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治理#】
【近年来,很多讨论华夏的问题,最后往往会归结于华夏文明的优势。】
【但有人可能好奇了,既然华夏有这么多优势,那有没有劣势?不擅长的呢?】
【答案是有的。】
【比如身份治理就属于我们不太擅长的。】
【因为没经验。】
【自秦始皇以来,华夏走的就是车同轨、书同文,统一思想办大事的大一统思路。】
【哪怕各路军阀也普遍以一统天下为己任,所以历史上我们能够多次统一。】
【但长期的统一带来一个问题,我们对于不同身份的治理是没有什么经验的。】
【有人说不会,我们华夏文明的融合能力很强,历史上进入中原的少数民族不都融入了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究竟是我们融合能力强,还是因为一直以来主体民族数量多呢?】
【直白一点就是:中华文明属于非常典型的素质怪,但许多人以为是操作强。】
【比如外交无小事。】
【外交无小事,其实就是在基层不擅长处理的现状下,走特事特办的思路。】
【遇见了就打起高度警惕,甚至不计代价的解决问题。】
【包括留华学生还有这两年的女性问题。】
【这些问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涉及身份治理。】
【为什么这两年有很多女的无视法律,甚至发生追着警察打的案例?】
【是警察力气小处理不了对方,还是因为应对不了相关的舆情呢?】
【那既然连女子打警察问题都处理不了,涉及不同文明背景的外来问题还用说吗?】
【事实是这两年,只要涉及不同身份的事件,往往会引发争议。】
【基层在面对特定身份时,是要公平至上、一视同仁呢?还是要体现友好、特事特办呢?】
【这一碗水,不太容易端平。】
【热情少了,说你不礼貌。】
【热情多了,过犹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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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
〖我们总是默认世界上其他人和我们有一样的道德标准。〗
〖最高效率的处理方法,车轮放平。〗
〖有些人不能称作人,但他在法理上是我们的同胞。〗
〖高估外国人的道德底线,低估了中国人的道德修养。最终产生对外国人过于热情,对本国人过于严苛。〗
〖我觉得没有啊,我们之前其实一直不拿外族当人看,夷狄就是禽兽,只是近代这两百年来被欺负了有点没自信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对外国人高看的现象,但是随着对外交往越多,越会发现大多数国家的,特别是西方国家文明和道德水平真的跟不上我们中华文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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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开元年间。
长安怀远坊,西域楼。
西域楼是座胡姬酒肆,既有来此歇脚的胡人,也有来赏异域情调的汉人。
一位白发老者捻着银髯,听完天幕之论,将手中酒盏重重顿在酒垆上。
“荒谬!竖子何知!”
老者声如洪钟,引得邻桌胡商侧目。
他浑不在意,指尖叩击桌面,朗声道:
“某曾在鸿胪寺当值十载,又戍守安西四镇五年,见惯了胡汉杂处、番邦往来,倒要问问后世妄言者,何为无经验?何为端不平一碗水?”
旁有个书生讷讷道:“先生,那人说我华夏只懂大一统,不懂异质身份治理……”
“大一统便容不得异质?”
老者冷笑一声,抬手唤酒保添酒。
“始皇帝车同轨书同文,是为天下黎民免战乱之苦,非是要削足适履!”
“我大唐长安,东市有高句丽商人贩参,西市有波斯胡商售琉璃,城南坊巷住着天竺僧侣译经,城北营中屯着突厥部落的健儿。”
“这些人身份各异,习俗天差地别,若真不懂身份治理,长安早成乱邦,何来如此盛景?”
他举杯痛饮,目光如电扫向天幕。
“鸿胪寺掌四方宾客,凡番邦入朝,衣食住行皆有规制。”
“既不强迫胡商改穿唐服,也不纵容蛮夷犯我律法。”
“去年有波斯商人间争斗,伤了唐人,京兆府按唐律判罚,波斯王遣使谢罪,无人敢言不友好!”
“前年吐蕃公主入嫁,朝廷准其保留吐蕃祭祀,却严令不得干预地方政务,这便是‘和而不同’!”
书生指了指天幕:“后人说融合是因主体民族人多……”
“放屁!” 老者拍案而起。
“当年突厥突利可汗率部归唐,太宗皇帝赐姓李氏,封北平郡王,让他们在定襄、云中定居,保留部落编制。“
“是我唐人用刀逼着他们融合?是太宗皇帝爱之如一的恩威,让他们甘愿编入唐军,为大唐守边!”
“还有安西四镇的龟兹、于阗诸国,本是异域邦国,为何愿受我大唐都护府管辖?”
“只因我朝不夺其土地,不毁其信仰,通商互市,兴修水利,让他们过上了比以往更安稳的日子!”
“治理之道,岂是‘特事特办’或‘一视同仁’这般非黑即白?”
“我大唐治边,羁縻州府许其自治,却设都护府统摄军事。”
“对待番邦使节,礼遇有加却明定‘蕃使入朝,不得私见官员’。”
即便这胡姬酒肆,也需坊市登记,违法与汉民同罚!”
“这是因俗而治,是宽严相济,岂是那无知之辈口中的没经验?”
邻桌一位胡商闻声走来,双手合十笑道:“老丈所言极是。”
“我父自波斯来长安三十年,从未因身份受辱,生意纠纷有市令裁决,家有急事可投波斯邸。”
“大唐待我等,既无轻视,也无纵容,这便是最好的治理。”
老者颔首,最终掷地有声:
“至于那‘女子打官差处置不了’的奇谈,更是可笑!”
“《唐律》:殴官者,加等治罪!”
“前年万年县有胡女殴击县尉,立杖三十,流放岭南!何来‘舆情难办’?”
“后世若有力不从心处,当自省程序情理是否捆住了手脚,而非污我先辈不懂治理!”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目光灼灼:
“华夏文明绵延千年,从不是靠数量优势,而是靠海纳百川的智慧。”
“远至周王‘封建亲戚,以藩屏周’,近至我大唐‘胡汉一家’,哪朝哪代没有异质身份?哪朝哪代没有治理之策?”
“那妄言者只见一统之表,不见包容之里。”
“不过是坐井观天,以偏概全罢了!”
老者放下酒盏,长叹一声:
“后人真该来长安看看,去安西走走,翻一翻《唐律疏议》中‘化外人相犯’诸条!”
“便知我华夏治理异质身份的智慧,早已深植文明根脉,何须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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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年间。
应天府,醉仙楼。
一位身着素色儒衫的老者放下《大明会典》,听完天幕之论,眉头紧蹙。
“真是少见多怪!”
他指尖轻叩典籍,对身旁士子道:“为师在礼部十八载,又巡按云贵三载,所经手的异质身份治理,岂是后世妄言者所能想象?”
士子忙躬身道:“老师,后人说我华夏只懂大一统,无多元身份治理经验……”
“大一统与多元治理,何曾相驳?” 老者打断他。
“我大明自太祖皇帝定鼎天下,便承古制而革新。”
“北有蒙古诸部,南有云贵土司,东有琉球、朝鲜朝贡之国,西有西域番商往来,更有佛郎机、吕宋诸国商人寓居泉州、广州。”
“若真不擅治理,这四海宾服、百族杂处的局面从何而来?”
他呷了口茶,目光扫过茶寮外往来的行人,似又望见当年出使云贵的景象。
“云贵川桂之地,苗、瑶、彝、傣诸族杂居,习俗各异,言语不通。”
“太祖皇帝不强行改土归流,而是封其首领为土司、土官。”
“许其世袭管理本族事务,却定明‘土司需三年一贡,听候朝廷调遣’,律法上‘化外人相犯,依律科断’ 。”
“既不夺其俗,也不纵其恶。”
“某巡按云南时,曾见丽江土司木氏兴修水利,引纳西族与汉族百姓共耕。”
“又见朝廷在土司之地设儒学,允许少数民族子弟科举入仕。”
“这难道不是‘因俗而治、兼容并蓄’的治理智慧?”
士子提及“人多融合”论,老者嗤之以鼻。
“无稽之谈!”
“成祖年间,鞑靼阿鲁台归附,封和宁王,赐居漠南,开互市。”
“是我汉人以势压人?乃天朝‘恩威并施’,令其知归附则安居,反叛则难行!”
“苏禄国王举族来访,病逝德州,朝廷建陵立碑,子孙世享俸禄。”
“若仅凭人多,岂容外邦王裔绵延至今?”
邻座一位身着绸缎的商人闻言插话:“先生所言极是。”
“在下祖上自吕宋来泉州经商,成祖年间便入了大明籍,官府既不限制我等经商,也不纵容子弟为非作歹。”
“这便是大明的治理,既不以势压人,又不失公允。”
老者颔首,论及“特事特办”,更是凛然。
“《大明律》定诸色人户籍,违法同罪,守法则同护!”
“某在礼部接待安南使臣,依品级赐宴,按规制起居。”
“其从人若犯事,移交顺天府依律处置,何来特事特办?”
“所谓‘外交无小事’,乃谨守国体规制,非能力不逮!”
最后,他谈及女子殴官,语带讥诮。
“《大明律》:殴制使、本管长官者,徒三年!”
“正统年间,有番商之女在广州殴击官吏,立杖二十,罚银百两,流放边疆,其父上表谢罪,何来处置不了?”
“后世若有此困,当是执法者自缚于程序情理,非我先辈无胆无能!”
“华夏文明能历经千年而不衰,绝非仅凭大一统,更在于‘和而不同’的治理智慧。”
“远有周之‘柔远能迩’,汉之‘羁縻四夷’,唐之‘胡汉一家’,近有我大明之土司制度、朝贡体系、番商管理。”
“哪一朝不是在处理多元身份?哪一代没有积累治理经验?”
“后人妄言者,只见一统之表,不见包容之里;只知特办之名,不懂依规之实。”
“当来泉州番坊、云南土府、德州苏禄王墓一看,便知我先辈治理异质身份之智,早已融入律法规制,岂是‘没经验’三字可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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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乾隆年间。
乾隆忽然发出一声冷笑。
“荒谬!”
“无知竖子,竟敢妄议我大清治理之功!”
爱新觉罗颙琰连忙道:“皇阿玛息怒,后人不过是市井妄言……”
乾隆睥睨而立,“朕抚绥四夷,开疆拓土,见过的身份之繁,比他读过的书还多!”
“他说自古不擅此道?怕是汉儒酸腐,只知前朝故纸,未见我大清天下格局!”
“圣祖皇帝平三藩、收台湾、亲征噶尔丹,蒙古王公哪个不俯首称臣?”
“设木兰秋狝,联以姻亲,示以兵威,让喀尔喀、察哈尔世代归顺,此非身份治理之极致?”
“圣祖许蒙古保留文字习俗,在理藩院设蒙古郎中,专司其务。”
“此等兼容并蓄,岂是只知‘书同文’的汉家王朝能及?”
顿了顿,乾隆话锋一转,难得提及雍正。
“世宗皇帝虽在位日浅,却也深谙治理之道。”
“改土归流,亦非蛮干,乃剿抚并用。”
“对顺者加官进爵,对逆者方施雷霆。”
“云贵川桂的苗、瑶、彝诸族,如今哪个不是安分守己?”
“设驻藏大臣,定‘金瓶掣签’,既尊其信仰,又掌其治权。”
“此等刚柔并济,比汉儒空谈融合,不知高明几许!”
“至于朕——”乾隆微微扬颌,自负之气溢于言表。
“朕平定大小和卓,收天山南北,设伊犁将军统辖。”
“朕接待六世班禅,赐建须弥福寿之庙,许其讲经。”
“朕用西洋传教士于钦天监,却严令其不得干政。”
“朕开广州十三行,许洋商贸易,亦明定需守大清律法。”
“回部、藏人、蒙古、西洋……身份万千,习俗迥异,朕皆能令其各安其位,各守其规。”
“这,难道是不擅治理?”
他看向天幕,语气讥诮如冰。
“汉儒总吹嘘融合,可前明,蒙古扰边两百年,土司叛乱屡禁不止,西洋人占了澳门却束手无策。”
“说到底,还是眼界狭隘,手段僵化!”
“我大清以满洲入主中原,人口不及汉人十分之一,却能统御天下百年,让各族归心,这难道是靠数量?”
“是靠圣祖、世宗、朕三代帝王,深谙不同身份的治理之道 。”
“对蒙古用盟旗制,对西藏用驻藏大臣,对汉人用科举制,对西洋人用十三行。”
“因人而异,因族施策,这才是真正的治理智慧!”
“至于后人说的‘女子打官差’的问题难处理”,乾隆嗤笑一声,“纯是后世朝廷无能!”
“在我大清,谁敢暴力抗法?”
“后世涉外之事,更是惹人发笑。”
“朕也处置过西洋商人走私,直接封禁十三行三月,西洋人哪个敢置喙?”
“汉儒不懂,是因为他们从未真正统御过如此多元的天下。”
“后世朝廷不行,是因为他们没有圣祖、世宗和朕的治理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