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赤狼王涸厄
开天历九千零四十年，沧雪族归顺天庭。
应帝尊要求，沧雪族拆分为沧雪狼族、沧雪狐族、沧雪熊族等，加入五族中的水族。天庭重新划分风凌角，作为各族封地。
天庭承诺，只会为各族修为优异者分配神职，不会干涉沧雪族内部事务。
凛担任沧雪族族长，负责沧雪族内务，被要求在三百年内联结三界其他狼族，担任狼族神王。
垣皙担任沧雪狼族族长、塔尔与她的鹰族并入雪鹰族，由她暂代雪鹰王之位，承袭雪鹰族特权、担任北天门守军副统领、吉尔担任沧雪狐族族长，需听从天庭狐族神王调遣。
龙族公主清泷负责监察沧雪族神职分配，协助凛完成统一狼族大业。
实际上，凛身为魔主，早在三界各部狼族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威望，听闻沧雪族归降，妖界各地域狼族都纷纷愿意归顺天庭、归顺于凛。
天庭月狼族族长苍宇，却迟迟不向帝尊表明态度。
月狼族世代直接为天庭效命，与魔主凛没有半点交情。苍宇更是高高在上，怎会轻易承认这位从魔族晋封上来的狼王？
更难过的是，清泷也与这位月狼王没有过交集。
“天庭狼族，不只月狼一族......”
似锦当然也记得西海流光岛的赫戈里斯：“还有赤狼族。”
“对，我们曾与赤狼王有旧，说不定可以找他帮帮忙。”
“赤狼族所在的流光岛属于天庭，但他们在天庭没有神职，不算正统神族，会与月狼王有交集吗？”
“妖族有些势力的狼族都已经聚在了风凌角，却不见赤狼族，他们也应该在观望，或者是有月狼王授意......”清泷这些时日在凛身边，接触的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看到赤狼王涸泽。
“帝尊只顾着看苍宇的态度，赤狼族在天庭势微，他们的态度不重要。”
“不管怎么样，还是问一问吧......”
“殿下在找我吗？”
清泷转身，循声望去，发现天璇殿内，不知何时出现一位装束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少年。
那少年的模样让清泷感到莫名的熟悉。
“您是？”
少年上前，向清泷行礼：“在下赤狼族涸厄。母亲时常提起殿下，她很想念殿下，我来此地是代母亲见见殿下，希望殿下一切安好。”
“涸厄？”
似锦：“他是梅的儿子。”
流光岛上，能这么关心清泷的人，应该就是赫戈里斯梅了。
“原来是故人之子。”清泷再看他时，发现他有一双与梅十分相似的眼睛、与涸泽相似的轮廓，“我就知道他们的孩子一定会很漂亮......”
涸厄听到这句话，双颊泛起微红：“殿下......”
“哦！您也看见了，我现在很好，梅姐姐呢？她还好吗？赤狼王带你来的吗？”
“......”涸厄神色一僵，没有说话。
似锦告诉清泷：“三十年前神魔一战，西海流光岛遭遇魔化，涸泽战死。”
那一年......竟然死了那么多人......
“怎么才说？”
“我看着他神情不对，才用策天录查到......”
世间拥有魔化之力的除了万尘剑，就是凛了。
清泷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涸厄立刻恢复笑容：“没关系的。母亲常说，父亲是为守护流光岛战死，是大英雄。我是英雄的儿子，将来一定比父亲还厉害！”
“那你现在，是以赤狼王的身份向凛称臣吗？”
涸厄摇头：“赤狼族，不会向凛称臣，月狼族也一样。”
凛此时出现在二人身旁：“苍宇不向帝尊表态，托你来传话？”
凛的身形高大，能轻易将瘦小的涸厄笼罩在阴影里。
涸厄有些怕他，强撑道：“我的态度，就是苍宇伯伯的态度。”
凛的笑容深不可测：“天庭喜欢将不听话的种族归为魔族，月狼族和赤狼族不知道忤逆帝令是会被灭族的吗？”
“......”涸厄咽了咽，满脸心虚。
清泷冷笑：“狼王殿下似乎已经完全适应自己的身份了，居然会用魔族当反例，吓唬孩子了。”
涸厄红着脸争辩：“我不是小孩子了，只是还没有长高而已！”
像轩风翼一样，几百岁了还是少年模样。神族的寿命被无限拉长，生长周期也与凡人有些不同。
凛点点头，拍拍他的肩：“敢独自闯我风凌角，确实不算小孩子了。赤狼王殿下，您与月狼王可能没明白帝尊的苦心。同为狼族，我们拥有相似的血脉，帝尊命我们聚到一起，是希望我们能像家人一样相处。在下身为狼族神王，便是这个家庭的家长，会负责保护你们，为你们解决难题。你能不能回去，同月狼王好好解释一下？”
涸厄似乎被说动了，刚想点头，却又摇头：“苍宇伯伯说，你不可信。”
”我不可信......“凛忍俊不禁，直起腰身看向清泷：“清泷殿下难道也不可信吗？”
涸厄望向清泷的眼神十分真挚，仿佛要将她的答案视为真理：“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清泷怎么轻易相信凛的鬼话？
她也同样不明白为何帝尊执意要立凛为狼族神王，天庭的神职系统就必须完全履行不能有丝毫特殊吗？
但她如今无法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替涸厄考虑。
她的职责摆在这里，她必须替自己考虑。
她微笑着点点头：“你可以选择相信他一次，凛是会视自己的族人为家人的，这个家庭里还有垣皙、塔尔、吉尔......他们都是......“接下来的话有些昧着良心，但清泷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她只能祈祷，三十多年前流光岛上妖族的魔化只是意外，与魔主凛无关。
涸厄若有所思：“母亲和苍宇伯伯都说过，清泷殿下是他们知道的最正直善良的天神。那殿下的朋友，也一定都很好。”
清泷没想到自己在赫戈里斯梅心中的形象这么好，暗道沧雪族那些家伙可不是她的朋友。
凛点头，表示认同：“希望赤狼王能帮帮在下向月狼王解释清楚。”
“我会的。”涸厄重修展露笑容，将少年的天真无邪展露无遗。
想到曾经的自己也是如此好骗，清泷笑意里难掩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