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程动作很快,借着“行走”制度推行的东风,他立刻着手开始运作蒋胖子从提牢厅调出来的事。
他如今在吏部虽说不上多大权势,但是他可是邵家的女婿,这几分薄面还是有的。
尤其是蒋胖子这种,虽然只是狱卒,但是也算是有正式官员身份的人,倒也不算太难。
他兴冲冲地去跟蒋胖子说自己的打算,本以为蒋嗓子会激动不已,没想到蒋胖子在提牢厅待久了,竟生出几分不舍来。
“唉,没想到这就要走了,提牢厅虽然名声是不太好听,可它清闲啊,而且油水也还凑合,我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蒋胖子那遗憾的语气,赵锦程一听,差点没气乐了:“那你就当我没来过,继续在提牢厅待着吧!”
“别别,我就是那么一说,我哪里不知道大哥你的安排才会最好的,再说我现在都是当爹的人了,就算是为了婉儿和孩子想,也还是有个好身份才能让人高看一眼不是?”
赵锦程面色缓和了下来,温声说道:“在六部里做‘行走’,哪怕只是个临时身份,见识、人脉,是提牢厅能比的?再说了,有慎之在户部照看着,你还能吃亏?吏部这边卢政翰盯着,我不好直接安排你,放在慎之手下,我最放心!”
最后一句“放在慎之手下”,让蒋胖子双眼放光,按照柳庭恪的本事,他只要不造反,肯定能护住他!
蒋胖子“大哥你要早说去投奔慎之,谁想待在提牢厅啊?我这不是害怕自己学问背景都不够,进了新地方有点儿犯怵嘛!”
蒋胖子说着话有些不好意思,赵锦程白了他一眼:“出息!我还能害你不成?不过你也要注意分寸,慎之现在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不要给慎之惹来麻烦。”
于是,蒋胖子顺利从刑部提牢厅调到了户部,名义上是户部度支司下的一个“行走”,正好归在柳庭恪分管的范畴内。
柳庭恪也没给他特殊照顾,只让他从最基础的文书核对、账目整理做起,蒋胖子虽然做学问一般,但是处理起这些事情上手极快,且为人圆滑,懂得看人眼色,又有柳庭恪这尊大佛隐隐罩着,倒也没人刻意刁难他,两三日的功夫就适应了。
随后,严小六也来了,柳庭恪满脑子黑线,他怎么也来了?严老头儿就不能放过他吗?
其实他还真误会了,严小六是奔着蒋胖子来的,他们两个在提牢厅是焦不离孟的状态,蒋胖子一走,他就也求着严御史给他也塞进来了。
另一边,老实人樊清也破天荒的想塞个人。
金山是当初在青阳郡的时候,裴固硬塞给他的学徒,跟着樊清学习的时间不长,但是十分恭敬勤勉,即便后来樊清离开青阳郡,金山也一直保持着书信问候,年节时总不忘捎些家乡特产,可见其心诚。
樊清是个老实人,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心里早已把金山当成了自己的正经徒弟。
这次有了“行走”的机会,他第一个就想到了金山,能让金山上京谋个差事,那在裴固后院的金姨娘的处境也能更好一些。
按照金姨娘的聪慧,想必一定会好好维护裴固与他们的关系,裴固是青阳郡郡守,苗儿的生意根基在青阳郡,关系自然是亲近些为好。
在京城待了几年,虽然樊清被柳庭恪和窦苗儿护得周全,但在耳濡目染之下,终于还是懂了几分人情世故。
果不其然,樊清去信一封,金山自然是千肯万肯,立刻收拾行囊上京,约莫半个月就能到京城。
而慕子钰那边也收到了崔氏的传话,希望他能安排几个表亲的小辈,虽然朝廷不录用崔氏子,但是崔氏的姻亲不算。
朝廷的政令下达之后,崔氏的多个姐妹都求到了崔氏这里,崔氏觉得旁人都做,慕子钰怎么就做不得?她也没有为难他。
但是慕子钰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还几个?他一个都不会管!
他太懂得崔家人了,一旦这件事他揽了下来,他们便会觉得旁的事他也能办成,甚至把希望寄托于他能让朝廷收回永不录用崔氏子的命令。
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他直接拒绝,而拒绝之后只觉神清气爽,仿佛压了多年的石头终于搬开了。
几乎每个人都有喜事,又恰逢休沐日,赵锦程便提议大家去柳庭恪家里聚一聚。
自从柳庭恪出京,各自都在忙碌,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像模像样地聚在一起吃饭喝酒了。
这一日,柳庭恪和窦苗儿的小宅院难得地热闹起来。
赵锦程和邵樱带着已经会走路的赵士元,蒋胖子和婉儿家的小胖儿更是进院子就开始大喊“苗儿姨姨,小小姨姨,我好想你们!”
下人们准备着席面,大人们聚在一起说话,笑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