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莲生点了点头，能够得到这些他已经赚了。
红姣虽然对百芳楼很重要，但崔妈妈绝对不会为了她而出卖自己背后的主人，如此折中对两边都好。
只是以后，恐怕又会有一个暗处的敌人。
真是让人头疼啊。
卫莲生拿到册子之后，不由得感慨，娶了沈雀辞他当真是赚了。
红姣本来就是她的暗桩，用自己王妃的暗桩给自己换了这么多消息，这怎么算也不亏啊。
册子上记录着朝中每一位官员和商贾之家的往来，细致到了每一笔银钱的流向，甚至连当朝权贵养了几个外室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这东西她就这么轻易的给你了吗？”
沈雀辞翻着这本册子，心里边不禁有些疑惑。
培养一个暗桩有多么不容易她是知道的，这些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是无尽的惊险和隐忍换来的。
崔妈妈居然肯这么轻易的把这些东西交出来，实在让人怀疑。
“本王也觉得有些蹊跷，但她没有必要拿一本假的册子骗我们，她知道以本王的实力迟早能够查到这上面的真假。”
沈雀辞点点头继续翻阅着，这话倒是没错的，这上面的信息是真是假只需要稍加查探就能验证。
崔妈妈没有必要骗人，看来红姣对她而言确实是很重要啊。
“我以为你昨晚去驿馆，是去救人的。”沈雀辞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本王不是去救人，我只是去确定一下，红姣是不是真的在司马沛手里。只是不巧，装上了你的小师妹。”
初七顽劣，沈雀辞是知道的。
只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太过惊险，她没想到初七会去翻卫褚星的窗户，万幸没有被人发现，不然今天又该头疼了。
说到初七，卫莲生倒是想起了一桩事。
“本王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身上带着许多蛇，都能听她指挥。后来我回来查过，只有南焰国的圣女才会驭蛇之术…”
他伸手压住了沈雀辞手中的册子，压低声音问道：“初七是南焰国的人？”
沈雀辞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她不是。驭蛇之术是她三岁的时候学的。”
“你们胭脂门中还有南焰的人？”
“胭脂门中的人大多数都比我年长，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我只知道，自我记事起他们就在我身边。”
威慑江湖的胭脂门里，到底还剩下多少当年真正的门徒，应该没有人知道了。
就连沈雀辞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她身边的那些人，是不是当年胭脂门的人？
如果按照传说中那场大战来说，胭脂门几乎已经全部被剿灭了。那如今的门徒，多半是后来师父和麟娘聚集起来的亡命之徒。
沈雀辞无法想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在她牙牙学语的时候，师父和麟娘在做什么样的事情？
沈雀辞的眼神渐渐变得模糊又悠远，仿佛要透过眼前的窗，看到北漠如血的残阳。
有一座城池里，在沙漠深处，世人都叫它“罗刹鬼城”。
卫莲生看她眼睛中渐渐漫起一股忧伤，便转头不再提这件事情。
“对了，雒州大旱，皇上说让我们去一趟，只为了全大婚当日弥须子的预言。”
凤王救天下。
无论沈雀辞是不是预言中的人，为了安抚民心，皇上都会让她去走这一遭。
“皇后刚启程去了皇家别院，我们就要去雒州，呵…这一趟你能不能安全回来都还不一定呢。”
沈雀辞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又翻开册子接着看。
卫莲生听这话似乎有些不对，“什么叫做本王能不能安全回来？你与我同行，若是有什么危险，难不成你要丢下我一人逃命不成？”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我与王爷并算不得是什么真正的夫妻，若是有危险，我自然是要先逃命的。”
沈雀辞看也不看他，把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
卫莲生气得咬牙切齿，就差没有揪着沈雀辞的脖子吐口水了。
而这时，毫不知情的管家此时正在外面请示晚上的膳食如何安排。
“王爷，晚上要吃点什么，老奴吩咐人去准备。”
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啪”地一声，上好的一个瓷碗被摔得粉碎。
紧接着就是卫莲生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淡定看书的沈雀辞有些吃惊，自己怎么得罪这位爷了，无缘无故的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沈雀辞越是一脸无辜，卫莲生就更加生气。
“哼！”
堂堂王爷居然冷哼一声，摔门扬长而去。留下屋里一脸无辜茫然的沈雀辞和外面同样无辜茫然的管家。
“王…王妃，王爷这是？”
管家已经是王府中的老人了，从来没有见过卫莲生发这么大的火。
今时已不同往日，如今王府其中有了女主人，他自然是要请示的。
沈雀辞摇了摇头，诚心诚意地发问：“你们王爷脾气一直这么差吗？”
“没有没有。”管家疯狂摇头，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王爷脾气一直挺好的呀，对我们这些下人也一直都很温和。今日是怎么了？是不是…与王妃…吵…吵架了？”
后半句话管家问得胆战心惊，按理来说这大婚才几天，正是小两口如胶似漆的时候，不至于吵架吧？
“没有啊，聊着聊着他就生气了。”
沈雀辞越加茫然，但也没有放在这心上，“算了，晚上让他们煮点下火的羹汤，或许是这几天热了，王爷有心火。”
作为一个精通药理的人来说，对于卫莲生这么反常的举动，沈雀辞只能是认为他是上火了。
晚饭时卫莲生并未出现，闷在书房连茶水都不让人送进去。
初七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扬起天真可爱的笑容问管家：“王爷怎么不吃饭？”
管家有些尴尬，偷偷抬眼去看沈雀辞，心说：这您要问您师姐呀，整个王府中，能让王爷气得不吃饭的还能有谁？
管家心里虽然不断地盘算着小九九，但面上还是一派恭敬的模样。
“王妃，您看…要不…您亲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