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元年春,顾南湘率领的北军如破竹之势,连克南夏数州,兵锋直指临安城下。
此时的临安城内,早已乱作一团。
南夏朝廷主战主和两派日日争吵不休,而城外的北军却是一天比一天逼近。
“陛下!临安城守不住了!”
一个满身血迹的将领跌跌撞撞冲进垂拱殿,
“北军已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不日便可兵临城下!”
顾瑞瘫坐在龙椅上,面如死灰。
殿下,文武百官鸦雀无声,连一向强硬的王文礼也低下了头。
林维正出列,深深一揖:“陛下,为保全城中百姓,为免江南生灵涂炭,请陛下……开城纳降。”
这一次,再无人出声反对。
三日后,临安城门缓缓开启。
顾瑞身着素服,手捧传国玉玺,率领文武百官出城投降。
顾南湘骑在白马之上,银甲红披风,英姿飒爽。
她看着跪在面前的皇叔,心中并无快意,只有沉甸甸的责任。
“皇叔请起。”
她下马,亲手扶起顾瑞,
“从今往后,你便是安乐王,朕必当以礼相待。”
顾瑞颤抖着起身,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谢……谢陛下。”
至此,分裂十余年的大夏,终于重归一统。
三个月后,帝京城张灯结彩,万人空巷。
这一日,是新朝确立后的第一场盛典——昭明女帝顾南湘与皇夫谢尘的大婚暨册封典礼。
皇宫内外早已布置得喜庆隆重。
从宫门到正殿,红毯铺地,彩旗飘扬。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按品阶排列,等候在太极殿前。
吉时将至,礼炮齐鸣。
顾南湘身着十二章纹龙袍,头戴十二旒冕冠,缓缓走上御阶。
她的步伐沉稳,目光坚定,经过五年战火的淬炼,早已有了君临天下的气度。
在她身后半步,谢尘身着深青色婚服,衣袂飘飘,气质清贵。
他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显尊重,又不失亲密。
礼官高声宣读册文:“……咨尔谢氏子尘,名门之后,才德兼备,辅佐有功,今特册封为皇夫,与朕共治天下……”
当谢尘从顾南湘手中接过册宝的那一刻,礼乐齐奏,百官跪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夫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南湘与谢尘相视一笑,携手走向御座。
阳光下,二人的身影无比和谐,仿佛天生就该并肩而立。
典礼结束后,盛大的婚宴在宫中举行。
来自各地的宾客齐聚一堂,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燕诚和王羽喆坐在一起,看着御座上的新人,感慨万千。
“想不到,当年那个在羊圈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如今真的成了天下之主。”
燕诚举杯,眼中闪着泪光。
王羽喆微笑:“她继承了姐姐的坚韧和母亲的智慧,这是她应得的。”
另一边,苏覃正与几位商人交谈。
苏家如今已是皇商,生意遍布大江南北。
他看着御座上的顾南湘,想起多年前在赌场初遇的那个神秘少女,不禁莞尔。
“苏兄在笑什么?”身旁的商人问道。
苏覃举杯:“在笑这命运的奇妙。”
宴至半酣,顾南湘与谢尘悄然离席,来到宫中最高的摘星楼。
从这里俯瞰,整个帝京尽收眼底。
万家灯火,如同繁星点点,照亮了这个重获新生的都城。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汴梁看花灯吗?”谢尘轻声问。
顾南湘微笑:“记得。那日你戴着青鸾面具,我戴着白狐面具,在猜谜摊前不约而同地说出答案。”
“那时我便知道,你是懂我的人。”
顾南湘转头看他:“这五年来,多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谢尘执起她的手:“能陪在你身边,是我的荣幸。”
二人凭栏而立,望着这片他们共同守护的江山。
“北蛮和西戎的残部,已经彻底肃清了。”
顾南湘道,“燕诚将军将他们驱逐至漠北深处,百年内再无卷土重来之可能。”
谢尘点头:“如此,天下可享太平了。”
“还有一事。”顾南湘顿了顿,“安乐王前日落水身亡了。”
谢尘微微一怔:“是意外?”
“是意外。”顾南湘轻声道,“据查,是当年被他冤杀的一个官员之子所为。我已经依法处置了。”
谢尘沉默片刻:“这样也好,对他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
顾南湘望向南方,目光悠远:“是啊,这样也好。”
……
一月后,帝京城外三十里处的皇陵。
顾南湘独自一人,站在两座并排的陵墓前。
一座是端懿皇后王思慧之墓,另一座是福柔帝姬顾南栀之墓。
她轻轻抚摸着墓碑,如同抚摸亲人的脸庞。
“母后,阿姐,我来看你们了。”
她轻声道,“天下已经一统,北蛮和西戎也被赶走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微风拂过,带动陵前的松柏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她的话。
顾南湘从怀中取出那枚半月玉佩,轻轻放在端懿皇后的墓碑前:
“母后,您交给我的使命,我已经完成了。”
她又取出那枚凤凰玉坠,放在顾南栀的墓碑前:
“阿姐,你说要我好好活着,好好看这个世界。我做到了,而且,我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了。”
她在陵前站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才转身离开。
在她身后,两座陵墓在夕阳的余晖中静静矗立,仿佛两位亲人在默默守护着她。
……
回到宫中时,谢尘正在等她。
“去皇陵了?”他轻声问。
顾南湘点头,靠在他肩上:“突然有些想她们了。”
谢尘轻轻揽住她:“她们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二人相携走向寝宫,宫灯在他们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
“明日早朝,我打算颁布新的均田令。”
顾南湘道,“战乱多年,百姓流离失所,需要尽快恢复生产。”
“我已经拟好了草案。”谢尘微笑,“就等你过目。”
顾南湘看着他,眼中满是温柔:“有你在,真好。”
乱世已经终结,新的时代刚刚开始。
作为这个时代的开创者,他们肩上的担子依然沉重。
但只要有彼此在身边,再难的路,他们也能携手走下去。
月光如水,洒在重归一统的大夏江山之上。
在这片历经战火洗礼的土地上,新的希望正在萌芽。
而对顾南湘和谢尘来说,他们的故事,还远未结束。
作为这片江山的主人,他们将携手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但这,已经是另一个故事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