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莹一口回绝，“不了，我唱歌五音不全，跳舞四肢不协调，还是不去献丑了。”
在她看来，文工团跟娱乐圈大同小异，若是进去了，又得苦练基本功，每天不是练舞就是练歌练乐器，参加各种汇演，不仅如此，还要一直保持纤细的身材，一言一行都备受瞩目，她不想再回到那样的日子了。
一个人如果连吃饭自由都不能实现的话，那得活得多憋屈。
陆延川见她这般不情愿，倒也没有勉强，像她这般阳光明艳的姑娘，大概生性热爱自由，不喜被束缚在世俗的眼光下吧。
“那除了考大学，你有其他的打算吗？”
江婉莹狡黠一笑，“你猜。”
陆延川哪里猜得到她的心思，看似是在问她的打算，其实是想问她想不想嫁人，但想到她被方嘉兴伤了心，他也不好直白地问出口。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看着他满脸真诚的样子，江婉莹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你千万别在其他地方说这种话，被有心人听了去怕是会以为你喜欢我呢！”
这时，江淮川从拎着鞭炮从屋里跑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自家妹妹身边的陆延川。
他微微蹙眉，“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外公他们不是早走了？”
江婉莹忙说：“他等下也要走了，是不是快转点了呀？”
她看到江淮川手里的鞭炮，想起小时候在老家的胡同巷子里，一到过年转点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放鞭炮庆祝。
那时还会放烟花，但如今这个年代，估计只有大一点的城市才能见到吧。
江淮川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快了快了，还有十秒钟！”
他跑到门前不远处的空地上，把鞭炮放在地上，从兜里掏出火柴，准备点燃。
“三——”
“二——”
“一！”
江婉莹站在门前呼声呐喊着倒计时，话音一落，江淮川点燃引线，然后迅速地跑到江婉莹的身边。
“砰——砰砰砰——”
鞭炮声响起，紧接着四面八方都响起这样的声音。
江婉莹赶紧捂着耳朵，她上辈子那时，因为环保原因，禁止燃放鞭炮，她已经许久都没听到这么多的鞭炮声了。
陆延川与她并肩而战，望着她脸上欢快的表情，低声说道：“小孩，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呀！”江婉莹笑着回他，然后又对着江淮川说，“三哥，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希望我能喝到你的喜酒！”
“去你——”
后面的话硬生生被江淮川给咽了回去，毕竟新年是不能说脏话的，他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拱了拱手，阴阳怪气道：“我谢谢您嘞！”
看着他脸上吃瘪的表情，江婉莹乐此不疲。
耳畔又传来陆延川的声音，但鞭炮声实在太大了，她根本就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满脸疑惑地‘啊’了一声。
陆延川弯腰凑到小姑娘的耳畔，语气宠溺，“以后你有任何事，都可以给我写信。”
说着，他将一个纸条塞到江婉莹的口袋里。
江婉莹敛了敛眉，手伸进自己上衣的口袋里，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
她下意识想缩回来，却不料被男人反手抓住，陆延川把她冰凉的小手捏在掌心，“外面冷，早些进屋。”
江婉莹脸颊猛地一红，连带着耳根子都红了。
陆延川瞳哞里倒映着小姑娘呆萌的反应，脑海里浮现起那夜她强吻自己的情景，他喉结上下滑动，强忍下想去抱抱她的冲动。
一旁的江淮川看到自家妹妹倏然变安静了，转头去看，刚好就发现陆延川松开江婉莹的手。
他如临大敌，一把将妹妹拉到自己身后，警告地目光瞪着陆延川，“陆延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但莹莹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
陆延川眸低划过一抹黯淡的光，正如江淮川所言，江婉莹不是他可以肖想的姑娘，他身为军人，给不了她安稳的日子，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不安与担忧。
他娘已经苦了这么多年，他之所以一直不肯成亲，便是觉得自己身上的胆子太沉重，他不敢去拿别人一辈子的幸福去赌。
江婉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示意自己别太敏感，陆延川只是关心晚辈而已。
她用胳膊肘推了推三哥，“三哥你误会了，我跟他可是纯洁的革命友谊！我们是战友！你别瞎想！”
江淮川蹙着眉，他是个男人，陆延川望着莹莹的目光代表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偏生自家妹妹还那么傻傻地觉得人家把她当战友？
陆延川没有过多解释，甚至连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江婉莹的身上没有移开过，他声音沙哑，带着独有的磁性，“我要走了。”
“啊？”
江婉莹诧然，“这么快吗？”
“可是天都这么晚了，你不能等明早再动身吗？”
陆延川心里有些痒痒的，她这是在关心他吗？
他像是初尝糖果的孩子一般暗喜，唇角不自觉得上扬，“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比这艰苦多了，我赶时间先走了，你快进屋吧。”
原本跟李所长他们一块走的话，他还能补会儿觉，但他想留下来陪小姑娘跨年，想看见她开心的笑容。
这种渴望，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江婉莹有些依依不舍地跟他挥手，“好！再见啦！一路顺风！”
男人的身影隐入黑夜中，再也看不见踪迹。
这时，江婉莹倏然想到了些什么，急急忙忙地跑回屋，从抽屉里面找出她亲手织的一双手套和围巾。
江淮川在门口拦住她，“人都走远了你别追了。”
“什么东西啊？给哥看看！”
江婉莹藏在怀里，天太暗，江淮川也没看清，“秘密！不给你看！”
“嘿！你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拐是吧！以前你偏袒方嘉兴，现在偏袒陆延川？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陆延川了！”
妹控江淮川操碎了心。
江婉莹瞥了他一眼，“我再解释一遍，我跟他只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你要再乱讲，我就告诉大舅妈，让她给你安排相亲！”
“那什么……我刚说什么了吗？我怎么不记得？诶呀，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江淮川摸着脑袋装起了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