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继续看戏吧,真是一场好戏,一群太医加起来有八百岁,却斗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老者咋舌,虽然是场好戏,但是提前知道了今夜的安排,此刻看着就有些索然无味了。
感到无趣,转而便看向了身侧年轻人的神色。
后者静默不言,只是眼底泛着一抹笑容。
察觉到目光,年轻人微微侧头:“院正在看什么?”
院正不屑般轻笑:“哼,你这家伙笑眯眯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音落下的同时,人群之中一阵寂静弥漫。
花易落双手环抱:“所以,各位大人今日是一定要见到圣上了?”
“我等今日若见不到圣上,绝不离开。”
小神医眸光扫过台阶下的众人,看向站在身侧不远,刚刚从殿内出来的太监:“公公,您来的正巧,他们要见圣上,您觉得呢?”
太监甩了甩拂尘:“这……咱家也做不了主,不如姑娘亲去问问圣上吧,圣上还没歇下。”
太监微微垂首。
闻言,花易落收回目光:“既然如此,还请各位大人稍等片刻。”
少女转身,与太监错肩而过,耳边响起了太监的低语:“澹台小郡主他们已经到了。”
“嗯。”花易落闷声回应,已经离开。
……
天子寝宫,熏香散发着淡淡幽香飘散在空中,廖义将棋盘、棋子收起,拿到了屏风之后。
此处坐着几道身影,小长公主看着澹台元序带来的男子,此人一身白衣,矜贵疏离:“没想到谢公子也来了。”
澹台元序侧头,看了一眼身侧的身影,微微耸肩:“反正今夜来只是看戏,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无妨。”
话落,小长公主无奈扶额:“真是难堪啊。”
让外人看了皇室闹得笑话,她想到了存有异心的四哥,皇室的忧患。
交谈间,便听到一阵脚步声靠近,廖义端着棋盘走来,将手中事物放下。
“师妹进来了。”廖义开口,只说了短短一句。
屏风后,没了半点声响,只有交谈声响起。
花易落停在殿内,看了一眼侧殿屏风的位置,以及当今天子有些消瘦的模样:“圣上这是打算亲自见那些太医,不用师兄去吗?”
“那些人中有几个精明的,以防万一被他们看出端倪,还是朕亲自见见他们吧。”当朝天子侧躺在床榻之上,开口回应。
只是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无力,当然并非因为病情,是廖义的作的伪装。
闻言,花易落微微点头:“小女明白了。”
说着,转头看了一眼侧殿,正巧看到屏风之后,澹台元序冲她眨了眨眼,小神医回之一笑,出了寝殿。
天子看着二人的动作,并没有太多在意。
寝殿外,花易落看着一众太医:“圣上允了,不过各位大人若是一同进去的话,难免吵闹,圣上需要静养,所以只能进去五位,大人们商量下吧。”
话落,一众太医面面相觑。
在场的各为其主,可不是为同一个人效力,背后的势力各有争斗,可不像表面那么和谐。
花易落看着一众太医,心中轻叹一声。
太监做戏般担忧的皱眉:“圣上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好了。”
说着,声音转低,花易落看向了角落处站着的两道身影,那鬓发斑白的老者递来一个眼神。
小神医心领神会,看向看着身边的年轻身影:“公公,院正想让那个太医进殿。”
“嗯?”
太监目光扫过,看到了一个不太眼熟的太医,没什么印象。
“院正怀疑他?”
“不知。”花易落微微摇头。
太医们在殿外争论,大太监轻叹一声看的有些头疼:“小神医,时间要紧,不如您随意点几位,带着进去得了。”
闻言,少女目光深邃看了众人一眼轻轻颔首:“好。”
……
寝宫偏殿的屏风之后,青衫的年轻公子靠在墙边,站在缝隙间独自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出神间,察觉到了落在身上的目光,定睛看去,便对上了一双深邃的长眸。
目光落在一处,便有声响传来分散了目光。
烦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一声跪拜之后逐渐安静,清一色朝服的太医跪拜,嗅着空气之中散发的淡淡的安神香,不竟面面相觑,眼角余光均是扫到了场间唯一站着的身影。
一阵无言的寂静弥漫,花易落上前撩开了床榻之上的帘幕。
当朝天子微微侧倚,脸色苍白,但看上去也只是虚弱,并不像先前一般一副命不长久的模样。
花易落放下帘幕,微微一礼:“陛下,既然人带到了,小女便出去煎药了。”
在天子应允下,少女转身离开。
大殿之内便只剩下了天子和一众太医,须发斑白的院正微微一礼:“陛下,臣为您看看。”
“嗯。”天子淡淡一声,递出了左手。
不久……院正从塌边退开,面向那一众太医之时,换了凝重的神色。
偏殿的屏风之后,寂静弥漫,没有半点声响,四双眼睛注意着寝殿之中的情况,无人开口。
小郡主姿态随意,看了一眼坐在身边不远的谢兰时,后者微微皱眉不知为何。
澹台元序扫了一眼,谢兰时似乎没有察觉。
小郡主沉思,从桌案之上转过了一张宣纸,匆匆几笔,扔给了谢兰时,旋即起身悄悄拍了拍他的肩膀。
出神间,男子只觉得肩头一沉,侧头便看到了凑到身后的小郡主,看着她将手指指向桌案边,那里铺着一张纸。
“怎么了?在看什么?”
纸上如是写道。
谢兰时看了一眼屏风外的方向,从小郡主手中接过笔:“有个熟悉的声音,似乎是位旧识。”
他眸光沉重,应该没有听错,语调还是普通几年前一般散慢。
看着谢兰时的回话,小郡主放心了一些,本以为是什么要紧事,但对于谢兰时所说还是不免好奇:“哦?”
见小郡主感兴趣,谢兰时再次写到,毕竟没有隐瞒的必要。
“是先前在江南时,义父从皇城中请去为在下看病的一位医者,还算年轻,只比在下年长几岁。”
“这样啊。”小郡主并不在意。
二人停了笔,却发现直直看着他们,一脸幽怨的小长公主,燕伊人脸色难看,拿了张纸直接写道:“你们两个这样,很有意思是吗?”写完,直接推到了二人眼前。
看着一脸严肃的长公主,谢兰时忍住了笑声。
而小郡主扫了一眼身侧之人眼底浅浅的笑意,她竟是不知道二人为何如此笑。
“今日过来,本就是看看这些人的反应罢了。”她回了好友。
“要很严肃吗?”澹台元序一脸认真的问。
小长公主见之哑然:“我可以当做没看到,你们随意。”写完推给了澹台元序,便气鼓鼓的转头,做出一副生气的姿态。
可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