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世界树的根须（4k4）
随着东京都地铁站当中的战局逐渐落幕，辉夜姬的警报提示也平息下来。
源稚生和源稚女的伤势并不重，因为当时酒德麻衣及时现身，加上燕寻和楚子航等人赶到，换上了楚子航来对阵楚天骄。
这两兄弟身上的伤口甚至已经开始止血愈合了，姗姗来迟的医疗队伍准备了担架和临时急救措施，只是完全没怎么派上用场，担架上的人只躺着昏迷不醒的楚天骄。
楚子航摘下了脸上的奥丁面具，跟着医疗团队一起上了车，寸步不离的跟在楚天骄身边，他心里明白，作为奥丁分身的楚天骄如今也是需要严格管控的目标，所以楚子航才要一直守候在旁。
地铁站整体反而没有太多的损伤，毕竟真正的战场其实是发生在老唐构建出来的尼伯龙根里，战斗结束之后把尼伯龙根一散去就完事了。
真的损耗可能还不如老唐把地铁站里的中央空调给烧报废了，换一套空调循环系统倒是也需要不少钱。
战局平息下来之后，蛇岐八家内部的氛围也出现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凯撒拉过一张坐垫放到榻榻米上，盘着腿坐在坐垫上，他确实是有些不太习惯这边跪坐的风格。
“也就是说我那个死鬼老爹其实是奥丁——就是天空与风之王，我是他以炼金术和科学技术手段互相结合生出来的龙？”
凯撒眼里亮的都快放光，激动的拍大腿：“我早说加图索家族有问题了，校长你们什么时候准备强攻加图索家族？我可以带头冲锋！”
昂热有些头疼，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学生平时对自己背后的家族不感兴趣，甚至还隐隐带着仇恨的态度去对待，不过倒是没曾想他居然还寻思着身先士卒杀回家里去。
“加图索家族在整个混血种社会里也是一座庞然大物，不是什么说灭就灭的小组织，而且就算庞贝是龙王，也不能代表加图索家族的其他成员也是龙类。”
昂热缓缓给凯撒解释道：“目前加图索家族的重要人物现在都被监管起来，就连弗罗斯特也被勒令解除了武装，安置在疗养院里面静待观察，我们正在检验加图索家族内部成员的具体身份。”
“所以负责监管我的就是校长您？”
昂热坦然点头。如果凯撒真的是庞贝生的孩子，那么凯撒怎么说也能算是一个接近次代种的龙类。
只是以前从卡塞尔学院入学时的3E考试和各项观察都表现出凯撒的血统十分稳定，虽然等级很高，是货真价实的A级成员，但也并没有检测出凯撒是条小龙。
按理来说一位龙王怎么也没有办法跟人类诞下血统稳定的子嗣，但是庞贝却偏偏做到了这一点，在炼金术领域庞贝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大师，结合科学技术的手段能够做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听说那个家伙是自杀的，现场甚至没有龙骨十字留下来，校长你想检查一下他的核是不是在我身上吗？我应该怎么做？扫描x光？”
见凯撒这副积极的模样，昂热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奥丁这家庭环境还真是父慈子孝。
“放心吧，奥丁的核并不在你的身上。”
昂热拍了拍凯撒的肩膀，开口说道：“庞贝似乎早就有所准备，将自己的核藏在了一个隐秘又安全的地方，没有这么轻易能够让我们找出来的。”
“但是也不需要担心，伱的血统十分稳定，十几年来也没有失控的迹象，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你都是一个正常的混血种，不会因为血统的缘故受到影响。”
“我之所以过来监管你，其实也是想看看你这样的学生会不会因为了解到自己的身世而受到影响，不过现在看起来，倒是我这个老头子有些过于担心了。”
“昂热校长您其实没有什么担心我的必要。”
凯撒盘腿坐着，给昂热倒了一杯琥珀色的酒液，淡淡说道：“我当那个老爹已经死了很久了，就算你现在跟我说他是龙王，我也只是后悔以前没有翻出家里库存的贤者之石来杀了他。”
“不过，如果你们找到了他的核，我希望能够通知我一下。”
凯撒开口说道：“我希望我也能够参与进屠龙计划的行动专员队伍。那个家伙再怎么说也是我的老爹，如果有机会，我要亲自用枪在他脑门上开几个洞。”
昂热耸了耸肩：“如果有机会的话。”
昂热和凯撒之间的状况都被辉夜姬监控，实时显示在燕寻的手机屏幕上，燕寻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放下。
庞贝确实是有问题，但也不代表凯撒也和庞贝一样有问题。燕寻甚至感觉对凯撒其实也不至于这么隆重的让昂热去亲自监管，叫辉夜姬稍微注意一下也就差不多得了。
被严加看管的除了凯撒以外，还有其他人。楚天骄至今躺在病房里昏迷不醒，楚子航抱着两柄刀，一把村雨一把村正，日夜守候在病床前看护。
喜提监管待遇的，除了凯撒和昏迷不醒的楚天骄以外，还有一个人。
燕寻看了一眼在炼金工坊的角落里缩着打游戏的老唐，不由得摇了摇头。
虽然奥丁如今以死脱身，但老唐还是一尊货真价实的龙王，燕寻自然不可能轻易让老唐游离在外。
老唐也清楚自己掌控着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时不时在睡觉做梦都会浮现出新的记忆来，那些记忆是曾经属于诺顿的记忆画面。
但不知为何，随着那场战斗的落幕，老唐却发现自己身上的力量仿佛逐渐消退了一样，现在的他仍是能够随意启动【君焰】的高级混血种，但相较于完整的青铜与火之王而言，就差了太多。
诺顿的意识也像是从那次之后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无论老唐怎么去感受都感受不到诺顿的存在，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被燕寻带到源氏重工大厦这边来的时候，老唐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昂热上来问他说你觉得你是龙王吗？老唐连忙摆手摇头说我觉得我不是！
燕寻倒是感觉诺顿不是没复苏，只是没脸见人。又或者是诺顿的意识在自己所不知道的状况下，悄悄带着康斯坦丁的部分藏在了其他地方？
甚至于原本应该将诺顿诛杀的计划也暂时搁置了下来。
因为不管怎么去检查，进行3E考试让老唐对龙文进行共鸣，甚至是用老唐的血液样本作为素材，使用进化药的工艺进行提纯，最终呈现出来的结果也显示老唐好像就是个A级混血种的水平。
仿佛那发怒起来足以燃烧一切的身影和老唐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存在一样。
以老唐的血液样本提取出来的进化药比早先凯撒的血液样本提取出来的还要差上一截，不过燕寻能够感受到，如果自己再获得属于“青铜与火之王”的龙血，往这管进化药里混一滴进去，就能显现其真正的力量。
看着这检查结果就连昂热也有些犯难，想要处理掉老唐的确不难，他当场把折刀掏出来手起刀落就完事了。
但问题在于诺顿，问题在于青铜与火之王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他们是不是已经悄然留下了核？留下了核那会藏在什么隐秘的位置？如果处理掉老唐，会不会让诺顿在别的地方安稳复苏？
就连昂热也不敢去赌这样的可能性，只能暂时将老唐也一并列入观察对象当中，于是老唐就由燕寻监管，在炼金工坊里住了下来。
甚至于老唐待了没多久就管燕寻要电脑要游戏机，燕寻给老唐安排了这些东西之后，惊讶的发现老唐干脆联系上了路明非，敲着字说抱歉啊兄弟我消失了几天，你打训练场还需要人陪练吗？
老唐和路明非之间的聊天记录也在辉夜姬的监管之下，从中燕寻发现路明非这段时间以来还真没闲着，这人不声不响的在这异国他乡里去打了职业赛，预选初赛第一名，真的成了一位职业选手！
如果不是因为老唐身上突然有诺顿复苏过来，老唐就是路明非的专业陪练和三号位队友。
辉夜姬很快就搜索到了有关路明非的信息，预选初赛上的路明非和零大杀四方，双双出线，路明非的叔叔和他表弟在观众席上神情激动，使劲鼓着掌欢呼，看起来是婶婶的中年女人表情似乎还是有些不忿路明非怎么好好地大学不读搁这打游戏，但是看见自家老公和孩子都在为路明非开心，婶婶也被周围的氛围感染着给路明非拍了拍掌。
燕寻早就觉得路明非其实天生就是个职业选手的好苗子，只可惜阴差阳错之下踏上了屠龙之路，现在能见到他在职业赛场上头角峥嵘，倒也是蛮令人感慨的。
燕寻一边观察着老唐的时候，夏弥也不知何时来到旁边，满脸好奇，伸手在燕寻的手背上戳了戳。
引起夏弥好奇的，是燕寻手背上丛生的棘丛藤蔓似的东西。
本该是手背上青筋的部分此刻狰狞的凸起，露出了像是铁枝与铜棘般的质感，纠缠在燕寻的手背上。
燕寻这才注意到夏弥的小动作，拍开她的手，把手收回来之后，手背上浮现出来的铁枝与铜棘也渐渐消退不见。
夏弥兴致勃勃：“看上去就像是在你身上种了藤蔓一样，怎么，跟奥丁打一架之后，你就成了从树上长出来的果子了？”
燕寻耸了耸肩：“什么果子，我可是树！”
自己身上的状况还蛮复杂，要解释的话，事情还得从之前的地铁站里说起。
燕寻释放出了被自己捕获在尼伯龙根里的冈格尼尔，挡在了老唐身前，以神明的力量去对抗神明的武装，将冈格尼尔刺入圣骸，贯穿自己的身躯。
在冈格尼尔刺入身躯的瞬间，燕寻也同时发动了炼金术，炼金术的领域将自身与冈格尼尔一同笼罩进去，杀死其中的一切物质，再以炼金术赋予新的生命。
这是燕寻早就已经确定好的行动，想要对抗奥丁这样的亚成体龙王，就算是同为四大王座的龙王复苏也做不到，老唐即便在当时已经成为了完整的青铜与火之王面对奥丁也难免惨败。
唯一能够办到这一点的，就只有让燕寻与圣骸融合，让神明降临于世间。
为此燕寻还亲自扣动了危险装置的扳机，重新激活圣骸。
而燕寻所准备的四大王座进化药并不是为了增强自身，反而是用于在关键时刻与白王的力量对抗，依靠诸王之血来抵抗白王意志的侵蚀。
但光凭四大王座的诸王之血还不够，燕寻就以冈格尼尔这件神铸武装的力量与神对抗，遏制了白王复苏的同时也压制了冈格尼尔，将其全部融汇在一起，最终才形成自己如今的状况。
如今燕寻这个白王圣杯已经变得不太纯粹了，圣杯中盛着四大王座的诸王之血，将圣杯渲染的斑驳，圣骸与圣杯融为一体又被长枪贯穿，最后这些东西全部融为一炉之后才被赋予了燕寻的新生。
炼金术的仪式从那之后维持到现在，燕寻还有一部分没有彻底炼成，以至于身上时不时就会浮现出冈格尼尔的痕迹，在身上显现出铁枝与铜棘般的征兆。
夏弥仍是兴致勃勃的用手指戳着燕寻身上不受控制浮现出来的枝丫：“在神话里说冈格尼尔是世界树的树枝制作而成的，师兄你把冈格尼尔往身子里塞，不会是想把自己种成一颗世界树吧？”
“虽然听上去好像很离谱，不过就你的所作所为来看，倒也挺符合的。”
燕寻两眼一翻，“你也想搁这来骂我是什么窃贼？”
“奥丁是这么说你的？的确如此，我们原本都不太看得上你这种存在。”
夏弥点了点头：“不过我和奥丁不一样，我更看重结果，奥丁已经败在了你的手中，甚至你还掌控着诺顿与康斯坦丁的生命，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有资格让我承认。”
燕寻朝老唐那边瞥了一眼，老唐戴着耳机打游戏打的正欢，这会儿没工夫听夏弥讲了什么。
夏弥的猜测倒也没错，将冈格尼尔以炼金术往自己身上炼成的燕寻也从中提取出一部分属于【冈格尼尔】的概念，只要燕寻有这个想法，他随时都能以冈格尼尔把老唐钉死。
这也是为什么昂热让燕寻来监管老唐的原因。
“而且你可不要误会了，我来这里可不是跟你说什么窃贼之类毫无意义的东西。”
夏弥轻声开口说道：“奥丁就算失败，也迟早会卷土重来，我隐隐感觉到芬里厄的状况有些不对，担心他的状况，你跟我一起去芬里厄那边去看看。”
“我怀疑奥丁在地铁站的战斗中已经找到了芬里厄的所在，并且将核藏在了附近。”
燕寻有些讶异：“芬里厄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听你说的像是还在地铁站里，但为什么我们一直都找不到？”
夏弥瞥了燕寻一眼：“我不是从一开始就跟你说过芬里厄的所在了吗？”
燕寻一愣：“芬里厄不在【今天】，他被你藏在了……时间线上坐标的，【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