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长越轻叹一声,侧眸看了看窗外天色:“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话音落下,澹台元序起身:“那元序先走了。”
小郡主微微一礼转身离开,女子身影消失在庭院之中,白雪凄凄,寒风吹过枝梢。
……
轻云院外,迎着凌冽的寒风,小郡主拽了拽身上的狐裘,今年的冬日似乎格外的寒冷。
小郡主身影停在月亮门下,远远望着天边一抹即将消散的晚霞。
出神间,却是察觉到了身后不远若有似无的目光,目光落在身上片刻,又是移开。
澹台元序收回目光,转头便看到了身后站在院墙下的身影:“谢兰时?”
“小郡主。”朱红院墙下一身素白的年轻男子淡淡一笑,如沐春风。
“过来见兄长?”澹台元序猜测般开口。
谢兰时垂眸否定:“等你。”
闻言,澹台元序微微一怔,看了看男子脸色:“这样啊,让你久等了。”
话落,二人并肩离开,一同出了王府。
定北王府后门,一辆马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马车中,谢兰时披着狐裘坐在炭火边,澹台元序坐在对席,姿态随意:“怎样?好些了吗?”
“嗯,小神医医术相当不错。”
“……”
……
皇宫之中繁华一一片,灯火通明,提着宫灯的宫女行走在朱红的宫墙之下,脚步声浅浅。
寂静的深宫之中,宫灯闪烁着烛火倒映着过往行人的身影,深夜的皇宫之中,却多出了几个宫外的身影。
手持拂尘的太监走在前面引路,身后跟着几道身影。
“小郡主跟紧了。”
澹台元序扶了扶身上斗篷:“好,不过,这些宫人没关系吗?”
话音落下,走在前面的太监不以为意,淡淡一笑:“今日在这的都是心腹,小郡主放心便好。”
“那就好。”澹台元序微微点头,脚步慢了几分,与身后几人并肩。
天子寝宫外,太医院一众太医围在此处,而独自面对他们的却是个少女,少女一身红衣,背着药箱:“小女子还要替圣上煎药,几位大人有什么想问的,还是尽快问吧,煎药的时间若是耽误了,罪过可就要论在几位头上了。”
花易落提着纱灯站在台阶之上,少女玉立,眉宇疏离。
“我们太医院上下数位医者为圣上诊病,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姑娘驱赶我们?”
“哦?驱赶?原来几位大人是这么想的。”
花易落淡淡一笑:“小女没有驱赶的意思,但各位在此,耽误正事,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几日一直在殿外堵着小女,若非小女子大度,就告到圣上那去了,几位今日也就没命站在这里了。”
众人看着这位小神医,虽然丞相相信此人,殿中那位陛下相信,但他们可未曾见识过此人的医术,谁知是不是徒有虚名。
“即便如此,太医院还有我们一众太医坐镇,什么轮到又姑娘这个替圣上看诊?”
其中一位太医质问,这是位老者,须发皆白,在这一众太医中应该算是位师长。
“那敢问,几位大人对于圣上的病情可有眉目?”花易落反问:“殿下患的奇病,各位可知如何治?”
众人面面相觑:“那也不该让你一人为圣上诊治,毕竟谁知你有何心思,是否真心替圣上诊治。”
“各位不相信小女子,还不相信澹台郡主甚至是丞相吗?”花易落双手环抱,静静俯视着众人。
“谁知小郡主和丞相是不是受你蛊惑,听信谗言,况且你又是否真的在替圣上看诊。”有声音响起,质问出声。
闻言,花易落淡淡一笑,终于上套了。
“原来说了半天,各位大人是不相信小女子的医术。”说着,微微挑眉。
看着一众太医,十几岁的少女应对起来游刃有余,转而开口:“在医术上各位大可放心,小女出自蓬莱长生阁,师承当代阁主濮阳氏,身为医者,家师的名号,各位应该是听过的,便不用小女做过多介绍了吧。”
话音落下,一众太医面面相觑。
就如花易落所说,身为医者,蓬莱长生阁的名号他们自然知道。
只是对于她所言,半信半疑。
蓬莱长生阁虽不像传说之中那般:可医天下奇疾,但也不差几分。
沉寂弥漫,一众太医脸上神色异常,而角落中静静站着的两道身影坐壁上观,似乎此刻眼前发生的事,与他们无关。
“丞相和小郡主请来的这位,竟然是来自蓬莱长生阁,匪夷所思。”其中身形单薄的年轻人摸着胡须,目光深沉。
“院正,您怎么看?”
年轻人说着,看了眼身边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淡淡一笑,避开了年轻人的问题,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我记得你,在太医院一众后辈中也算得上天赋异禀,但这些年一直默默无闻。”
院正面带笑容,话语深处却有些冷,带着试探。
年轻人轻笑一声:“晚辈只是应了一个老友的请求留在太医院中,不在乎名利,所以也不愿出什么风头,倒是院正您,当真在暗里效忠那位祁王殿下。”
看着年轻人,院正收回目光,眸光深邃。
“怎么,好奇?”
“自然。”
二人相谈,看上去还算愉快。
院正微微耸肩:“那也不能随便说出立场。”
“不过你若能告诉我,你那位老友是谁,本院正自然也不吝啬于透露一下,如何?很公平的交易。”
“院正说笑了。”年轻人汗颜。
话音落下,院正一笑。
“哈哈哈,下次说话,可要注意些,既然自己没有透露的打算,也不要太过好奇,容易丢掉性命。”
“此番教导,晚辈记下了。”年轻人虚心接受忠告。
只是心中仍然在盘算,身边这位如今一副局外人的作派,当真和传闻之中一般,效忠祁王?
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原来您效忠的不是祁王,是……”
年轻人试探开口,然而话音未落,便被老者抬手打断:“别开口就是污蔑的话,还有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明眼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懂吗。”
闻言,年轻人低头,当真没有再多做猜忌:“您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