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沈厉韩，这么小一个要求，姜禾无法拒绝，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姜禾没让沈厉韩等太久，午饭时分她就下来了，手里还提了个大盒子。
将盒子放到后座，姜禾带着一身清新的沐浴露味道坐上了副驾。
天气太热，做完卫生全身上下都汗湿了，姜禾干脆洗了个澡。衣帽间防尘做得不错，反正是夏天，姜禾随便选了条裙子将就穿着。
她的头发吹得半干，整齐披散在肩头，裙子领口不高不低，正好露出莹白精致的锁骨。
上车后她第一时间低头去系安全带，普普通通一个动作，此时的她做来却显得特别惑人，看得沈厉韩心跳如鼓心旌摇曳。
怕身体出糗，沈厉韩不敢再看姜禾，手指僵直抓着方向盘，努力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怎么这么快，这么大的房子，卫生一上午应该做不完吧。”
“先只把客厅卧室大概打扫了下，一个人做整体大扫除的话，估计至少得三天。反正不着急住，以后有空就回来慢慢弄吧。”
“哦。那……你今天哭了没有？”
说到这里沈厉韩才想起去看姜禾的眼睛，刚刚他一直不敢跟她对视，怕自己忍不住扑倒她。
“哭了，但没哭很久。我进步了。”
姜禾轻声说了一句。
她说这句话的样子，像刀子一样扎在沈厉韩心上。
沈厉韩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眼睛果然微红。
“还好，这次不用上药。”
强忍着想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沈厉韩涩着声音说。
姜禾感觉沈厉韩情绪有点不对，笑着轻轻推开他的手：“走吧厉韩哥，我们去吃饭。”
“去哪里吃？”
“君临吧，省得下午你多送我一趟。”
沈厉韩踩下油门往君临开去。
“刚看你提下来的盒子很眼熟，是我送你那顶凤冠？”
“嗯。这顶凤冠很好看，就这么锁在家里没人欣赏太可惜。它是你送我的结婚礼物，既然婚没结成，我想把这个礼物捐出去。”
这沈厉韩倒是不反对。
那时送这个礼物他也并不情愿，反正以后他会给姜禾穿上婚纱，这个送给她跟代泽的结婚礼物，捐出去也好。
不过有件事可以告诉她了。
“你知道当初给你买这顶凤冠的钱是哪来的么？”
“这个钱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出处？”
“算不上特别，就是那天得知代泽要跟你求婚，我难受得不行，跑到地下拳场揍了一晚上人，赢来的。”
“……我不懂你这是什么心理。”
“我自己也不懂。当时本来打完拳就准备走人，结果老板笑得一脸菊花，提着一袋子现金过来说是奖金，我突然心里一动，想着就用这笔钱给你买个结婚礼物。”
“现在想想，老板当时表情挺肉痛的，估计因为我第一次去没要他的奖金，他以为那次我也不会要吧。”
“结果你不但要了，连怎么用它都想好了。”
“可惜，后来再去就没人敢在我身上下注了。”
“沈总你这是在显摆自己能打吧？总不能是看上了那点奖金。”
“不是显摆，说出事实而已，而且奖金不要白不要。我都有点后悔第一次的奖金没要，那些钱也可以给你买几条裙子了。你……穿裙子……好看。”
最后一句夸姜禾好看的话，沈厉韩说得结结巴巴，耳根发热。
上车后跟沈厉韩一通闲聊，姜禾因回家而再次翻滚的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嗯，我穿裙子是挺好看的。”
姜禾肯定了沈厉韩的夸奖，又想起那天在医院，自己多年后再次穿上裙子，是代泽为了照顾她伤口给她选的，那之后她就又开始经常穿裙子了。
沈厉韩自然不知道这点，为了缓解刚刚结巴的尴尬，又问她凤冠打算捐去哪里。
“打算捐给我老师的展览馆。”
“褚教授？”
“对，老师前两年弄了个小型私人展览馆，里面有他这么多年收集的各种古董和手工艺品之类。这个凤冠虽然不是古董，但做工极好，造型别致独特，材质也难得一见，老师肯定会喜欢。”
沈厉韩用心挑选的东西，质量自然极品。
“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去？”
“今天下班之后把它送过去，明天就准备开始找石楚成的麻烦了。”
“那我下班后来接你。”
沈厉韩知道褚良遂跟姜禾师生关系很不错，有机会当然想见见他。
姜禾拦不住沈厉韩来接，便没有拒绝。
而且这顶凤冠本来也是沈厉韩精心挑选的礼物，自己把它转送出去，沈厉韩想亲眼见证下也不为过。
下班后沈厉韩接了姜禾，把凤冠直接送到了褚良遂的展览馆。展览馆已经闭馆，但姜禾知道这个点褚良遂肯定还在办公室。
褚良遂这个展览馆是半公益性质，免费对公众开放，也会接受一些展品捐赠，对于这顶凤冠褚良遂自然欢迎。
“可惜呀，姜禾你当初要是跟着我干下来，罗城肯定已经多了一位顶尖的文物修复师。”
每次见褚良遂，他都要抓着姜禾说两句可惜，姜禾已经习惯了。
“我没干下来就说明我不适合这个行业，老师您别替我可惜。您后面还有没有事要忙？没有的话我请您吃饭吧，正好有个朋友也来了，给您介绍一下。”
说着她往旁边退了一步，让沈厉韩上前：“这是沈厉韩，沈爷爷唯一的孙子，他跟严爷爷关系也很好，你们应该有共同话题。”
“褚教授您好，我是沈厉韩，经常听严爷爷说起您，第一次见您，久仰了。”
“哈哈你就是小沈啊，我也听老严说起过你，他说你很优秀，今天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这顶凤冠就是他挑的，眼光还不错吧？”
听姜禾这么说，褚良遂看沈厉韩的眼睛就更亮了：“那是相当不错，来来来，姜禾你定地方，一起吃饭，我跟小沈好好聊聊！”
晚饭姜禾定在禾汀，沈厉韩虽然性格冷，面对尊敬的长辈还是很礼貌，一顿饭吃得很愉快，褚良遂走的时候都有点微醉了，拉着沈厉韩的手，说下次再一起吃饭。
安排司机送走褚良遂，沈厉韩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谈个几亿的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
对姜禾来说褚良遂是很重要的一位长辈，虽然平时因为褚良遂太忙，他们往来不算多，但姜禾一直很记挂尊敬他，沈厉韩当然想在他面前表现好点。
姜禾不知道沈厉韩竟然会因为这种事紧张，难得跟老师一起吃饭，她心情不错。
但一转身见到站在禾汀门口，看着她笑得张扬的石楚成，她的好心情顿时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