竟是个计划。
“我……”克里斯说着，低头盯着地板。他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深思，然后又严肃地抬头看着杰克，“我不知道？”
回想起来，也许期望这个年轻人能当场就想清楚他的整个人生道路，有点太过分了。杰克本应该更清楚这一点的。当然，这种事情只适合那些正在选择高等教育的十几岁的学生。
“嗯，我想你的第一个目标应该是想清楚这件事。”杰克简短地说，“还有，如果你担心关于神灵和赐福的事情……赐福给你的那个神灵的信条是，将自由置于一切之上。做你自己，有你自己的目标。你不欠我任何东西。我帮助你是因为唐纳德和艾比是混蛋，还侵犯了我的领地。你也因此得到了帮助，只是一个意外之喜。”他不想对克里斯委婉地表达。他有潜力，但他的心态是杰克无法认同的。
他不喜欢这个年轻人对他如此恭敬。在杰克无意中帮助他从一个根据头衔描述非常强大的神灵那里得到赐福之前，克里斯就已经很尴尬了。现在他更糟糕了。杰克不想要这样；他希望克里斯能做自己。如果他之后决定仍然站在杰克这边？至少那将是他自己的决定，而不是因为某种奇怪的亏欠感而做出的决定。
克里斯没有回答，只是坐在那里思考着。杰克继续摆弄着他的魔力丝线，在等待的时候，做出一些看起来很有趣的维利的小雕像。
房间里安静了几分钟，直到听到费利克斯的一声呻吟。这位常驻雕刻师看起来非常痛苦，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他的一只眼睛还在再生，身体也一团糟。如果他让他们离开，杰克也不会怪他——
“哦，我的工具——”话说到一半，他就开始咳嗽起来，吐出一大口血后才继续说道，“——在哪儿……很抱歉让你们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
“放松点。你差点因为被你的庇护神附身而死。”杰克摇了摇头说。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牺牲，让我得知我有幸与原初神灵的选定者同在！请告诉我，我能做些什么来帮上忙！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创作一尊雕塑！即使它无法展现出原初神灵哪怕一丝一毫的伟大，我也必须这么做！我求求你了！”费利克斯一边吐血、咳嗽，脸色越来越苍白，一边说着这些话。
“现在先专注于疗伤吧；我们之后再讨论雕塑的事情。”杰克说。但他犯了一个错误。因为他的手中有一个微型雕塑。费利克斯看到了。
“你正在制作的是什么东西？”他一边问，一边紧紧地盯着杰克用魔力制作的雕塑。
“呃，只是在摆弄一些雕塑的创意。没什么你应该——”
杰克还没说完，费利克斯就扑倒在地，大声宣称：“这是对原初神灵的描绘！？我为我的傲慢和无礼深感抱歉！没有下跪……我……我发誓我会按照你展示的样子来雕刻它！毫无疑问，我会尽我微薄的技艺让它尽可能完美！我会——”
费利克斯还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大量的血，然后又昏了过去。
杰克和克里斯只是低头看着这个雕刻师。
“他死了吗？”几秒钟后，当很明显费利克斯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时，克里斯问道。
“没有。”
“那还好。”
“是啊。”
他们又在那里待了几分钟，然后杰克摇了摇头，从他的储物空间里拿出一瓶治疗药水，放在费利克斯面前。“我们走吧。我们改天再来。”
“这可能是最好的选择。”克里斯表示赞同，毫无疑问他自己也早就想离开了，“我们在这里分开可以吗？在汉克回来之前，我得在镇东边完成一些工作。”
“就像我说的，做你想做的事。你不需要把你做的每件事都告诉我；我又不拥有你。所以，好吧，回头见。我自己要去堡垒了。”
杰克挥手道别，开始走出房间，他的斗篷闪烁着光芒，周围的光线似乎发生了折射，他的身体也消失了。开启了专家潜行技能，再加上他的斗篷，他几乎在肉眼和魔法的探测下都隐形了。
克里斯敬畏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这让杰克至少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厉害。他的新斗篷可真不错——这是肯定的。因为即使杰克只离他十米远，克里斯也不是看着他，而只是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年轻人在杰克之后也离开了，吸引了不少注意力，谢天谢地，杰克避开了这些注意。克里斯在离开神庙时，看起来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显然，杰克的话对他产生了影响。
杰克站在神庙的顶部，通过他的球体看到了这一切。里面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这次进城的经历很不错，杰克看到了很多，也了解了很多关于这里的事情。让米兰达告诉他一切是如何发展的，和他自己亲身经历这些事情，完全是两码事。
杰克召唤出他的翅膀，飞上天空，开始飞出森林，朝着堡垒的方向飞去。一到达森林的边缘，他就降落下来，开始使用“一步千里”技能，以便更快地前进。他很快就能到达那里。
我想我还是先去找阿诺德谈谈吧。这和我不知道汉克具体在哪里可没有关系。
费利克斯在神庙里醒了过来。一阵剧痛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但很快一种喜悦的感觉就取代了疼痛。
他看到的第一件东西是地上的那瓶药水。费利克斯立刻就知道这是谁留下的，他把药水捡起来，抱在怀里。选定者的慷慨……一份礼物……他一定会好好保存它。他甚至一秒钟都没有想过要喝掉它。
几个月前，这个雕刻师还迷失了方向。他没有目标。死亡和火焰曾让他恐惧到了极点，直到永恒仆人给了他另一条道路。在这条道路上，痛苦和伤害只是一种视角问题。目标不是通过个人成就来实现的，而是通过来自更高力量——原初神灵——的认可来找到的。
他们的职责不仅仅是做原初神灵想要他们做的事情，还要做他们需要做的事情。不仅要执行他们的命令，还要理解他们没有说出口的话，并做对他们最有利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费利克斯明白。选定者不需要告诉他。他看到了选定者想要的那尊雕像，他会把它雕刻出来。那个形象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虽然这尊雕塑本身确实让他感到困惑，但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真正理解原初神灵的伟大呢？除了那个亲自见过邪恶毒蛇的选定者，还有谁能如此准确地展现它呢？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质疑呢？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雕刻师。
费利克斯走过去，挥了挥手，那两座正在制作的雕塑就碎成了粉末。即使它们还只是半成品，在一尊原初神灵的雕塑面前，其他正在制作的雕塑也会显得很不协调。
然而，他并没有立刻开始工作。相反，他坐下来冥想。他想立刻开始，但选定者命令他先恢复体力。选定者说他们之后会再谈，但他不想浪费选定者更多不必要的时间。
他向自己发誓，在雕塑完美完成、和选定者展示给他的一模一样之前，他不会离开那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