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姚檀又欲开口，却被萧珩玉打断，他眼梢泛着一丝冷，“同样的话，本王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姚檀咬唇，最后只能不甘不愿地退下。
“既如此，妾身便先……”
“你并非我的侍妾，自称跟着其他人来便可。”萧珩玉又道，声音不冷不淡：“莫要让人误会你我的关系。”
“是。”姚檀盈盈一拜，宛若秋波流转的眸光落在那碗汤药上，“王爷，您记着用药。”
说完，便退下了。
萧珩玉没动那碗汤药。
等人走后，一旁的谷雨自觉地上前，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夹着一根银针。
无需萧珩玉下令，他将银针探入碗里，片刻过去，银针依旧如初。
即使如此，萧珩玉心中也没有放下警惕。
有些毒无色无味，银针也不是每一种毒药都能够探查出来，只能够进行最基本的排除而已。
“王爷，是否需要奴才带下去察看一番？”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作为日日侍奉在萧珩玉身边的人，谷雨知道，自己主子并不信任刚入府的檀姑娘。
萧珩玉摇了摇头，“不必。”
总归他不会用姚檀经手的任何吃食，既如此，也没必要去查了。
只要知道这个人是有问题的就可以。
又过去几日，到了宫里的太医例行来诊脉的时候。
太医是萧珩玉的人，因此，他并没有刻意的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是一五一十地说了。
仔细
萧卓立在一旁，也认真地听着。
毕竟事关他皇兄的身体，萧卓当然要来。
老太医的手搭上萧珩玉的手腕，沉吟片刻后，他道：“王爷早些年征战，身子留下了暗伤，再加上王爷的双腿……”
说到此处，老太医叹了一口气。
见状，虞非晚微微蹙了眉。
她倒是不介意萧珩玉的双腿能不能恢复，但是她看得出来，萧珩玉自己是极为在意的。
每当让人来给他的双腿按摩时，萧珩玉都会找各种理由让她退下。
不过，老太医叹气之后却是话音一转，“王爷的腿并非全无救治的可能，只是需要用到的药方极为难寻……”
话还没说完，萧卓便急急地道：“不管难不难寻，我一定会倾尽全力为皇兄寻到，您只管说药方就是。”
老太医无奈，最终还是叫人来将药方写下。
等拿到药方定睛一看，才发现难寻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动辄便是几十几百年的药材起步，其中也不乏千金难求的。
虞非晚的目光落在纸上所写的天山雪莲上。
天山雪莲不难寻，但难就难在，它生长在极寒极高的悬崖之上，没点武功傍身的人可不敢轻易去摘。
萧卓只是看了一眼药方，见上头所写的他或多或少曾有耳闻，不免松了口气，“药方交给我便是。”
老太医摸着自己的胡子点了点头。
将人送走后，萧卓也带着药方离开了。
……
没有萧珩玉的吩咐，姚檀也接触不到他，情急之下，她找到虞非晚。
“江雁，你当真要背叛王爷不成？”
她口中的王爷指的是萧景。
虞非晚随意地道：“嗯，我就是背叛了。”
姚檀被她的直白噎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她的声音拔高，显然是在压抑自己的怒火，“江雁，你不要忘记，如果不是王爷，你现在还只是街边的一名乞儿，每日担惊受怕，吃了上顿没下顿，生怕哪日污了贵人的眼，被人拖下去打死。”
“嗯嗯，你说得对。”所以她不是有在往慈幼局里捐款了么。
慈幼局是近几年建设起来的，主要是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也教他们读书习字。
没想到她会是如此反应，姚檀不免对她失望至极，“江雁，从前我竟不知你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
虞非晚能说什么？
她只能敷衍地嗯两声。
见她油盐不进，姚檀开始威胁，“江雁，不要忘记你服下的药，马上就是十五，届时没有解药，你便只能生生痛死了。”
虞非晚：“放心，总归死不了的。”
没料到她软硬不吃，姚檀气极，道：“江雁，既然你敢背叛王爷，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望着姚檀远去的背影，虞非晚心想，萧景的洗脑工作做得不错。
只是让她不用挨饿受冻便要为一个人卖命？
对她来说，是不可能的。
可以报答，但是绝不会拼命。
……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姚檀的忠心程度。
王府守卫森严，姚檀竟然还敢冒着危险去书房为萧景偷东西。
等她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姚檀已经将书房从里到外地翻了一遍。
见她像是翻找到什么东西，双眼蓦地一亮，伸手就要去拿，虞非晚手中施力，立时将她拦下。
姚檀着恼，压低声音呵斥：“江雁！”
她双眼燃着怒火，“你干什么？！给我松手！”
虞非晚嗤一声，“怎么，就许你偷，不许我抢？”
“……”姚檀不肯松手。
两人手中暗暗较着劲，谁也不肯让步。
最后互相对视一眼，竟就这么在书房里打了起来。
幸而她们的功夫还是不错的，故而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来。
“江雁，你个无耻无义之徒！”用在组织里学到的武功来对付组织派来的人，可不就是无耻？
然而虞非晚可不买她的账。
等她后知后觉书房未免太过安静的时候，数十名内力深厚的暗卫已经将她们两人困住。
“……糟了！”姚檀暗恨，王爷那边催得太急，她也一心想着为王爷分忧，一时落入陷阱竟然都未曾察觉。
现在落入眼下的境地，姚檀第一反应便是要逃。
但那数十名的暗卫却不是吃素的。
眼看是逃不掉了，姚檀心一狠，为首的暗卫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决然，立刻让人将她拦下。
在姚檀被暗卫们围攻的时候，一旁的虞非晚却自始自终不曾被卷入其中。
毕竟是王爷亲口吩咐的，暗卫首领自然也要上几分心。
等萧珩玉被人推过来的时候，姚檀已经被暗卫们拿下。
当那双漆黑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时，虞非晚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虽然东西不是她偷的，甚至她还帮他抢了回来，但毕竟自己是在萧景那里挂过名的人，她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心虚的。
却不知，正是因为她的动作，萧珩玉眸色深了几分。
她轻咳一声，刚要开口解释，姚檀讥诮的声音响起，含着浓浓的嘲讽。
“萧珩玉，你以为她是真心待在你身边吗？不，你大可以让人去查查看，看看她是不是我们王爷的人。”
她这话明显是挑拨离间了。
可偏偏她所说的也是实话。
暗卫们没有给她继续说的机会，动作利落地将她带下去。
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萧珩玉的眸光在她脸上扫过，他又一次地出声，“江姑娘，你可有话要说。”
声音平静，目光却不平静。
——你可有话要说？
她后知后觉，原来他当时问的不是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