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使者该如何应付,应该懂得吧,联盟不无坏处,他们若没有与南疆开战的打算也罢,但绝不能是敌人。”
澹台元序垂眸,揉了揉眉心。
“小郡主怎么打算?”谢兰时将信中内容纳入眼底侧头。
小郡主抬手将信丢到旁边的炭火中,看着它一点点燃烧成灰烬:“既然圣上有他的考量,我也只能从命,毕竟旨意已经接了,就是皇城这边的事还没结束呢。”
“交给兰时就是了。”
看着小郡主平淡的神色,谢兰时沉吟似是随意开口:“小郡主若真的不放心,皇城中的事可以暂时交给在下,在下有一定的把握,替小郡主处理好。”
他试探着开口,闻言,尚有些忧虑的澹台元序微微一怔,面上的凝重也缓和了些:“你出面的话,或许会给你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在下并不介意这些,小郡主需要兰时做什么?”
见谢兰时意思坚决,澹台元序没有推辞:“此去半月,你需要做的只是保住兵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的性命,还有注意廖义那边的动作。”
二人交谈,一直在侧的澹台长越推着轮椅停在窗边:“决定好了。”
“难道还可以不去?”澹台元序没好气反问。
“放心去吧,王府中还有兄长呢。”放在从前,这些事本都是落在他身上的。
“我与兰时一起可是难逢敌手的。”
闻言,谢兰时抬头,二人相视一笑,小郡主看着实在头疼,就觉得这两家伙认识,还有她不知道的过去。
澹台元序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你们聊吧,我去准备一下,没事不要来打扰我。”小郡主气愤的离开了。
看着妹妹离开,身影消失在凤凰桐下,澹台长越扯了扯身上狐裘:“似乎很久没有一起共事了,不过这次不同,你主外,我主内。”
谢兰时却是苦笑一声:“是这样没错,但这不是边境,我在皇城之中还有些寸步难行。”
“不用担心,待会会来个客人,有他在,想做什么就容易多了。”澹台长越眨了眨眼。
听闻,谢兰时侧头扫了好友一眼,后者一副志在必得的神色,他恍然淡淡一笑:“是吗,虽然避而不出,但你似乎没有漏掉任何一点消息。”
藏书阁中,二人对坐洽谈,桌案之上堆满了书籍,脚边不远点着炭火。
寒风萧瑟,良久,尧乐来到屋檐下轻敲房门:“世子,有要事禀报。”
“进来吧。”
澹台长越回应,不久看着尧乐推门而入:“何事?”
“丞相府的公子拜访,小郡主下了命令不让人打搅,所以过来问问您,该怎么办,直接请燕公子离开吗?”小童子微微一礼。
话音落下,澹台长越却未曾急着给出答复,只是看了一眼好友。
后者漠然无言:“……”
澹台长越收回目光:“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你说的客人是丞相府公子?”谢兰时斟酌开口。
“是啊,怎么?”澹台长越应下,转而吩咐:“尧乐你去请丞相公子,直接带过来。”
闻言,小童子却怔住了:“啊?您这是要见外客?可以吗?”
“偶尔破例而已。”澹台长越笑着安慰。
但两道打量的目光落在身上,还是有些不自在:“咳咳,你们看什么?”
澹台长越轻咳一声,对于皇城之中得风言风语,他倒是并不在意,之所以退避不出,只是不想面对父亲罢了。
如今父亲不在府上,他就偷偷见次客人,
谢兰时回神,察觉到了好友的无奈:“有些意外罢了。”
小童子离开,去传话。
藏书阁中,又一次只剩下二人。
“其实换做别人,我是不会见的,之前和丞相公子还有些交情,只是这家伙,一直惦记着小妹。”
澹台长越摇头感叹看向谢兰时。
“嗯?”后者微微一怔,一时未能理解好友眼神中的意思。
澹台长越偏头:“嗯?”他面带笑意,未多做解释,只是那笑容让谢兰时觉得不怀好意。
“不过元序对他好像没什么想法。”
“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我以为你会感兴趣。”澹台长越一笑。
谢兰时沉默,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你想多了,不感兴趣。”
……
轻云院外,尧乐带着丞相公子跨过了月亮门。
府上下人面面相觑,还真是意外呢,世子殿下都多久未曾见过外人了,似乎是那位谢公子到了府上,王爷离城南征之时,开始改变的。
轻云院的青石小路之上,燕昭一身青衫,素白狐裘跟在小童子身后。
“丞相公子在想什么?”尧乐抬头,看着这位有些心不在焉的丞相公子。
燕昭回神,轻笑一笑:“长越兄多年来未见外客,我今日过来,算不算是第一个破了规矩的。”
话音落下,未等尧乐回应,耳边便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男子轻松的声音:“是第二个。”
燕昭闻声转头,看到了与记忆之中一般无二的脸,只是相较记忆之中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如今眼前这位多了几分憔悴,分明与曾经一般无二,却又有一种落差。
但更让他在意的是澹台长越的话,以及其身后推着轮椅的年轻人。
谢兰时……
……
翌日,清晨。
雾气氤氲,向来繁华的大街之上,此刻也不过熙熙攘攘的百姓。
一行人马已经早早整装出了皇城。
当朝鸿胪寺卿是个温润儒雅的中年人,一身书卷气,说起话来也是温润的语气,坐在马车中,鸿胪寺卿放下了手中茶杯,叫停了正在赶着马车的下人。
“就在这里吧,先等一下,此行还差了一人。”
他轻声吩咐,随行之人纵有疑惑,也未敢多问,这位大人虽然开明,但在正事之上,容不得半点马虎,不该问的事,还是不打听的好。
定北王府外,澹台元序身披斗篷,牵着一匹黑色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