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让凤九感觉很陌生的房间，但又莫名熟悉，像是曾经在这里待过一阵子。
可她没有记忆，大概也在长期的昏迷中遗失了。
“那我给你描个眉好不好？”
那声音又响起，是儿时的她，凤九听得分明。
“可我娘亲说过描眉是女孩子的事……”
有男孩子的声音。
凤九转过身去，在梳妆台前看到两个小娃娃，一男一女，女孩拿着细细的眉笔要给男孩描眉，可小男孩向后仰，不太情愿，双手却依旧扶在半跪在凳子上的女孩腰间，生怕女孩摔了。
那个女孩是她。
凤九知道。
因为普天之下能在小时候就能美成这样的就只有她一个~
(￣y▽￣)~
“那你给我描吧，”小凤九想了想，不逼他，然后老老实实地坐好，把眉笔递过去，软软地撒娇，“要好看一点哦！”
“可我不会。”
男孩犹豫道。
小凤九顿了一下，微笑，威胁满满：“我相信你能画好，画不好我就在你脸上画小胡子，三天去不掉的那种。”
男孩：“……”
太狠了。
得小心画。
远处观看的凤九：“……”
那是她吗？
她小时候这么无赖地折腾人家小男孩吗？
她有过吗!
梦里都是骗人的吧！
她那么可爱听话善解人意，还乖巧懂事从不闯祸，怎么可能这副德行!
“不过，这男孩是谁？”凤九看着被小凤九按住的男孩，心里诡异又荒谬的感觉油然而起。
“我会和别人这么亲密吗？还有，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就算是大哥走后我昏迷了半年，后来又发生过一次意外被当成死人看着，在生死边界挣扎了很久，记忆紊乱是真，可也不能把一个人遗忘的这么彻底。”
看不清脸。
凤九努力地去看清那个男孩的脸，可是还是看不清，只觉得连周围的声音都开始虚无缥缈起来。
“画的真好看……”
“九，可不可以别走……”
“为什么丢下我，不是说好要喜欢我喜欢很久很久的吗？”
……
周围乱哄哄的杂音和无数狰狞的怒吼声把面前的画面撕的粉碎。
“骗子!”
“你就是个灾星!”
“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天之骄女个屁，要是没有你，我才是真正的神女!你怎么不去死!”
黑暗里，无数恶魔一般的脸皮凸露出来，是獠牙青面，是杀人饮血的鬼怪。
“你去死!”
“凤九，你杀了多少人，你以为你很干净吗！你看看啊!”
哪里的女人声音，如此尖锐，像是刀子划裂琉璃。
“和麟王一样，就凭你，这遍地都是挖心掏肺的尸体，都是你干的!”
“不是我，不是我!”
凤九猛的捂住耳朵，拼命摇头，声嘶力竭：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
“就是你，整整一千人的皮肉，哈哈哈哈……你现在就是个怪物，你已经死了，两年前就死了！你不记得了吗？”
“不是，不是!”凤九向着那女人嘶吼，走头无路，近乎崩溃，“我在赎罪，我会去死的，我会去死的!求求你们别逼我了，别逼我了……”
她说着，却见虚空无数双带着血的手向她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