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就在这时，顾向昼的微信提示音响了，是黎粥发来的消息。
「大早上的你去哪儿了？」
「小猫疑惑.jpg」
顾向昼看到这个表情包，脑子里止不住地幻想黎粥此刻的神态，一定如同这个表情包一样，很迷茫、很可爱、很想……
余光瞥见他唇角微扬的弧度，傅流升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可能有酸涩，亦可能有释怀。
“我们就先聊到这儿，你……早点回去。”
让她等待的时间短一些。
顾向昼在键盘上打了字发过去，收起手机，朝他点头。
临走时，还不忘转过身提醒一句:“希望你记住自己今天说的话。”
与其说是傅流升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如说是顾向昼有意把他的猜测往这上面引。
无论如何，他也与傅流升做了近一年的室友，为人还是清楚几分的。
虽然这人平时因为喜欢黎粥，采用过一些有失风度的方式，但整体来看，本性并不坏。
傅华维的那些邪恶思想并没有影响到傅流升，想来，也有他母亲的缘故。
视线循着顾向昼的身影看去，直至消失在眼前，方才挪开。
傅流升摸了摸桌上早已凉透的咖啡，像是没了味觉般，大口大口地一饮而尽。
·
“回来了回来了，张妈，可以开饭了。”
临近中午，傅流升手脚冰冷，面无表情地回了家，刚踏进大厅，便听到了母亲如夜莺般的婉转嗓音。
他抬头看去，视线落在聂如意身旁的人时，眼底闪过一抹嫌恶，但很快，这点淡淡的情绪便被遮掩。
“来了。”
傅流升应了一声，拉出聂如意旁边的椅子，直接坐下。
傅华维愣了愣，很快脸上便露出几分严厉之色:“流升，这是爸爸的位置。”
平日里吃饭，他都是坐在聂如意旁边的，好随时照顾她的饮食，为她布菜。
别墅内的人，都是默认了的。
聊天时，也偶尔能听到从他们嘴里所流露出的溢美之词，诸如傅总对妻子无微不至，细心周到之类的话语。
现在想来，所有人都被傅华维精湛的演技骗过去了。
他或许确实爱聂如意，但这爱里，掺杂了很多利益和权势。
“父亲。”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叫不出‘爸爸’这种亲密的字眼了。
“这个位置您坐了二十年，今天，儿子也想体验一下照顾妈妈的滋味。”
傅流升虽笑意不达眼底，但不清楚实情的聂如意自然看不出里面藏着的深意，娇嗔地看了眼傅华维。
“一个位置而已，又不是镶了金的皇座，让给儿子坐坐怎么了？”
傅华维见状，只得勉强一笑:“说的对，一个位置而已。”
父子俩之间的氛围暗藏汹涌，都清楚，那个位置，并不仅仅是一个位置。
他的好儿子，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三人就座后，傅流升的目光时刻注视着聂如意，没给傅华维半分眼神。
他语气柔和，替聂如意夹了不少菜:“妈，这些都是您爱吃的，多吃点。”
“诶。”聂如意颇为感触地吸了吸鼻子，眼底泛出些许泪花:“我儿子长大了。”
“流升，你今天出去见了谁啊？”傅华维吃了一口青菜，状似无意问道。
“是刘助理，上次父亲您交给我的项目，我有一些地方不懂，便把刘助理喊出来聊聊了。”
“有地方不懂，为什么不来问爸爸？”
傅华维眸子微眯，一眨不眨地看着傅流升，企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有没有撒谎的痕迹。
傅流升没有半分心虚，早在他出门前，便给刘助理打好了招呼。
刘助理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日后傅流升会是傅氏集团的掌权人，提早投了诚。
“父亲事务繁忙，除了公司，便是在陪母亲，我不便打扰。”
“况且是父亲说的，我有任何不懂的，都可以问刘助理，不是吗？”
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夹枪带棒，哪怕是心思单纯的聂如意，都嗅出了其中的猫腻。
她眉梢微微一蹙:“行了，你们父子俩，吃饭的时候就别聊这些有的没的。”
“好的，妈。”傅流升乖乖应答。
这让没及时回复她的傅华维有一丢丢尴尬。
聂如意哼哼两句，朝他撇嘴:“再在饭桌上谈公事，小心我把你赶出去。”
“老婆我错了。”傅华维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
此话一出，周遭的女佣纷纷捂嘴偷笑，小声议论着，傅总真是个老婆奴。
而傅流升瞥见聂如意嘴角轻轻勾起的弧度，心情愈发沉闷。
看来，想要说服母亲和傅华维离婚，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