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天黑黑？”
斐翊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秦灵点头。
“天黑黑不是绿色眼睛吗？”
“喂了点药，变异了。”
“……”
斐翊的眼神先是震惊，然后是迷茫，最后变成了复杂。
前辈，自己蛇你都下得去手啊，太残忍了吧。
虽然斐翊没张嘴，但是从他眼神和表情里面读出了这个意思的秦灵：“……。”
喂喂，少年你可别脑补了，都快变成脑补怪成精了。
“药是促进生物体进化的。”
秦灵解释。
但是斐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是表情沉重地点点头。
“前辈，我只有一个心愿，对我下手的时候轻点。”
他这样说。
秦灵：“……”突然就没有想解释的心情了呢（微笑脸）。
因为上午在山洞里面花了点时间，秦灵带着天黑黑和斐翊到临城外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至于萧一南，还是没有醒。
秦灵本来还想问他点事，看他这么久没醒，也只能作罢。
她是个正经人，不会做出在别人昏迷的时候泼冷水这种恶人行为。
“前辈，水拿过来了。”
临城城外一千米，斐翊捧着用竹筒做的小水桶，兴奋的问道。
她不是恶人，但她的小弟可以是。
“泼吧。”
秦灵点头示意。
昏迷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
普通人受这种程度的伤，用了她的药粉止了血，差不多现在也该醒了，萧一南是武者，还是在这个世界武功很不错那种，按道理来说，早就该醒了。
但是现在迟迟未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眼瞧着她就要进城了，再不醒来，她还得想个办法处理他，这样太麻烦了。
所幸，斐翊的水一泼上去，不到半分钟，秦灵就看见对方的眼睫毛颤动起来。
“我，我这是在哪里？”
萧一南茫然地睁开眼睛，眨巴两下，疑惑地看着秦灵和斐翊，最后视线停留在看起来是主事人的斐翊身上。
“这位朋友，你们是谁？”
“？”斐翊皱眉，这人不是天下第一刀客吗，怎么还装起傻来了。
别说，装得还真像，像一朵啥也不知道的无辜白莲花。
“你在……”装什么装。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斐翊的话才蹦出一个字，就被秦灵打断了。
“我是……我是谁？”
剑眉紧锁，萧一南张嘴，想说出自己是谁，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往深了想，头就开始剧烈疼痛起来，仿佛要炸开一样。
“我不记得了。”
坐在地上的男人无措摇头，“我不记得我是谁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果然如此。”
在萧一南刚醒过来，看着对方茫然眼神的时候，秦灵心里面就有了猜测。
颅内出血患者，常见症状昏迷，心跳血压不稳，严重者还有可能造成肢体偏瘫、失语失忆等。
萧一南这情况，应该是失忆了。
“那你还记得沈芊芊吗？”
本来还以为能问到点什么，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失忆了，想了想，秦灵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在原身短短三年的记忆里面，听得最多，印象最深刻的，除了饥饿寒冷，就是原身娘和她那五个男人的各种深爱纠缠。
她真的很好奇，在这种封建社会，真的有男人愿意好几个人服侍一个女人的吗？
而且每个男人都还是人中龙凤，凤毛麟角。
“沈芊芊……沈芊芊……”
听到这个名字，萧一南脑中翻山倒海的强烈情绪传来，眼里凶光毕露，失控的张大嘴，握住拳头，像野兽一样低吼，“沈芊芊……我的仇人……我恨她！我要杀了她！”
萧一南猛地站起来，但是很快呼吸一滞，又坐，或者说瘫软了下去。
“不对，那是我的爱人……我很爱她，我要永远深爱她，永远陪着她。”
就在萧一南陷入奇怪的癫狂状态的时候，秦灵眼尖的看见对方破破烂烂布条没掩盖住的胸口皮肤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那个东西，约两个手指节那么长，呈长条状，动作很小，如果不是秦灵这样的高手，身体所有部位都加强过，隔着三米远，普通人根本发现不出不对劲。
“啪！”
秦灵手里射出三根银针，扎在萧一南的胸口上。
那东西察觉到危险，开始在银针下剧烈扭动起来。
斐翊开始还皱着眉头，觉得这天下第一刀客怎么是个疯子，跟他想象的差距有点大，下一秒就看见秦灵往对方身上扎了三根银针。
“？？？”
不是吧，前辈，你连一个生病的疯子也不放过。
看着斐翊又不知道在脑补啥的吃惊眼神，秦灵无语。
“你看他胸口。”
胸口？
斐翊深表疑惑，听着秦灵的话凑近萧一南，直直地看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天老爷哎，那是什么鬼东西。”
如果斐翊开始被天黑黑吓得是连退两步的话，那么他现在，连退了四五六七八步，恨不得躲到秦灵背后，才会有一点点安全感。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蛊虫。”
秦灵大惊小怪地看了斐翊一眼，一副你真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谁家蛊虫会放在胸口养啊！
要知道心脏就在胸口里面，距离表层皮肤也就一寸多点。
斐翊腹诽，但是不敢说出来。
前辈人虽然矮，但是个狠人，他怕得很。
秦灵轻描淡写的走到萧一南面前蹲下。
她的银针上涂抹了能麻醉神经的毒素，此时无论是萧一南，还是他身上的蛊虫，都已经不能动弹了。
萧一南用惊恐万分的眼神看着秦灵，他失去了记忆，还身受重伤，本就恐慌不已，现在更是手指都动弹不起来，害怕极了。
你要做什么？
萧一南疯狂眼神输出，但是秦灵视而不见。
她拿出一个两寸长的锋利小刀，轻轻划开对方胸口的肌肤，出乎意料的，里面的蛊虫竟然是漂亮的粉红色。
在蛊虫的背部，有九个细小的肉粉色吸管，其中八个正紧紧的贴在萧一南的血肉上，最长的那个，看那长度，已经深入里面心脏了。
“……”
真恶心。
这样想着，秦灵把肉蛊虫用小刀切断吸管挑出来，然后在上面滴上两颗绿莹莹的草药汁液。
“滋啦，滋啦。”
草药汁液滴到胸口血肉上，瞬间开始沸腾起来，把蛊虫剩余的吸管通通变成了灰白色，失去了生命力。
真是恶心的东西。
秦灵用针挑出灰白色吸管，再次在心里吐槽。
这种类似于寄生，靠宿主生机血肉存活，并且斩断主体还能凭借肢体复活的东西，在修真界也是被正魔两道看不起的阴毒手段。
萧一南此时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脸上一片惨白，额头全是冷汗。
秦灵每动作一下，他就吐出一大口血，脑袋边上的土壤颜色都已经红得发黑，如果不是秦灵之前扎了点麻药，此时多半已经疼晕了过去。
秦灵做好一切后，难得心善的给他敷了自己做的药膏，然后才撒手。
一撒手，本来一点都动不了的萧一南就往后奋力挪动了半厘米。
虽然只有半厘米，但也能看出他对秦灵的恐惧。
把蛊虫挑出来，秦灵对他也不感兴趣了，叫来斐翊，两人直接进城了。
至于萧一南，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命大不大了。
————
昭阳院里，燕月坐在窗台的椅子上，手里握着狼毫笔，正在抄写经书。
听见丫鬟进来禀报，说秦灵回来了。
燕月放下笔，看向窗外，仿佛看见了那个小孩儿肉嘟嘟的脸蛋。
“她人呢？”
“禀公主，秦姑娘回房间了，说是要休整一下，再来为公主施针。”
“嗯。”
燕月想着等会儿就能见到秦灵，心里面不自觉的愉悦起来，写的字都飘逸了些。
就在这时，昭阳院外面传来喧闹声。
“皇上，皇上，你慢点！”
燕月皱着眉迎出去，“皇兄这是作甚？”
燕离走得很急，千两黄金的昂贵衣服上还有几滴血迹，完全不似平常那副尊贵高傲的整洁模样。
他几步就来到燕月面前，紧紧地盯着她，双目猩红。
“燕月，治好你心疾那个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