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欢聚一堂
涸厄在凛的盛情挽留下同意多留几日，参与凛精心组织的各种促进民族团结的活动，很快与众妖打成一片。
几位狼王互相切磋武艺，涸厄不负众望，成绩仅次于凛和垣皙，得到了极为亲切的“老三”的称呼。
涸厄有些不好意思：“塔尔殿下在你们当中也是排行第三......”
垣皙搂着他的脖子大笑：“三弟是狼族的三弟，三妹是沧雪族的三妹，还是不一样的。”
塔尔白眼翻得不停：“哼，怎么算你跟大哥都是老大、老二。惯会给自己安排名分。”
垣皙只顾着眉飞色舞：“还是多亏了天庭的神职系统，我才能多这么多小弟！”
塔尔冷笑：“是小弟吗？分明都是些累赘......”
凛失去笑意的目光总是不怒自威，作为无声的警告。
和乐的气氛被塔尔打破，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清泷可算是知道冰魄的冷傲是随了谁。
塔尔的担忧不无道理，他们刚刚归降天庭，需要将冰魄的老路全都走一遍——天庭赋予凛狼族神王的地位，便将三界各个地域的狼族事务全都压在凛一人身上。
妖界狼族大都无法与正统神族相提并论，对于沧雪族来说，就是一群孱弱之辈，无力无能还要给沧雪族增添麻烦。
只有完全处理好那些琐事，凛的神王地位才能得到诸神初步的认同。
若真心想在天庭立足，他们就必须要过这一关。
好在凛身为魔主，在三界都有一定威望，也有些拉拢人心的手段。妖界狼族尚能逐利而来，天庭的狼族却未必肯给他这个面子。
其实苍宇自己也明白，神族只能代表一种身份，不代表他能统领全部狼族，而凛拥有这样的能力，否则狼族神王之位早该是他苍宇的。
无非是因为，他们曾经兵刃相向，如今却要坐论君臣，他过不去自己心中那道坎。
凛眉头紧锁，满殿鸦雀无声。
清泷试图救场：“我相信凛是真心喜欢大家，想要同各位交朋友，至于各部存在的问题，对凛来说也绝非难事。再不济，还有我龙族愿为狼族振兴尽绵薄之力。”
在凛的目光压力下，塔尔硬着头皮挤出一抹笑意：“我一向心直口快，让你们见笑了。我就是怕大哥照顾起别人，就顾不上自己了。沧雪族内的资源不算多，但绝对够大哥往外挥霍，只是往后吉尔的工作要辛苦一些罢了。有大哥这个表率，我也不会偷懒，方才排了名次，往后便是兄弟相称，若遇到什么难处，尽管找我。雪鹰军相信大家都不陌生......”
她居然还有脸提师父的军队......清泷面上不动，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天庭根本没有详细记载塔尔当年的事情，诸神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然而在这些妖族眼中，雪鹰王冰魄曾是塔尔的部将，雪鹰军的优异，有塔尔的功劳。
垣皙也跟着表态：“我也是，我可是沧雪军左将军，练兵什么的，比不过三妹，就擅长打架，各位需要打手都可以找我......”
凛和塔尔不语，满脸写着两个字：“嫌弃。”
涸厄却十分崇拜他的高大威武，满眼星光为他捧场：“好厉害！”
清泷默默将涸厄拉到自己身边：“这个人脾气不行，少跟他学。”
垣皙立马翻脸：“诽谤！这是诽谤！”
“呵......”凛终于流露笑意，满殿妖族纷纷松了口气，气氛总算好了起来。
清泷说凛喜欢这些小弟是恭维，但她可以肯定凛和垣皙都非常喜欢涸厄。
除了月华，涸厄是第二个能让垣皙流露喜爱之情的外族。只有塔尔对一切外族一视同仁的冰冷。
明明是好事，清泷却有些后悔劝涸厄留在这里。
涸厄幼年丧父，再怎么年轻也不该表现得这般天真无知。
他将母亲赫戈里斯梅挂在嘴边，是因为他知道清泷与梅有旧，就算是看在梅的面子上，清泷也会更照顾他。
他还会将月狼族苍宇挂在嘴边，亲切地称他为伯伯。苍宇可与在座的人都没有分毫交情，甚至为了统一狼族之事会对苍宇心有嫌隙。唯一的解释就是涸厄真的没什么目的，苍宇同他的母亲一样对他照顾有加，是他信赖的人。
如此看来，就算是为了涸厄，清泷也必须亲自会一会这位月狼王。
几日狂欢后，各族族长陆续回归封地，涸厄也到了不得不回流光岛的日子，他与凛和垣皙依依惜别、万分不舍，也邀请清泷去流光岛做客。
清泷应下这份邀约：“等我做完那些公务，一定会去一趟西海流光岛，见见你母亲。”
涸厄红着眼眶，张开双臂抱了抱她，紧张又兴奋：“我会想念你们的......”
清泷笑他：“估计等不到你开始想，我就过去了。”
垣皙在后面暗暗抓狂，怒声低语：“他都没主动抱过我......”
凛回他：“你好像没有给过三弟主动拥抱的机会。”
塔尔摇头冷笑。
*
没有想象中那般需要几番辗转，清泷很容易就见到了月狼王苍宇本尊。
天庭孤神塾外，苍宇在教一名幼神一句简单的移物法咒。
“我以为月狼王会在自己的封地忙政务。”清泷走向他，一句话既可以是委婉寒暄又可以开门见山。
只看苍宇的态度。
苍宇让那名幼神去一边玩耍，将清泷领到一处小凉亭，为她沏茶。
清泷落座端起茶盏，闻见淡雅茶香，消解了许多疲惫：“殿下怎么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饮茶了？”
苍宇笑容和善：“殿下为狼族之事四处奔波，实在辛苦，就连当年的雪鹰王恐怕都要甘拜下风。”
他记得师父为天庭付出的辛劳......
清泷被他的这张感情牌打得有些恍惚：“月狼王......我......”
“您可以称我为苍宇大人，这里的孩子都这样叫我。”
他该明白月狼王在天庭的地位，“大人”是天神神职之间的敬称，但他要求龙族公主这么称呼他，清泷却没有感受到不妥。
感受到他的态度，清泷便也不急着与他商议那些正事。
“涸厄也在这里生活过？”
“梅重建流光岛，实在抽不开身，又不放心将孩子交给别人。我与涸泽曾是很好的朋友，会常来此处替梅看看他们的孩子。”
“依照天庭天规，他应该在十年前就进行神降，去凡间历练。”
苍宇笑着叹息：“清泷殿下，不是所有幼神都有资格神降。”
“......”清泷第一次听到，神降需要资格。
“涸厄与殿下不同，若正常神降，他活不到今天。”
想到自己在凡间的经历，清泷完全理解他的选择：“所以，这就是涸厄性格简单的原因？”
“有人愿意守着他、护着他，让他简单快乐的长大，不好吗？”
“这不对。”
“清泷殿下，对你来说，神降历练尝尽人间疾苦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但对涸厄来说，他不必承受这些。西海流光岛有赫戈里斯家族支撑，赤狼族有我月狼族照拂，日后，还会有狼族神王引领。”
清泷怀疑自己听错了：“您同意凛的神王地位？”
苍宇饮着茶，难掩笑颜，好像在说：“为什么不呢？”
“那您为何......”
“凛，与魔主凛不同。他曾与帝尊约定过一些事情，如今他能轻易投诚，证明他想清楚了，或者说，他一直都很清楚，只是在等一个契机。”
清泷好像明白了，也似乎知道了当初黑曜醒来后所说的那些话的意义。
“苍宇大人是如何知道这些？”
“天庭许多事情，诸神都知道，是公开的秘密。”苍宇放下茶盏，向清泷的位置凑了凑，像是要仔细端详她的脸，“现在看来，凛等的不是什么机会，而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