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破罐破摔,把人给杀了,然后还领着手下专挑女人砍杀。
肖长康见势不妙,刚想趁乱逃走,忽然瞥见与逃跑人群背向而跑,匆匆下山前来查看的宁哲,脚步顿住了。
最多再过半个时辰,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就会毒发身亡,现下动武更是会加快毒发时间。
雷公藤加砒霜下在了这群人出门前喝的那碗壮胆酒里,华佗再世都救不了。
要趁这些侯府旧部毒发之前,把吴安云通过宁哲揪出来。
他看了一眼同样杀红了眼的老大,冲他大喊:“大理寺少卿宁哲与吴安云相识多年,情谊深厚,抓住他当众拷打定能把吴安云给逼出来!”
几人闻言不约而同地停下手里杀人的动作,麻六利落地抹了一个丫鬟的脖子,冷眼望向肖长康:“这主意不错!”然后转头对身后两人道:“十六,十七,你们俩跟着肖长康去把宁哲抓过来。”
肖长康本就不想暴露自己,面具还被老大给揭了,麻六居然还叫自己去绑架大理寺少卿。
若真当众虐杀朝廷命官,无论今日事成与否,自己的后路都被断了。
不行,他心里这么想着,但嘴上却说:“把剑给我!”
此刻的宁哲也注意到了提着刀剑冲自己来的肖长康三人,下意识抄小路闪逃。
肖长康三人追到小路,拐进灌木丛里,跑到山的另外一侧时,肖长康突然转身杀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到底是匪徒出身,麻六的两个手下虽受了伤,但多年刀口舔血生涯,早就练得手比脑快,刀剑晚了一点抵挡来自肖长康的攻击,幸而没被抹脖子,只在两人的胸口处留下一道长长的剑伤。
两人受了伤之后,怒火中烧,对肖长康再无表面客气,下手招招致命,还边打边骂。
而肖长康呢,他也不恋战,一会往前逃,一会又杀他俩个回马枪,似乎是在用五分的力气在逗他们玩。
忽然,两人捂着肚子,疼得面色苍白,冷汗直流,大刀支撑着不让自己倒地。
肖长康见状知道他俩是毒发了,勾唇一笑,长剑一挥,两个匪徒的脖子瞬间鲜血喷涌而亡。
躲在不远处的宁哲自然观看了整个打斗过程,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就见肖长康提刀朝自己走来,在离他五步远处停下。
“宁大人,你可要藏好了,那些匪徒正要抓你,打算对你严刑拷打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顺便把吴安云给逼出来。”
肖长康说完,也不等宁哲回复提着剑跑了。
“且慢!”
宁哲的声音不大不小,肖长康刚好能听到,他身形一顿,转头看向那灌木丛,等待宁哲继续说话。
“你为何要帮我?”
肖长康闻言请轻笑:“吴安云没跟你说今日这场围猎是她用五千两银子跟我做交易,要我无论如何都要把这群匪徒引来的吗?”
不等宁哲回复,肖长康又道:“她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你们多保重!”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跑了一段路后又折回了,攀爬到一棵茂盛的大树上,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那是一张崭新的人皮面具。
待他从树上跳下来时,已然换了一张脸,身上的衣服颜色花样都大变样了,嘴角微勾,庆幸自己有两手准备,连衣服都是可以翻面穿的。
麻六等人久不见自己回去,必然会过来查看,宁哲八成逃不掉,自己只需要躲在暗处,待他们拷打宁哲把吴安云逼出来,伺机杀掉就行。
大相国寺大雄宝殿外,大理寺的衙役正将宁哲拥护在身后,与匪徒拼尽全力厮杀。
寺庙的武僧自发现匪徒无差别砍杀香客时,早已下场阻止,与大理寺的衙役共抗匪徒,奈何匪徒太过凶悍,加之人数众多,现下已经快抵挡不住了。
躲在大雄宝殿内的承晋王妃尽力压下自己的恐惧,握紧拳头不让自己的手发抖,与多位贵妇人商量。
“因前几日春华道有劫匪出没,咱们这趟都带了不少护卫出行,我瞧着这些匪徒杀人如麻,不像劫财,等他们把武僧和衙役都杀光了,定会轮到我们。”
“啊!我不想死呀,怎么办,呜呜!”有胆小的姑娘闻言立即被吓哭了。
“别怕!”承晋王妃安慰那位姑娘后,继续道:“与其等那些人把武僧,衙役,护卫一批又一批地杀光,还不如把所有的会武功的人都叫上,与那些匪徒决战,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王妃说得得对!大理寺少卿宁哲既然在这里,说明这些匪徒一定跟衙门的案子有关,大家一起反抗才能等到救兵到来。”
贵妇们听后,思索片刻,纷纷点头,然后吩咐自家的护卫都加入到对抗匪徒的队伍中。
大雄宝殿外,有了各家官员的护卫加入,战况更加惨烈,浓浓的血腥味弥漫着整座大殿,气味飘入庄肃穆的佛殿内,不少躲在佛像后的女子闻了这气味干呕起来。
大约一刻钟后,大殿外干戈声止。
“唉!姐姐你听,外面没有打斗声了。”
“是啊,难道是那些匪徒都被制服了?”
几个胆大的女眷同样听到动静后,正欲出去查看情况,忽听到殿外传来粗狂的吆喝声。
“宁哲,你想好了没有?用你一命换这几个孩子的命,还是继续负隅顽抗?”
逼宁哲做选择的人正是麻六,他也没想到今天来大相国寺上香的官眷们竟然带了那么多身手不错的护卫。
眼见这场打斗兄弟们渐渐处于劣势,且他自己也隐隐感到腹痛袭来。故而,改变策略抓了几个孩子以道德仁义逼迫宁哲就范。
“啊!我的孩子。”
三个妇人见到自己的孩子被歹徒挟持了,惊吓得哭出声来,要么求歹徒别伤害孩子,她们愿意用金银珠宝交换,要么就是转头求助宁哲,让他救救孩子。
不得不说这几个劫匪眼力劲真足,手气也好,被劫持的四个孩子皆高门世家之后,无论哪一个今日因宁哲没有屈服匪徒而死的话,宁哲的政治生涯不说完了,孩子的父母定能让他从此仕途坎坷。
宁哲不假思索,面向劫持孩子的匪徒高声道:“你们今日既是冲着我来的,也该报上名字,好让我知道到底是我办过的哪个案子得罪了诸位?竟要在佛门净地大开杀戒也要逼我就范。”
“少废话,你们这些狗官没一个好东西,杀一个少一个,就当为民除害了。”
匪徒的老大怕麻六说出要抓宁哲逼出吴安云的计划,想都不想就呛声宁哲。
宁哲闻言微微皱眉,他无论是在地方还是在大理寺,刚正廉明,断案如神的名声可是有口皆碑的,这些匪徒看来果真如肖长康所说的那般,想通过自己逼出吴安云。
那么,他们是武安侯府旧部无疑了。
“既然不是私怨,那你们可是有冤屈?宁某虽只是一介少卿,若你们有冤宁某愿倾力相助,查清案件。”
宁哲说得很诚恳,面上尽是坦然。尽管这些废话没有什么用,但能拖延时间,这一刻,他觉得半个时辰好长啊!
宁哲话音刚落,麻六给手下人递了给眼色,架在几个孩子脖子上的刀稍稍用力,小孩的肌肤本就娇嫩,鲜血瞬间浸染衣襟,疼痛和恐惧令几个孩子立马大哭起来。
“住手!不要伤及无辜。”
宁哲大声喝止匪徒。可麻六却因宁哲一瞬间的慌乱更加兴奋了,抽出腰间的一把尖刀,作势就要划花其中一个小女孩的脸。
“我跟你们交换,但你们得先放人。”
麻六见宁哲服软,刀终于移开了小女孩的脸,却把刀尖对向一旁哭得最大声还吓得尿裤子了小男孩,一副要剜他眼睛的架势。
“宁大人,你要是再废话,我的刀可没有耐心了。”麻六在那小男孩的额头上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阴恻恻地看向宁哲。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孩子的母亲见状瘫倒在地,哀求麻六。
宁哲不看有些疯魔的麻六,而是对他们的老大大声道:“你们最好说话算话,抓了我就放人。否则,以你们本就处于下风的情势来看,再次开战,大相国寺就会成为你们的身亡之所。”
宁哲边说边走向匪徒,不顾下属劝阻,要和匪徒做交换。
与此同时,匪徒的老大命人拥着几个小孩向宁哲走去,两边快靠近的时候麻六一个健步上前就要偷袭宁哲。
岂料宁哲早有防备,还会些近身搏斗技巧,三两下夺过麻六的尖刀,抵在他的脖颈处,骂道:“你们言而无信,不把孩子们先放了,我不介意杀了此人再跟你们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