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吃醋。”江行舟别开脸，却也没躲开她的手。
“嗯，没吃醋，”顾听晚从善如流地点头，手指却滑到他下颌，稍稍用力让他转回来看着自己，“只是两个月没见我，想我了，又拉不下脸说，对吧？”
江行舟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看着她。
那双总是运筹帷幄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出她的影子，还有那些藏不住的渴望和想念。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并不尴尬。
窗外的霓虹灯光流淌进来，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在一起。
良久，江行舟才低声开口，声音哑得厉害，“……是。”
他承认了。
这个总喜欢把真实情绪藏在十层伪装下的男人，终于在顾听晚面前卸下了一层面具。
“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等你有空，等你想起我。”
江行舟握住顾听晚抚在自己脸上的手，紧紧攥在掌心，“看你帮宁臻解决家人，看你陪阮知意排练，看你和楚诗琪逛街……我甚至嫉妒谢卿，他至少还能光明正大地站在舞台上，唱给你写的歌。”
他自嘲地笑了笑，“江行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
顾听晚静静听着，没有抽回手，也没有说话。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他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的颤抖。
“《凤鸣千秋》泄露的事，”江行舟继续说，语气恢复了冷静，但握着她的手没松，“我会处理干净。璀璨传媒那边，我会让他们知道动盛翰的代价。这些我都能做好，我不需要你操心。”
他顿了顿，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只需要你偶尔……看看我。”
这句话说得太直白，甚至有些卑微。
从江行舟这样骄傲的人口中说出来，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有分量。
顾听晚的心轻轻动了一下。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拉着他走到沙发边，按着他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他旁边的扶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江行舟，”她伸手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你是不是忘了，这几个月，我给你发了十七次消息，约了你三次，你推了两次，还有一次临时放我鸽子。”
她每说一句，江行舟的眼睛就睁大一分。
“我……我以为那是客气话，”他有些错愕，“你那么忙——”
“再忙也会留时间给你，”顾听晚打断他，语气认真，“但你好像把自己放在了待办事项列表的最下面，还怪我不来看你？”
江行舟哑口无言。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两个月下意识的疏远和退缩，原来都被她看在眼里，而她一直在主动靠近，只是被他推开了。
一股强烈的懊悔涌上来，伴随着迟来的、汹涌的想念。
“……对不起。”
他低声说，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罕见地真诚。
“不用道歉，”顾听晚俯身，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一触即分，“但下不为例。”
那吻太轻，像羽毛拂过。
江行舟却像被点燃了，一直压抑的情绪和渴望瞬间决堤。他猛地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不同于京城那次带着试探和占有的吻，这一次，他吻得急切而深入，像要把这两个月的分离和思念都补回来。
他的手箍着她的腰，几乎要将人揉进身体里。
顾听晚没有抗拒，反而回应了他。她的手滑进他后脑的发间，感受着这个总是游刃有余的男人为她失控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江行舟才喘着气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错。
“《凤鸣千秋》的事，三天。”他哑声承诺，“三天后，不管你在哪，我去找你。”
“好。”
顾听晚平复着呼吸，手指玩着他衬衫最上面的纽扣，“不过现在，先吃饭。楚诗琪说这家粥店很好吃，我让人排了两个小时的队，凉了就浪费了。”
江行舟低笑出声，胸腔震动，连带着她也能感受到。
他松开她，起身去拿粥，背影看起来轻松了许多。
顾听晚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
脑海中，系统小声播报：【叮！江行舟好感度波动检测，当前好感度99，稳定性提升！宿主太会了！】
她没理会系统，只是看着江行舟端着粥走回来，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舀了一勺，吹凉了递到她嘴边。
“你也吃。”他说。
顾听晚就着他的手喝下，温度刚好。
窗外的魔都依旧灯火通明，无数故事在夜色中上演。而在这间顶层办公室里，某种隔阂正在消融，某种亲密正在重新建立。
江行舟知道，他不仅要清理内鬼、打垮对手，还要学会如何正确地待在她身边——不是等待，而是靠近。
而她给了他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就够了。
一个月之后，京城，东四胡同，一座三进四合院。
暮春的京城，海棠花开得正盛。
这是顾听晚名下的另一座四合院，从外面看与周围的老宅并无二致，朱门灰瓦，石狮守户。但推开那扇厚重的花梨木大门，内里却是别有洞天。
传统的四合院格局被最大限度地保留——影壁、垂花门、抄手游廊、正厢耳房，但所有的内部装修都采用了最前沿的智能家居系统和极简主义设计。
青砖地面下铺设着地暖，古朴的雕花窗棂内嵌着电动调光玻璃，院落中央那株百年海棠树下，是下沉式的露天会客区，配有恒温系统和环绕立体声音响。
阮玉玲站在正房前的台阶上，看着庭院里恰到好处的传统与现代交融，难得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见过太多豪宅，自己在香港的半山别墅、集团董事长在纽约的顶层公寓，都是顶尖设计。
但眼前这种将历史厚重与未来感完美结合的空间，需要的不仅仅是钱，更是对两种文化深刻的理解和绝对的控制力。
而拥有这一切的，是一个比她女儿还小两岁的女孩。
“阮阿姨，您的房间在东厢房，已经按照您习惯的温度和湿度调整好了。”
顾听晚从垂花门走进来，一身简单的米白色亚麻套装，长发松松挽起，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知意的房间在您隔壁，有独立的更衣间和练功区。西厢房是工作室和会议室，如果需要处理工作，设备都是齐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