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号见状，松开了攥着顾惜阅衣领的手，后退一步。
没有了支撑的力量，犹如一滩烂泥一般，顾惜阅瞬间倒了下去，躺在地面上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装死？”
98号斜着眼睛瞥着顾惜阅，朝他的侧腰又踢了一脚，“骗别人也就算了，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死。”
肋骨几乎要断裂，拉扯着腰与腹部的痛楚再一次席卷了顾惜阅。他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窒息的痛楚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咳咳……”
98号活动着手腕和脚腕，他用力踩在顾惜阅的肚子上，逼着他放弃，“到底给不给我疫苗？顾惜阅？别再执着了，没有用的。”
顾惜阅浑身颤栗着，双手不停地抓挠着地面，留下了一道道或深或浅的划痕。
“呃……不……”
等到98号抬起脚，顾惜阅才咬紧牙齿，勉强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
“哎！”98号见状，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我现在倒是有点明白，主人为什么要找你来复制疫苗了。”他思索着，到底怎么样做，才能让顾惜阅把疫苗交出来。
“顾惜阅，其实，你也想独占主人吧。我和你的出发点一样，都想把主人留在身边。唯一不同的是，你和我所在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我的世界，一切都由我来做主，我会让主人无忧无虑地过上她喜欢的日子。而你的现实世界，就我所了解的有限内容，我知道，主人生活得并不快乐。”
“我很奇怪，你难道不希望主人她过得好吗？把她让给我，我会给她所有想要的一切，无数的金钱、美食……这些，都是现实世界里你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至于你们，我不拦着你们任何一个人回到现实。你只要配合我留下主人，她唯一一个人就可以。或者，你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商量，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顾惜阅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他微微张开嘴巴，好像在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
98号听不到顾惜阅的声音，他站起身来，蹲在顾惜阅的脸庞前，靠近对方的嘴巴。
“呸……你！做！梦！”
被吐了一脸口水，98号猛地站起身，错愕、震惊、不可思议的表情迅速在脸上变幻。
半分钟过后，98号这才恢复到正常的状态，他拽了拽自己因为打斗而有些凌乱的衣服，拿起桌子下的椅子，向天空中抡起。
“顽固、愚蠢……”
他的嘴巴里念念有词着，下一秒，椅子快速飞下来，砸向顾惜阅的双腿。
“呃啊！”
只听“啪嚓”一声，椅子狠狠敲在了顾惜阅的腿骨上，伴随着他痛苦的惨叫声，仔细听上去，还有骨头断裂的细小声音。
钻心的疼痛从两条腿上传来，仿佛是数以万计的蚂蚁在啃噬着他的肉体。剧烈又刺骨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在地上翻滚，身体的本能让他躲避着下一次的攻击。
椅子再一次砸向他的大腿。
“啊！”
疼痛再一次来袭，布满丰富神经的大腿不停地颤抖，却怎么也无法再移动。
“咔！”
坚实的椅子断了一条腿，98号嗤笑一声，将椅子换了一个方向，继续砸向顾惜阅的膝盖和小腿。
深红色的鲜血染红了黑色笔挺的裤子，再如水柱一般流淌在地面上。
“啊！啊！啊！”
绝望又嘶哑的惨叫着在屋子里响个不停，整间房子几乎全部变成了血色。
突然间，房门被大力撞开。
望着眼前恐怖的场面，叶愉的双腿一阵发软，险些跪坐在地上。
“98号，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她扶着门框，失声喊着，整个人几乎就要崩溃。
98号瞬间僵在原地，椅子脱了手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另一旁，顾惜寒大步走向顾惜阅，盯着98号的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杀意。
叶愉顾不上理会98号，迅速跑到顾惜阅身边。望着血泊里的他，叶愉紧张至极，“顾惜阅，你怎么了？怎么浑身都是血？你不要吓我……”
抱起顾惜阅的身体，叶愉伸手去擦拭他嘴角的鲜血，双手却一直发抖不听使唤。
“我没事，小愉……”
顾惜阅的嘴唇异常惨白，想要握住叶愉的手，却无法用上力气。
“还说没事，你流了好多血，地上都是……”
叶愉的眼泪扑簌扑簌地掉落下来，她愤怒地看向98号，大声质问道，“98号，你对顾惜阅做了什么？”
98号站在了屋子的角落，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顾惜阅极其虚弱地笑了笑，触碰叶愉的衣袖，“小愉愉，我的双腿好像是废了。”
“先去医疗区。”
顾惜寒不由分说地按下了睡眠舱的紧急救援按钮，检查完弟弟的伤势，他来到98号面前，双手攥紧拳头，指甲全部都陷进了肉里。
然而，他只是这样盯着98号，却迟迟没有动手。
“主人。”
98号再一次抬起头，他的眼睛红红的，瘪着嘴巴十分委屈。
听到98号叫自己，叶愉将顾惜阅小心放在地上。站在98号面前，叶愉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脸，抬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够了！”
她的目光冰冷至极，“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要再叫我主人。”
“主人……我能不能……”
98号的眼神充满了祈求，他立刻跪了下来，想要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
“滚开，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叶愉打断了他的话语，转过身，再也不想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