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神VS神（5k1）
燕寻从辉夜姬那边得到了属于老唐的消息之后，就隐隐感觉接下来要展开的，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
本就混乱的局面原本还能维持着互相制肘的状况，可是当诺顿现身之后，互相制肘的平衡就被打破了，奥丁只要找机会吞噬了诺顿，剩余的龙骨十字在祂面前也只不过是一件猎物而已。
所以燕寻在出发之前确实已经做足了准备，绘梨衣的血液样本早在岩流研究所里有所保存，就是请夏弥付出点血液的时候被夏弥盯着看了好久。
看的燕寻有些心里发毛，心说这小姑奶奶该不会直接撕了夏弥的皮套准备让耶梦加得中之人现场出道，当场给燕寻表演一个大地震吧？
不过最终夏弥还是给了燕寻一支血液样本，大家心照不宣，各自装着糊涂说定期体检真麻烦还得抽血。
原本燕寻倒是没有想过自己能凑齐四大王座的进化药，只是突然心血来潮的让楚子航和凯撒等人也一起过来，以定期体检的名义采集了一些血液样本。
当时的燕寻的确不清楚奥丁的真身究竟是什么身份，不过好歹庞贝也是在怀疑名单上名列前茅的存在，不去试探试探多少有点浪费昂热这些天以来的严防死守，就干脆先拿凯撒的血液样本用进化药技术加工一下，看看能够提纯出什么成分来。
原本看见用凯撒的血液样本提纯出来的进化药是那副模样，燕寻还以为自己怀疑错了对象，要么庞贝没有问题，要么凯撒他亲爹不是庞贝，两个选择总得二选一。
但这也是正巧，燕寻赶到这边的时候才发现老唐不声不响的融合了康斯坦丁，成为了完整的青铜与火之王，双方鏖战之下就连奥丁都难免在战场上挥洒神血。
原本奥丁一直以来都未曾现身，燕寻就算是想找都找不到奥丁在哪，如今不仅真身上阵而且还在和青铜与火之王的鏖战中血染战场，这才给了燕寻最关键的机会。
燕寻将一滴奥丁的血液滴入凯撒的进化药里，那滴奥丁之血瞬间解开了一座宝库的大门。
随着四支进化药针剂全部注射进燕寻的身躯当中，炼金术仪式也悄然启动，燕寻将自己的身躯当做炼金釜进行着炼成反应，诸王之血在燕寻的身躯当中互相征伐，划分着战场的领域。
四大王座的进化药代表了每一尊王座上的龙王之血，这些血液本就极具侵蚀性，就算燕寻是白王的圣杯也难免受到影响，更何况是四种不同的力量在互相侵吞着对方。
燕寻只觉得自己的身躯一片混乱，狂暴汹涌的力量甚至反过来遏制他的炼金术仪式。
老唐见燕寻的状况似乎有些不对，奥丁也难免摇头叹息：“那可是代表了我们诸王的力量，一个侥幸出现在我计划里的漏网之鱼，篡夺了冠位的窃贼，又怎么可能统御其中的权柄？”
“那不然还要退缩不前，等待你来收割白王的龙骨十字吗？”
燕寻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有火焰和电弧的流光溢出体表，失控的力量摧残着他的身躯，但他仍是向前踏步而出。
“逃避只会维持现状，前进的话才有机会获得一切。”
炼金术的领域在燕寻手中汇聚出光华，斑驳的圣杯凝聚出骨骸般的事物。
看着被燕寻在手中炼成的东西，奥丁轻咦一声：“看起来你和白王圣骸的融合也逐渐接近完美了，竟然能从身上具现出龙骨。”
“龙骨？这对我来说，应该算是危险的启动装置吧。”
燕寻轻笑一声，抬手就将这骨骸一样的东西刺入白王圣骸，转瞬之间白王圣骸就暴动起来，不可遏制的流露出力量，介入了诸王的战场。
炼金术的仪式不断提纯着身躯之内的四大王座进化药，同时精神的束缚也悄然放松，燕寻进行着无声的【暴血】，白王的皇血像是出笼的困兽一样恣意妄为，在圣骸的力量扶持下，皇血也在诸王的争锋中占据一席之地。
和往常不同，燕寻并没有以炼金术的手段来束缚圣骸的力量，而是扣动了危险的扳机，将圣骸的力量释放出来，与自身相融。
曾经被白王留下的布置在燕寻的身上真正展现出来，圣骸与圣杯互相融合，从中所孕育而出的，是真正的神明。
转瞬之间的变化让奥丁都猝不及防，燕寻一步踏下，已经悄然化作了白王的幼体，白龙惊鸿掠影，那纤瘦的身形浮现在奥丁的眼中，显得无比巍峨伟岸。
“寻常的手段是没有办法杀死神的，这种道理我当然知道。”
燕寻的轻笑声像是飘荡在风中，又像是直接被他们的精神所感受到：“既然如此，那么就得释放出真正的神来对付神，你觉得呢？奥丁？”
庞大的尼伯龙根于此震颤起来，转瞬之间迸发出了比起青铜与火之王和奥丁鏖战时还要惊人的波动。
名为奥丁的古神和龙族中持有神谕的白王于此厮杀，他们之间的战场就连完整的青铜与火之王都无法介入，光是双方之间争斗的余波就足以将老唐震飞出去。
老唐感受着这毁天动地的厮杀，愣愣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不断扩张着尼伯龙根的空间，维护这个用来充当战场的世界不要被他们随手撕碎。
尼伯龙根深处的争斗甚至流经外界，就连刀刃相向的父子都难免受到影响，两个戴上了奥丁面具的父子行动一滞，双方同时启动了言灵。
延缓的时间将楚子航笼罩了进去，但君焰的领域也同时展开，在延缓的时间中，君焰的火舌就像是凝固的熔岩，完全封锁了楚天骄的行进路线。
【村雨】和【村正】相格，逼人的热浪扑到了奥丁面具之上，村雨的刀刃流淌着君焰的火焰。
而楚子航根本就不收刀，以完全相同的姿势和角度挥砍出了第二刀，手中的村雨劈斩在村正刀刃相同的位置，紧接着是第三第四第五刀……每斩出一下，村正就巨震一次，楚天骄也不由得退后一步。
以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轨迹连斩，逼迫敌人和自己对攻，看谁的力量在攻势之下先耗尽，这种纯粹又质朴的刀术就是连斩的次数越多就越强。
传说历史上剑道大师能连斩十三斩，十三道力量在顷刻间集中击打在对手武器的同一位置，最终把对方的刀斩断，所以又被称作“断刀十三连闪”。
但这充其量只是一般人的极限，远不是混血种的极限，更不是这对戴上了奥丁面具的父子的极限！
刀光如潮，刀剑相撞的嗡鸣连绵不绝最终只有一道拉长的音节，楚天骄连连后退，被楚子航不断逼退，两道身影撞穿了厚重的柱石，凿进墙壁当中。
【君焰】的领域在楚子航的身后将墙壁的入口熔铸，物理意义上封死了楚天骄的行动。
这场堪称地上最强的父子打架在鏖战中终于分出了胜负的天平，不管是酒德麻衣还是夏弥，都能够看得出来，楚天骄面对楚子航已经落入了下风。
而这并不仅仅只是意味着楚天骄败给了楚子航，同时也代表着楚天骄的奥丁面具在力量上不如楚子航的奥丁面具。
会造成这样的现象，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奥丁已经无力支援这边的状况，那位北欧神话中的神王遇见了足以让祂也全力以赴的对手。
甚至于……就连奥丁，也和楚天骄一样，落入了下风！
酒德麻衣和夏弥都将目光投向了地铁站的远方，在那个方向有着炼金术开辟出来的空间，有两尊神明以那个空间作为战场互相厮杀。
龙王与龙王之间的战斗，必将刀刀见血。便是带着千军万马，最终也难免孤军奋战。
楚子航将楚天骄逼迫至尽头，村雨的刀刃将村正格住，不断下压，另一只手闪电般伸出，摘下了楚天骄脸上的面具！
出现在楚子航眼前的，是熟悉的面容，那个在暴风雨夜里开着车为他当司机的男人。
哪怕已经力竭昏迷，哪怕狼狈无比，楚子航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这个一直以来都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的杀胚终于流露出一丝柔和，将楚天骄撑了起来，缓缓回到地铁站的大厅。
“这个男人就是伱的对手？”
源稚生和源稚女看着被楚子航背出来的中年男人，不由得怔然，这个胡子拉渣的大叔一点也不像是什么绝世高手，完全看不出是先前能以一人力压源氏兄弟的厉害角色。
楚子航点了点头，随后转过身来，望向了地铁站的深处。
和楚天骄战斗的过程中，他也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发生在另一边的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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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足的神驹带着奥丁冲刺，奥丁高举铁剑，和天丛云的骨刀交错而过。
老唐在一边维持着这片战场的稳定，睁大了眼睛，愣愣看着这不可置信的一幕。
奥丁的身侧浮现出惊人的雷光，从老唐的记忆中大概能够辨认出来，那是天空与风之王的权能，其名为【太古权现·因陀罗之怒】。
这种超级言灵在混血种的世界里被称作灭世言灵，和【烛龙】【湿婆业舞】等言灵齐名，就算没有昆古尼尔这样的炼金武装，奥丁也能以雷光为刀剑。
但这种不可思议的攻势落在燕寻面前却像是如沐春风般，燕寻的身上也浮现出了一模一样的雷光，奥丁怎么挥洒雷霆他也学着怎么挥洒雷霆，在燕寻的身后，一轮银白的弦月悄然悬挂于上。
像是言灵又不全是言灵，更加偏向于炼金术那样的运用和展现，精神的元素弥漫在燕寻的周身，扭曲着周围的世界，加上燕寻所化身的神明身躯中也流淌着诸王之血的力量，仿佛他也篡夺了奥丁的权柄，使出了因陀罗之怒。
白王是那位至尊分离出来的第一尊龙王，后世里也将其尊称为神明般的存在，与四大王座不同，便是幼体也能与亚成体的奥丁正面对垒！
也是直到现在燕寻才明白，为何提前苏醒的奥丁面对白王的龙骨十字也需要徐徐图之，针对神明复苏的计划布局长达数十年之久。
因为白王的力量绝非四大王座可以轻易束缚，虽然只是幼体，却已经屡次将奥丁这种亚成体逼入绝境。
如果不选出一个合适的窃贼谋夺神明的冠位，再诛杀窃贼以获取龙骨十字，将一尊真正的神明视作对手的难度仍是太大了。
八足的天马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它的精神坚持到现在早已显得残破不堪，甚至分不清现实与错觉的景象，【影月】的力量根植在它的精神领域里，让它屡次反过来影响奥丁。
奥丁也不得不将座下的爱马用雷光焚毁，略显狼狈的翻身落地，看着眼前的燕寻，摇了摇头：“真是的，从你一开始超出我的预料时，我就应该立刻处理掉你这种不安定因素。”
“处理掉我的话，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一个完美的圣杯能够孕育出白王了，你舍得吗？”
“当然舍不得！诸神的黄昏近在眼前，我又怎么会有这种闲暇的时间去等待？”
奥丁怒视燕寻，云淡风轻的态度在燕寻面前终于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了起来：“忽视了你这个窃贼的确是我的失误，但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驾驭神的御座吗？”
“现在圣骸的力量也在不断的侵吞你的意识吧？解放了神明的力量之后，你也将会遭受等同的反噬！我看得出来，你维持着炼金术的仪式不断提纯着诸王之血，就是要借诸王之血的力量和圣骸抗衡。”
奥丁哈哈大笑：“但是这都没有意义，无根浮萍的诸王之血最终也只会被圣骸绞杀，诸王之血支撑不住的时候，就是你彻底失控暴走的瞬间，真正的神明也会于此降临，神明的冠位不是你这种窃贼能够染指的。”
燕寻面无表情听着奥丁的话，耸了耸肩：“说完了吗？如果作为神明的遗言只有这些，那你也差不多该上路了。”
奥丁摇头：“看起来你对龙王的冠位还是不太了解，你是无法彻底杀死我的。这一趟出行我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我已经找到了一具龙骨十字……暂时将胜果寄放在你这里，下一次，我就要回到现在，取回我的东西。”
燕寻一怔，只见奥丁笑着朝他挥了挥手：“cIAo”
因陀罗的雷光轰鸣，在雷光炸响之下，奥丁的身影也在燕寻眼中化作了灰烬，随风消散。
“……他把自己给劈死了？”
燕寻皱紧眉头，却没发现奥丁留下龙骨十字，很显然奥丁提前将自己的核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就算此刻承认失败，也能痛快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老唐面容严肃的在远处遥望燕寻，诺顿的记忆其实也在告诉他奥丁没有这么容易能够消灭，龙王能够在其他地方留下自己的核，只要核没有被破坏，就是死亡也不会留下龙骨十字。
而在奥丁的身影被雷光湮灭之后，老唐也没有松懈下来，而是更加竭尽全力的维持着这片尼伯龙根的存在。
因为他深知奥丁所言没错，燕寻释放出了神明的力量来对抗同为神明的奥丁，就算战胜了奥丁，自己也要遭到神明的反噬。
真正的白王迟早会在圣骸的融合之下降临于此，到时候燕寻也将被神明吞噬。
燕寻见老唐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得摇头失笑：“你怕什么？奥丁说什么东西你都信？”
老唐有些畏畏缩缩：“你们不是有一句古话，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
燕寻来到老唐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开口说道：“这句话倒是没错，你要是有什么遗言的话，现在可以说一说了，我会帮你记下的。”
老唐大惊失色：“你你你你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这是卸磨杀驴！”
“在我们那边作牛作马就已经是够贬低自己的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自比成驴？”
燕寻讶异的望了老唐一眼：“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啊。”
燕寻确实没跟老唐客气，一步踏下，宏伟的古城就从燕寻脚下展开，高塔般的巨大通天铜柱巍峨立起，【夜之食原】于此显现。
原本被燕寻卷入这座古城的昆古尼尔顿时寻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朝着老唐的位置飞射而来，老唐大惊失色，说我超你这家伙玩阴的，我们不是队友吗你这就开始背后捅刀子了！
不过燕寻扯着老唐不让他跑，老唐只好闭上眼睛等死，但是雷光迟迟没有来到他面前，就连老唐也有些疑惑。
老唐悄悄把眼睛睁开一道缝隙，只见燕寻站在他的身前，一只手抓着他，另一只手向前伸出，握住了飞射而来的雷光，将雷光刺入了腰间的圣骸独眼！
长枪贯穿了圣骸，刺入燕寻的身躯当中，却被燕寻捕获，炼金术的领域于此展开，将自己和昆古尼尔一起笼罩进去！
“我当然知道一旦激活了圣骸的力量，神明就会降临……”
燕寻的身影被雷光包裹，雷声的轰鸣却不能掩盖他的声音。
“既然如此，那就让神来对付神，把两个神都彻底杀死不就好了吗？”
随着燕寻的吼声，炼金术的仪式于此展开，以神明的武器贯穿神的圣骸，将一切都重新铸炼，杀死物质，赋予全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