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荑侧开一道门缝进来:“郡主。”
女子微微颔首,话落目光看向了澹台元序对席的男子:“谢公子,你的信,鸿雁传书不知是从哪里送来的。”
闻言,谢兰时微微皱眉,抬手接过了信,看着信封之上的字迹。
“义父的信?”
澹台元序坐在一边,听到所言目光有些凝重:他的义父,裕和亲王。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此人的身份,沉思间,她看到谢兰时拆开信封,似乎没有避嫌的打算。
“裕和亲王怕不是担心你在我定北王府受什么委屈,特地传书过来打听近况。”澹台元序调笑道。
谢兰时垂眸浅笑,无奈开口:“怎么会。”
男子开口,目光扫过信中的内容,笑容逐渐收敛,转而代之的是一副无言的凝重。
片刻之后,谢兰时回神收起了信,转头看向静静坐在一侧的身影:“小郡主,义父此番书信,是告诉在下,不久之后他便会到皇城。”
闻言,澹台元序目光深沉,她不知道谢兰时方才的静默无言是如何一回事。
但如今皇城之中局势紧张,裕和亲王这个时候到皇城,难免有人怀疑,同样不排除裕和亲王也有异心。
但是,裕和亲王远在江南,即便皇城之中圣上重病的消息,在民间传播,也不应该这么快便传到了江南,皇城周边,几位亲王都未曾有所动作。
虽不知,是没有异心、另有打算、还是真的没有听到传闻。
澹台元序沉默,白芜荑同样也意识到了严重。
“信上,裕和亲王可交代了来的原因?”
“义父说,来看看在下,顺便拜访一位故友。”
“没有圣上召见,裕和亲王身为一位封地远在江南的亲王,不应该只因看你和拜访故友来京城。”
谢兰时看着小郡主微微皱眉,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义父品行,他自认是最为了解的几人,绝不会有乱心。
“小郡主放心便好,义父要拜访的故友,正是丞相,眼下皇城的局面,义父来之前已经和丞相传过书信,义父会来,丞相肯定想过当下局面,圣上应该也知道此事。”
男子笑着开口。
“义父这些年身体并不是很好,一路从江南来比,在下只是有些担忧。”
澹台元序沉默,这家伙绝对是从她的话语和神色里看出什么端倪了。
她也不想怀疑,但眼下皇城的局面,若裕和亲王真的有异心,她已经再没有精力去对付一位亲王。
小郡主垂眸腹诽,一眼被看出心中所想,难免有些难堪。
她轻咳一声,但心中明了,裕和亲王她还是要亲自去见一见的。
“义父三日之后到京城,不知小郡主,可有时间与在下一同去接义父?”
裕和贵为亲王,虽然多年来远在江南,但在皇城之中也有一处府邸,不过因为很久没有住人,有些破败,需要很久的修缮才能住人。
谢兰时此番一人到皇城之中,便没有大动干戈,暂且住在了定北王府,毕竟谢兰时也并没有太过高调的想法。
而裕和亲王此番也没有大动修缮府邸的想法,不过是来皇城见见义子,同时拜访故友,不日便会离开,也只在皇城之中定了一座行宿。
澹台元序侧头看着身边的男子身影,知道谢兰时觉得她见过裕和亲王之后应该不会再有怀疑。
“既然谢公子邀请,元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
谢兰时离开了云松庭,澹台元序坐在窗边,看着那如同玉羽琼枝一般的男子身影消失在月亮门边,她收回目光。
“芜荑,你觉得呢?”
白芜荑站在不远,同样收回目光,知道澹台元序所问何事:“芜荑也不敢妄下定论,要见过裕和亲王才知道。”
“裕和亲王是他的义父,此人如何他应该是最了解的那几个。”
若裕和亲王真有乱心,谢兰时不会是这番模样。
“但前提是,你相信谢公子。”白芜荑站在一侧开口。
一句话,落在澹台元序耳中让她微怔。
的确,只有前提相信谢兰时没有所谓的乱心,才可以肯定他最为敬重的义父同样没有,如果谢兰时有乱心,方才在她面前未尝不是掩饰。
“我相信他,但我并不信裕和亲王。”小郡主目光深沉。
毕竟那可是出身皇室的人,谢兰时骨子里流着的是一位将军的血,归根结底总会不一样,除了那一句义父。
皇室中人她唯一见过良善的只有小长公主,当今圣上以前或许可以说良善,但如今他是帝王,需要手刃太多人,就不算是所谓“良善”。
多日的相处,以及谢骁将军的品行,无法让她产生怀疑。
但这不包括裕和亲王。
澹台元序垂眸,看着不远桌案之上的一叠纸张。
“我去看看易落。”收回目光,澹台元序离开了云松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