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皇后安心，皇上暗地里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事情。
虽然这几日已经见不到皇上的面，但这其中也是费了很多心思。皇后不是傻的，自然是明白这些。
只是…不知为何，她脸上没有半分怀孕的欢喜，眼中的忧色更胜从前。
嬷嬷柔声问道：“一切都安排好了，娘娘还在担心什么吗？”
“我担心的是卫王爷去雒州会遇到什么危险，楼兰那边不好交代。”
“卫王爷是楼兰皇子，而且看这一次楼兰王的态度，似乎对王爷十分看重。想必皇上不会这么糊涂的。”
嬷嬷嘴上虽然宽慰她，但心里难免有些担心。皇上这次特意将王爷调离皇城，或许就是为了让他彻底离开。
“唉…”皇后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只是这一次雒州一行，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如果皇帝真的是想借此机会下杀手，再做成死于乱兵流寇的手里，那楼兰那边也不好多说什么。
两国之间或许会再起战争，但也只是边境摩擦，不至于生灵涂炭。
卫莲生活着虽然能够使两个国家的关系更加平衡稳定，但对于宁帝来说，眼皮子底下有这么一号人物，对于他如今的位置更加不安全。
天下兴亡，全在天子一念之间。
深深的宫墙后面，金黄色的琉璃瓦反射太阳的光泽，更加夺目耀眼，显得更加神圣不可侵犯。
年轻的皇帝端坐高位之下，看着脚下跪了一地的朝臣，眼眸中沉静如水，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司马沛屈膝半跪在地上，说了一大套希望两国友谊长存的客气话。
皇上又给了几个不大不小的赏赐，楼兰使臣团才算是正式离开了。
时辰的队伍比来时还要更加壮大些，皇帝亲赐不少的美女和珍宝，这已经给足了楼兰的面子。
卫莲生也在送行的队伍之中，司马沛向她辞行时，眉眼都舒展了不少。
“卫王爷新婚，楼兰王室凋零，王后一直期盼着王爷能够为楼兰王室开枝散叶，希望下次见面时能有好消息。”
司马沛这出其不意的一句话，让卫莲生有些讶然，他只好略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故作端庄有礼地说：“司马大人，一路保重。”
他自然是不希望司马沛一路保重的，毕竟昨天晚上摸进驿馆时，卫褚星说的那件事情非同小可。
使臣团的队伍在正午之前离开了皇城，卫莲生却没有直接回到王府，而是跑路去了一趟还未有开门的“百芳楼”。
百芳楼的当家头牌红姣失踪了，老鸨子疲惫的坐在一旁，嘴里还不忘数落着。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说丢就丢了，我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红姣是她的摇钱树，是她的心头肉，这会儿她也是真的很生气。
“这百芳楼丢了一个大活人，本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呢？”
“哎哟！”老鸨子眼睛一亮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似的扑了上去。
“王爷您可来啦！您也知道了？红姣失踪了，哎哟，真是造了孽呀！”
她又哭又嚷，手里的绢帕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她也不管许多直往脸上擦。
卫莲生悠悠然坐下，看着看着院中各个低着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知道崔妈妈在这皇城之中手眼通天，明里暗里也认识不少大人物，怎么找一个人这么困难？”
百芳楼三清城中最大的青楼，这老鸨子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王爷，您说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了，我就是个市井流民，能有什么门路？”
见崔妈妈不肯松口，卫莲生也不急不恼，只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想要离开。
“王爷！您…不能走啊？您……？”
崔妈妈欲言又止，她混迹在江湖场面几十年，怎么会看不透卫王爷的意图。又或许，卫莲生压根儿就没有想要隐瞒她。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和王爷讲。玲珑，让人把门守好了，任何人不能靠近。”
崔妈妈收起她那副谄媚的样子，冷冷的对手底下的人下令，周身气度倒像是换了一个人。
卫莲生并不在意这些，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慵懒闲散。
崔妈妈壮着胆子上前问道：“王爷，贱奴斗胆问一句，红姣可是在王爷手中？”
“不在本王手里，这事儿不是本王做的。”
“那…”崔妈妈还是有些犹豫，但只是微微一皱眉还是开了口。
“王爷想要什么？”
这才是卫莲生真正的目的，用红姣的消息换另外一些消息。
“本王什么都不想要，只想着要崔妈妈一句话。”
卫莲生凝着眉，冷冷道：“本王只想知道你之前打探到的所有关于朝中官员的信息。”
青楼楚馆这种地方，接待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但自古钱权不分家。
这些人混迹在一起虽然不足为惧，千里之提溃于蚁穴，有时候一点点的力量，也足以撼动一些大人物。
崔妈妈愣了一下，“王…王爷…”
她的背后的确有主子，但为了一个红姣就这么轻易的出卖自己的主人，她是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的。
“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没了红姣，你这里的生意会如何？没了生意你又如何向你的主子交代？”
崔妈妈咬着牙，仔细想了一下他的话。
没了红姣，青楼的生意至少会减掉一半多，吸引不了那些达官贵族，自然探听不了主子想要的消息。
如今她是进退两难。
“我说了我要的是之前的消息，今晚之后，你还做你的生意，我还做我的王爷。如何？”
崔妈妈抬眼看了卫莲生很久，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长舒一口气。
“之前所有的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我的房间里有一本记录的册子。用这个换红姣，希望卫王爷能够高抬贵手，莫要再为难我。”
卫莲生点了点头，能够得到这些他已经赚了。
红姣虽然对百芳楼很重要，但崔妈妈绝对不会为了她而出卖自己背后的主人，如此折中对两边都好。
只是以后，恐怕又会有一个暗处的敌人。
真是让人头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