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离开皇城,又是一趟远路,小郡主轻抚着马匹,看着身侧站着的男子:“可能要离开半月之久,新年之前能够回城,这段时间王府上下就交给你了。”
谢兰时微微颔首:“小郡主放心。”
“皇城之中势力错综复杂,一定要小心行事。”
“兰时记下了。”
听到肯定的回答,小郡主点头翻身上马,没有过多停留,一扬马鞭策马离开,白芜荑身骑白马紧随求中。
略显单薄的男子身影站在无人的街前,看着那一抹嫣红的身影消失在重重雾霭之中,久久出神。
“谢公子。”小童的声音响起,尧乐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身边。
听到声音,谢兰时猛地回神垂眸:“嗯,回府吧。”
男子淡淡一笑,如沐春风。
皇城外,鸿胪寺卿坐在马车之中,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杯中茶水已经凉了,鸿胪寺卿抬头,耳边传来一阵马蹄之声,一身红衣身骑骏马的小郡主策马而立,向着马车的方向微微拱手:“大人,让您久等了。”
话音落下,车帘被掀开,马车之中是面带微笑,温润如玉的中年人:“无妨,不是很久。”
“既然人都到了,那便启程吧。”鸿胪寺卿吩咐。
“小郡主要进来坐吗?”
“不用,晚辈骑马跟随便可。”
驾着马车的下人从震惊之中回神,甩了甩马鞭,一行人马离去,消失在官道之上。
只是随行的下人,任谁也没想到,鸿胪寺卿等的人,竟然是定北王府的小郡主。
这位小郡主怎么同行?
……
承安皇帝继位的第一年,天子突发恶疾,当朝丞相代掌朝政,定北王府世子手掌兵权,为时一月之久,同年边境平定不过三年,向来好战的南疆再次发兵,此前镇守在北的定北王请缨南下,率三十万军队,镇守南境与南疆对峙,边境战线两方僵持不下,一直没有结果。
而世人一直以为,会在定北世子之后,随同南下的定北王府郡主却留在了皇城之中,更是在此后的半月,接旨离开皇城迎使臣入京。
当朝大理寺卿与兵部尚书告病不出,长达半月,身在皇城之中,似乎都嗅到了弥漫的一丝异样,一场风波终将淹没年末的皇城。
……
大梁边境,一间驿站孤零零伫立在伫立在官道旁,大雪漫天,已经许久未曾迎过客的驿站,今日却来了一行人马。
一行人,约莫四十余位,顶着风雪前行,虽然风尘仆仆,但看得出是贵人,其中更是有少许,装束像是西境那边的人。
此处虽然靠近边境,但却没来过什么西境的人。
“今日,便在此歇脚吧。”鸿胪寺卿撩开车帘看过一眼,吩咐下去。
不久,一行人进了驿站,二楼一处雅间,澹台元序解了身上狐裘侧头:“芜荑,你出去一趟,吩咐掌柜准备些吃食,还有记得提醒他,今夜店上的人不用守夜,在暗处换上我们的人。”
“是。”白芜荑应下,知道小郡主如此吩咐的意义。
白芜荑接了命令转身,走到门边开门,便看到了门后忽的出现的身影,一身西境装束,右手抬起似是准备敲门的男子,北境王受封君衔的义弟,这次北境朝贺的使臣。
面对此人,白芜荑微微点头,错身而过,下了二楼。
澹台元序起身已经走到了门边,微微一礼,行的是西境礼节:“殿下。”
“小郡主。”拓罗王回之一笑:“我过来,是有些事想和小郡主谈谈。”
“请。”澹台元序从门边推开半步,让出去路。
拓罗王入内,坐到了一处桌案旁,澹台元序反手关门,在男子对席坐下。
二人落座,没有过多的寒暄,对于彼此只在传闻之中了解一二,尚不熟悉。
“殿下有什么想问的,直接开口便可。”
“小郡主既然这么说了,那便直说了。”拓罗王向后微靠。
“小郡主清楚,南疆人好战,多年来,不止与大梁常年征战不休,与我西境同样争端不断,这次出使,我是应了王兄的命令,一是向大梁朝贺,维持两国关系,二则是想要与大梁联手共同对敌,我知道以大梁的兵力或许并不需要西境的介入,但若联合起来,南疆必然没有反抗之力,若打了胜仗,估计他们也能安生一段时间,这是我们北境的想法,所以在到大梁京城前,想着向小郡主打听一二,如果真的联盟,大梁会持一个什么态度?”
闻言,澹台元序微微低头,眼眸含笑。
“不说别的,少费些兵力,便能扳倒南疆自是好的,殿下应该知道,如今在边境与南疆征战的正是家父,大梁定北王,若能胜的轻松些,自是元序想要看到的。”
她开口,说出心中的想法,但也只是她的想法罢了:“不过,元序所言并不作数,如何决定还是要看圣上的意思,况且若是联盟,殿下打算以什么样的方式签订契约?”
澹台元序好奇问,联盟是大事,不得马虎,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拓罗王略作沉吟,淡淡一笑:“自古以来,最简单的联盟,便是和亲吧?”
“虽然简单了些,但却是最好用的。”
“和亲?”话音落下,小郡主微微皱眉,似乎的确是一个办法,北境虽不比大梁,却也算不上小国。
只是北境王是先王独子,眼前这位王爷也是义弟,若说和亲,北境应该没有公主可送入大梁,但大梁当今圣上却有一位妹妹尚未定亲。
“是的。”拓罗王微微点头。
说着,转而无奈:“不过王兄只有我一位义弟,并没有能和亲的公主,不知中原的那位圣上?”
澹台元序垂眸,神色有些凝重,若真的和亲,便只能是伊人。
“圣上的话,倒是有一位尚未招驸马的妹妹,只是那位长公主,圣上看的娇贵,应该舍不得让她远嫁。”
闻言,拓罗王似乎并不介意,笑言:“这样吗,那不知小郡主呢?”
“殿下说笑了。”澹台元序轻笑:“在下代表不了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