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欢欢站在原地，直到那辆车湮没在夜色之中望不见了才转身，继续往回走。
今天看到杨曦为了徐圆佑这样伤神痛哭，自己不免回想起之前看到何升和别人进酒店的照片，那个时候自己确实是难过的，但是却远远没有像今日杨曦这个模样，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有些伤感和失望，但也很快就释怀了。
和何升分手并没有对自己产生多大的影响，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这件事起的连锁反应咯，导致刘女士催婚，锲而不舍地给自己安排相亲，然后才使得自己遇到顾清言。
祝欢欢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朝单元楼走去，到了楼下准备拿卡打开门禁的时候，一只手从一旁伸来拽过自己，“啊！”
被吓得惊叫出声，可下一秒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草木的清香，是顾清言。
仰头的一瞬，那张相识不久却无比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这下祝欢欢才微微定神，伸手拍拍胸脯，那里心跳如雷，这样的晚上一只手把自己拽向一旁实在太过吓人。
“顾清言，你吓死我了，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声音中略带着颤抖，惊魂未定，方才被吓得厉害，缓过神来一下子还是没有平复。
顾清言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昏暗之中他整个人逆着光，看不清神情。
今天下午在婚纱店迟迟等不到她，他便开车去了她公司楼下，刚到楼下却看到她和那人一前一后走着，那人为她打开车门，她没有犹疑坐了进去。
当时顾清言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没有出来，祝欢欢也没有发现他，直到那辆车扬长而去。
他自然没有跟着，只是拿着手机在手上摩挲，垂眸望着，长长的睫毛下掩着，覆盖住眼里的情绪。
正在犹豫的时候，过了一会儿，手上的手机却率先自己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后，眼眸中出现一抹亮光，随后他听到了她的声音，她说她来不了了，不需要自己去找她。
一时间心中的嫉妒疯狂滋长，是因为那个人吗，有了他便不需要自己了，想到这，胸口处猛然感受到一股痛意，一下子呼吸竟也变得困难起来。
许久，顾清言坐在车内勉强缓解过来，他不知道他们去哪，只好来这里等她。
他到了很久了，看着她从车上下来，看着她为那个人转身。他们说了什么他离得有些远根本听不到，只是见他们说了有一会儿，她接过他手上的花抱在怀里。
而在那人走后，她仍旧久久注视着远去的车影，过了半晌才转过身来，可依旧是没有回神，一路走来她似乎在想着什么，以至于自己站在这她都没有丝毫发觉。
这样的场景莫名和自己记忆中的片段重叠交错，那时候自己在她的学校里，葱郁繁茂的梧桐道下，看到的似乎也是这样的画面。原本被层层掩埋的记忆一下子复苏，并且好像更加鲜活了，一下跟着一下，冲击着他。
她心里还是有那个人的是吗，毕竟是四年的感情啊。自己虽然和她结婚了，可在她心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祝欢欢见他只是瞧着自己，又迟迟没有回话，想到自己和他说的是去陪朋友，刚刚却和何升一起回来，现在手上还拿着他送的花。顾清言站在这肯定是全都看到了。
这场面谁看了能不多想啊，这下有嘴也说不清了。
思绪一下子有些乱，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比较好，只得先从手上的花开始说。“刚刚他和我说了，以后不会再来找我，叫我收下这花，算是结束了。”这话说出来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你要是不高兴，我就丢掉好了。”说着便想走过去将花丢弃。
顾清言没有松手，而是又轻轻将她拉回，柔和出声，“没关系，留下吧，挺好看的。”路灯之下，他瞧见她手上的花每一朵都开得极好，透着淡淡的清香。她是喜欢的吧，既然喜欢就不用丢了。
他的声音极其和煦，像是没有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但祝欢欢就是觉得不对劲，还是想和他解释清楚，“顾清言，刚刚...”正当开口和他细说，却被打断。
“我有一样东西想送给你。”
顾清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刺绣小锦囊递给她，虽然现在光线较暗，但也可以看出锦囊的精致，白色为底，底部是蓝色的刺绣图案，紧口出绑着流苏绳，摸上去面料柔软光滑，里面装着的是一个硬物。
“打开看看吧。”顾清言温声提示她。
祝欢欢小心翼翼地扯开抽绳，打开后拿出里面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把极为小巧的梳子，大概只有祝欢欢自己半个手心这么大，白色玉质，上面的雕刻极其精细，造型优美，整个梳子细致饱满，拿在手上触手生温。
“之前偶然看见，觉得不错便买了，你喜欢吗？”
“嗯，是很精致，我很喜欢。”她一向喜欢这样小巧精致的东西，这把小梳子完全在她的喜爱点上。
“喜欢就好。”顾清言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时间不早了，上去吧。”
上去？可自己还没有向他解释好今天的事情，但他没问，刚刚自己主动说起，又被打断。
这是...不想听？
祝欢欢收起梳子，仰头细细地看着他，想努力辨别出他是不是生气了，可是他站的地方完全背对着光线实在太暗，自己努力着却还是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