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熲张了张嘴巴,在这一刻,他仿佛有无数句话想说,可最后还是转化成一句遵命:“好,臣遵旨!”
高熲也跟太子并肩作战数年了,他知道太子现在已经心意已决,便不会再死谏了,他知道改变不了现状,还有可能引起太子怨恨,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呢?如果法正在这里,肯定会拉着太子死谏死磕呢,他们两个谋士的性格可谓是完全不同。
另一边的李泌,目睹了全程,除了刚开始第一句话感慨一下刘备够义气之外,没有再发表任何言论,彷佛自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一样,这也是他和高熲二人的区别和身份差异。
首先,高熲是蜀国高官,出仕十几年了,亦是太子的左臂右膀,他的前途和未来是跟蜀国深切绑定的,他自然希望蜀国可以早日一统天下,那么他作为从龙之臣,自然也会加官进爵,荫庇子孙后代。
所以,高熲做什么事情优先考虑的不是什么义气不义气,而是国家的利益。包括法正也是这样,法正在蜀国的时间更长,可以说是张富的创业伙伴了,法正一心也是想让蜀国早日完成一统,国家利益大于一切!
但是李泌就不一样了,他对蜀国现在可没那么强的‘利益绑定’感,甚至都没啥太大的利益。他只是道观里的一个道士,出山纯属‘偶然’,才来到蜀国军中,认同感也是针对太子个人的,并不是针对整个蜀国。
他出山满打满算不过半年,也没有要一官半职,现在的职务还都是太子硬加给他的,所有赏赐他也送回道观了。而且李泌孤身一人,他的好友都在道观里呢,他并没有什么太想为自己包括身边人谋取的福利的必要。
李泌下山的想法很简单,主要是想实现自己的抱负,也算是报答了太子的知遇之恩,至于高官厚禄这些他倒是真没兴趣。更何况他出山之前都说了,帮助太子打赢这场战斗后,就会回到山中,不问世事。
这也是跟高熲这么一个纯粹的政治家、谋略家比起来,李泌就更像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了。不过,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最后还是悠悠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数年前,曹操和袁绍因为蜀军假扮赵军混过潼关、拿下洛阳一事,差点反目成仇,甚至一度撕毁盟约,要兵戈相见。这两位皇帝,一个在河北气的病倒,调养数年;一个在许都头痛欲裂,遍访天下名医。”
“今日观大汉与蜀国交情,方知什么叫做情义,什么叫做格局,什么叫做盟友呀!太子,我现在就敢断言,此战,蜀国必胜,魏国别看他联军那么多,但终归不是一条心,久而必散!”
张富笑了笑:“希望借你吉言,真的能这样!”
“不过想来之前雍州战斗时,我就觉得有些离谱。赵国、魏国实为盟友,但处处互相提防,甚至还没打赢呢就开始瓜分雍州了,生怕对方多抢夺一点,为此可没少互相使绊子。”
“我后面在朝堂上开会时候也说过,但凡魏国赵国两国当年能齐心一些,不计较太多个人得失,数年前的雍州之战,咱们也赢不了,或者说也赢不了太轻松……”
“就这,那袁绍和曹操可打小都认识,俩人的交情也有三十来年了,仍然能如此互相算计,互相提防,所以啊,现在他们声势浩大的五国联军,确实很可能会内讧从而解散呢。”
张富最后还有些自言自语的总结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有曹操和袁绍这俩鲜明的例子摆在眼前,咱们可一定要引以为戒啊。所以,在刘皇叔如此义气的情况下,咱们真不能不讲究!”
其实张富并不是点谁呢,他只是单纯总结一下罢了,可能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高熲悄悄低下了头……
李泌注意到这个细节,赶忙转个话题:“太子,说起这个,我没记错的话,刘备早些年是不是来成都提过亲?”
张富点了点头:“是啊,当时是给刘备的长子刘禅,和吾妹琪瑛提的。只不过当时俩人年纪都太小,一个三岁,一个一岁,也就是提个口头娃娃亲罢了。现在一眨眼十年过去了,俩小屁孩也都长大了,这个事情估计母后那边也会提上日程安排了。”
“哈哈哈,那挺好,咱们算是亲家呢,好歹是有一层这样的关系,日后也方便往来,加深一下情义。”
“对!你这倒是提醒我了,等到这场战斗平息下来后,我要亲自去一趟徐州,见一见这刘皇叔,以表达感激之情。这就是个不错的理由,我也顺便瞧一瞧我这个小妹婿!”
张富刚才心里就有这个打算,想去徐州会一会刘备呢,可以近距离观摩一下这大汉魅魔究竟有什么魔力,顺便也捎带着将关羽、张飞、刘伯温等人全部查询一遍,看看这些绝世人才都什么数据和特技。
现在好了,经过李泌的提醒,他刚好有一个去的理由了——拜会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