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拜访流光岛
等一个人吗？
有那么一瞬间，清泷怀疑苍宇口中凛等待的人是她自己。
“这......这太荒诞了。”清泷无法认同苍宇的猜测，她不喜欢这种被命运选择的感觉，就像曾经她无法说服自己去担起龙族王储责任一样。
“清泷殿下不是以为在下此时应该在自己的封地吗？殿下为何没有选择前往临月城，要来这儿呢？”
“因为......”因为帝尊告诉她，他在这里。
但这与凛的选择有何关系？还是想告诉她，对上位者来说，她清泷只是可以随意驱使的工具？
“殿下莫要多心，我只是想告诉殿下，事在人为。”
“那月狼族对凛担任狼族神王一事是何态度？”
苍宇苦笑：“还能是什么态度？月狼族在天庭无势，只能妥协。但凛担任神王若太过顺遂会打许多神族的脸。也只有我月狼族敢替帝尊给他一个下马威，还得麻烦清泷殿下递出台阶。”
“原来如此。”清泷并不理解其中弯弯绕绕，只是意识到自己被动地为狼族一统立了一件小功。
这也算是被命运选择的好处吧。
“凛强大但太过神秘，向凛称臣，有好处，也会有风险。我月狼族在天庭立足多年尚能自处，只是可怜涸厄......赤狼族一旦与赫戈里斯分割，他就真的只能依靠凛了。”
“我代天庭协助凛处理狼族事务，定会看护好他。苍宇大人不必太过忧心。”
“果真是梅口中的那位热心正直的清泷殿下。”苍宇不禁感慨，意味深长，“我能理解殿下的心情，但殿下的身份特殊，早已经是能够影响天庭半壁江山的人物，若殿下与涸厄接触过多，怕是会害了他。”
“......我知道了，多谢大人提醒。”清泷从未想过这一层。
她本就是龙族王储，代表全龙族的利益，如今她率军出征风凌角，为天庭拿下这块千年难啃的硬骨头，还被帝尊安排协助凛处理后续政务......
她完全可以趁此机会将狼族变成可为自己所用的势力。
结党营私吗？
清泷在凡间为政时，最深恶痛绝的就是官员和贵族之间的党争。
多势力能互相牵制也就罢了，若是有人一家独大，威胁皇权，才是最不得了的事情。
在天庭，帝尊就不怕这些吗？
还是说天庭已经存在这种威胁，帝尊为了制衡，有意为她造势？
清泷从不相信什么命定之人的说法，她更愿意相信事在人为。
冰魄为天庭兢兢业业两千年，只求雪鹰族安定，也只换来了“忠臣”的美名。
她与师父冰魄不同，做不到将权力视为粪土。她来这天庭，就是要争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西海流光岛，我会去的。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想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苍宇微微点头，起身，向清泷致以敬意：“未来的天庭，将会多一位野心勃勃的神尊。”
“日后在天庭，还请苍宇大人，多多指教。”
*
清泷履行承诺，处理完琐事，立刻就选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拜访流光岛。
几十年过去，赫戈里斯梅依旧美艳动人，是位温婉知性的一族之长。她一见清泷就热切上前拉住她的手，不住地诉说思念，险些忘记了基本的礼仪。
“家主，请我府上坐坐吧。我很想念您的手艺。”
“唉，梅失礼了......”赫戈里斯后退一步，为清泷带路。
“无碍。”清泷当年初见梅时，只顾着感叹她容貌惊世，丝毫没有注意到她那属于家主的气场。
如今面对清泷，她明显收了锋芒，姿态谦卑许多，反而令清泷有些心塞。
“殿下，您这些年一定很辛苦吧......”
众所周知，清泷回归神位后就在筹谋收服风凌角之事，如一阵旋风，在众目睽睽之下，掀起了一阵搅动天庭千年格局的惊涛骇浪。
“职责所在，不足挂齿。”清泷这些时日收到许多天神的褒奖，也不乏这种暗含在关切中的赞许。再多辛苦与不堪，也都是清泷一力承担，旁人无法真正感同身受。
“您好像完全变了样子，又好像什么都没变......”梅感慨她的宠辱不惊。
“我从来都是我自己，最多只是成为了更好的自己。”清泷知道她意有所指，但实在不习惯天神之间这样打哑谜般的探问方式，她希望梅面对自己，能少一些客套。
“那真是恭喜殿下了......”梅讪笑着回应，眼看就要到府邸，她踌躇再三，还是开了口，“前些年，流光岛来了一位新的主事。不知殿下可曾听闻过他，他与殿下是同一届参与瑶池授灵大会，是位很优秀的凡人修行者，后来被推选为炎龙族族长，预计千年之后可以顶上炎族族长之位......”
原来，炎龙尊石桥选择沉寂之后，炎族长之位一直空缺着。
“很少有凡间修行者能登上神位，究竟优秀到什么地步，能补上炎龙尊的空缺......”
正说着，一位身形面容都有些熟悉的天神出现在不远处的府邸门前，像是在迎接他们。
清泷看清他的那一刻，恍惚间仿佛看见了炎龙尊石桥本尊。
“这......他......”清泷惊讶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炎龙尊生前孤家寡人三万余年，不应该有什么子嗣吧......
“在下炎龙族代理族长，石炎，奉命在此协助赫戈里斯梅治理西海水患，久仰清泷殿下大名。”石炎完全不似石桥那般自傲，也没有炎龙尊的气宇，表现得谦逊得体，像是凡间官场上某兢兢业业却位老实本分的官员。
“你们神职之间互相称大人，那我便称您为石大人。”石炎礼仪得体，清泷也微微颔首致意。
“不敢。”
太像了，不仅是身形面容，就连语气都有八分相似。
“大人称我为清泷便是。”石炎顶着一张与石桥神似的脸，即便一言一行不卑不亢，但清泷总能嗅到属于石桥的味道，听他称她“殿下”，总有一种阴阳的味道。
不应该啊，他们压根不是一个性格。
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清泷的直觉没错，石炎就是在阴阳她，只是碍于目前的身份在梅面前演戏。
演戏？好啊，清泷曾经在戏台下长大，也略懂些演技。
“殿下......是......”按照套路，石炎这声殿下应该是出于基本礼仪，想要同她再拉扯一二，但碍于身份，他没有拉扯的权力，只能作罢。
可他若是石桥，那就是故意的。
几十年前的石桥选择沉寂，没有真正陨落，灵空尊幻恒曾许诺不会让他们受到打扰，清泷可不会完全相信他的鬼话。
清泷看向一言未发的梅，见她神情躲闪，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
“进府坐下再叙吧......”梅感受到目光，讪笑着将他们领进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