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看看程姎吧。”宫舜一直等在外面。
血腥的画面他不适合，可他赞同苏默尧出手。
他是读书人，不喜欢一出事就武力解决，可程姎是自己人，又是对方挑衅在先，手段还那么没下限，所以他不觉得苏默尧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要不是从小的教养刻在骨子里，他也会出手的。
一行人来到程姎的房间。
梁少珩敲了敲门，里面没什么动静。
“没人？”
苏默笙：“再等等吧。”
估计还在生苏默尧的气，故意晾着他们。
他扭头看了眼了弟弟，默默叹了口气。
苏默尧自知有错，被亲哥这么一瞪，心里更忐忑了。
“好像有人敲门。”程姎听到声音，忍不住提醒。
夜非白昨晚为了程姎的事，一晚没睡。这会儿事情落定，就想着搂着程姎补觉。
“你听错了。”
听错了吗？
程姎侧着耳朵一听，好像又没声了，可能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正要重新闭上眼睛，敲门声又响起来了。这回她听了真切，还专门听了两三声确实不是幻觉，才跟夜非白道：“真的有人敲门。”
夜非白把她脑袋按在胸口，大掌放在她脸上，顺势捂住她耳朵：“没有，你在做梦呢。”
“我都没睡着，做什么梦。”程姎手被他捆住，就用腿踢了踢他的脚，“快去吧，让人等不好。”
夜非白认命地爬起来，十分烦躁地挠了挠头。
走到门口，一双眉头拧得跟叠了两座雷锋塔似的，怨气十足。
梁少珩敲了三次门，都没等人来开门，准备放弃，正转身要走，门拉开了。见到夜非白这煞气腾腾地脸色，本来还想倜侃两句，调一下气氛，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在，在睡觉啊！”根据夜非白有点乱的发型，他推测夜非白刚刚从床上爬下来的，搞不好两人正在做不可描述之事。连忙拉着往里走的苏默尧，“那我们不打扰了，等下再来。”
“我还没道歉呢！”苏默尧不解地看他。
梁少珩拼命使眼色：“等下再道。”
苏默笙明白过来了，拉着弟弟另一条胳膊同梁少珩一起把人往外拖。
宫舜跟苏默尧一样，不明就里。但既然现在不让进，那肯定就是进去的好时机，随着大流一起转身离开了房间。
莫名其妙。
夜非白心情本来就不好，被他们一弄，更糟了。
既然没事，来敲什么门，嫌那几个人不够揍？
“谁啊？”夜非白重新回到床上，程姎巴巴地瞅着，瞅半天也没见他身后有人进来，忍不住问夜非白。
“没谁，睡吧！”夜非白闭着眼睛重新把她拉进怀里。
程姎扭了扭身子：“你好好说话，到底谁啊？”
这个房间是她和季安玥的，江晚柠昨天也在这里借住，别是她们过来了。
“你是不是缓过来了？”夜非白忽然睁开眼睛。
“对啊。”程姎点头。
“身体也没别的不舒服的地方？”
“一直就没有。”
“昨晚留给你的阴影也过去了？”
“嗯。”她压根没出事，哪里来的阴影。当时害怕，在她一醒来被林希瑶告知夜非白及时将她救了回来之后就不复存在了。
她现在好的很，和以前的程姎没两样。
“那都没事了，你又睡不着，我也被你吵得不能睡，那我们就一起做点别的？”
这种暗示，程姎在床上听得太多了，脸蓦地一下子红成小米虾，她扬起拳头捶打着夜非白胸口：“这不是我一个人房间，再说大白天你……”
“那你睡不睡？”
夜非白捏起她下巴，在她嘴巴上啄了下，宠溺的语气，淡淡的威胁，听得程姎头皮发麻。
这事上，夜非白从来都是一言堂，今天会跟她商量，纯粹是因为给她昨晚的事压压惊。等这惊压完了，估计就暴露本性了。
程姎不敢犹豫，猛点头：“睡睡睡，马上睡。”
说完，眼睛赶紧闭上。
夜非白看着她闭得眼下角都起皱纹了，不禁觉得好笑，同时又觉得有点可爱，忍不住低下头又在她两眼睛上各亲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这一觉到下午才结束。
程姎其实早就醒了，怕惊动夜非白，只能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看了三四个小时，看得腰酸背痛，夜非白才悠悠睁眼。
“你终于醒了。”程姎长叹了一口气，好似这一整天她不是在睡觉，而是受刑去了。
夜非白伸着懒腰，落日余晖打在他脸上，柔和的光晕趁得他好像也少了棱棱角角。程姎看了眼，心里慌地一跳。
男人长得好看，在别人那儿叫养眼。
长得太好看，在别人那儿叫沦陷。
程姎就沦陷了。
没有很深，但封闭的大门正在一点点的松动。
要不是阮旻晏给的教训够深，她只怕早就把持不住了。
“起吧，夜非白，我有点饿了。”
夜非白睡得心满意足，一看外面天色还早，低头过来，照着程姎的嘴巴就印了下去。程姎生怕他这时候来事，忙推开他道，“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
话音还没落下，肚子就咕咕叫了两声。
很争气。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夜非白。
“那走吧，我也饿了。”夜非白也没吃，昨晚那顿饭，后来谁都没吃成。
两人穿好衣服，整理了一番，开门出去。夜非白很自然地牵着她，从现在开始，只要是陌生的地方，他不会让程姎离开自己的视线。
“姎姎姐，体息好啦。”江晚柠永远是最乖说话最活泼的那一个，一看到程姎就迎了上来，抓着她另一只手关切地问。
“嗯。”程姎点头，抬眸往她身后一瞅，梁少珩、苏默笙他们都在，个个都端着一脸严肃的脸看着她。
弄得程姎很不好意思：“我没事了，你们别这样看着我。”
“就知道你没事了。”
大家明显松了口气，梁少珩过来拍着夜非白的肩膀，同程姎道，“不愧是老夜看上的女人，够强大。”
要是换成别的女子，估计得做好几天恶梦才会缓过神。
“开饭吧，大家吃完早点回去，天气预报，晚上会有大雪。”宫舜拉开椅子请夜非白入座，季安玥配合地拉着程姎坐他旁边。
菜就点好了的，夜非白和程姎一来，守在门口的服务员就开始往里面端盘子。
不一会儿，满汉全席齐齐整整地摆在桌上。
苏默尧一直不敢说话，默默给自己倒了杯酒，朝夜非白和程姎那个方向看了几次才鼓起勇气站起来道：“老夜，程姎，这事我有责任，我先拿个态度出来。”
说着，满满一杯白的，眼睛不眨地给灌了下去。
然后又倒了第二杯：“算是我欠你们一个人情，往后刀山火海，不论叫我做什么，我绝不皱个眉头。”
第二杯也是一饮而尽。
到第三杯的时候，他眼尾有些红了，这酒醉人，还好他酒量好，顶得住：“第三杯我也干了，你们就给我个机会，原谅我这次。”
第三杯举到嘴边的时候，夜非白淡淡开口了：“要是不原谅呢？”
“……”苏默尧以为自己喝醉了，把话听岔了，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没有。他举着杯想了想，还是喝了再说话，“不是老夜，你要我跪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