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献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句话，之后强硬地把人摁进怀里，略带些狠声说：“睡觉，到了我叫你。”
虞松雨没见过他这副样子，盯看许久莫名笑了下，果真消停，头枕在他肩膀上假寐。片刻后竟真的睡着，双手不自觉搂住人家的腰。
只是生病到底是难受的，细眉皱在一起，司献替她揉开，拿出酒精湿巾擦拭额头。
半路给方淑华打电话汇报情况，天黑又冷，司献就没让她来，说输完液会把人完整无暇地送回去。
急诊科里因为感冒发烧输液的人不少，屋里开着暖气，稍微有点热，虞松雨还盖着司献的外套，很快在药物作用下出汗，头发黏腻地贴在脖子上，额头上。
她睡得昏昏沉沉，胡乱用手挠了下，没拨开，指甲反而在白皙透亮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很不合时宜地让人想起某个脸红心跳的词。
司献瞳孔狠狠一颤，认命叹了口气，拨开发丝，用干净纸巾给她擦汗。
一瓶药水下去她清醒了些，胃里不断涌酸水，费力睁开干涩眼皮，环顾一周，没有看到司献。
虞松雨呆呆看着鞋面，有一瞬间的孤独感袭来，而后慢慢回想起刚才自己在机场对他撒娇，尽管心里咆哮，面上却一点没表示出来。
真是够丢人的，羞涩完她这样骂自己。
司献回来时就看到她懵着张脸发呆，溢出一声轻笑，从怀里掏出重新买的热果茶扎开送到她嘴边。
“我去给你买饭了，素馄饨、还有小汤圆。”
虞松雨单手握着饮料瓶，眼睛一亮，弯身凑近了些，“什么馅儿的汤圆？”
“经典黑芝麻。”
旁边没有座位那人刚输液结束离开，司献坐过去，双手捧着打包盒先让她吃馄饨。
“我自己来吧。”
“塑料盒烫。我给你托着，快吃。”
虞松雨不再说话，一口一个小馄饨，是真的饿狠了，又怕他手臂酸，快速解决完开始惦记那碗汤圆。
发烧吃甜食难消化，司献为哄她开心还是买了半份，等她吃过两个尝尝味就合上盖子不让吃了。
回到家将近九点半，虞松雨一沾床就睡，乖得不得了，方淑华夜里起来探了两次温度，没再起烧，这才放心睡去。
只是咳嗽断断续续几天也没好，方淑华给她炖雪梨汤润肺，天还冷着，没让她出去买菜，在家也勒令她穿着厚厚睡衣。
周六周日司献在家复习，迎接下周开学后的小测。
虽然没有去看她，但托方淑华给她拿了用枇杷熬制的硬糖，含在嘴里可以缓轻喉咙疼的症状。
初十开学那天司献就退回普通班上课，尽管司国兴和班主任轮番上阵劝了几遍都不坚持选择。
六班班主任汪洋倒是挺开心的，但是当他拿到数学小测成绩单时，笑容戛然而止。
“一百零九！”
汪洋使劲揉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方淑华递过去新鲜出炉的英语成绩表，哼笑一声说：“七十九点五，这分数在重点班肯定倒数。”
下节数学课，汪洋夹着卷子和成绩单气冲冲走出办公室，迎面和主任撞上，他沉着脸让汪洋去校长办公室。
上课将近十分钟班里还没老师来，六班一众同学以为班主任气昏过去了，嬉笑打闹再没束缚。
“安静！”
周扬一拍桌子站起来，威风还没耍完，一个穿着高三校服的男生来叫他去校长办公室。
甫一进入就是多方会审的架势，尤其沙发上还坐着个哭哭啼啼的女生，她抬头，周扬看清了她的脸。
可不就是自己刚谈上只摸了手手的隔壁职高的女朋友嘛。
“他家长随后就到，咱们先问问情况。”
汪洋迈步进来，推着周扬坐下，用深沉目光打量对面哭泣的女孩，“这就是我们班的周扬，他是你男朋友吗？”
女孩怯怯看他一眼，还没开口又落几滴泪，哽咽点头，“是……”
“好你个兔崽子！”
女孩身旁的中年妇女拿着包就抽过去，汪洋眼疾手快去挡，“啪”地一声被抽红了手背。
“这是什么地方？注意影响！”
主任沉声开口，威严目光投向周扬，“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好好想想。”
话音落，闯进来一个满头汗的高大男人。
“是周扬的父亲是吧？”
汪洋起身去迎，周德硕没搭理，二话没说大耳巴子直接抽到周扬脸上，力道之大，他白净的脸上刹时起了红痕。
“这位家长，怎么能动手呢！”主任额角突突跳，“先听听孩子怎么说。”
周扬小时候被他爹打惯了，大街上人巨多都说踹就踹，这会儿根本就没在意。
仰着头交代：“半年前认识的，平常都是用手机聊天，不常见面。年前刚在一起，什么都没做，就…牵了下手……”
“周扬同学，如果只是早恋今天就不会让你们双方家长都过来。”
一直没说话的校长合上茶杯盖子说：“这姑娘可说她怀孕了。”
周扬猛得转头看向女孩，半晌冷嗤：“怀哪门子孕啊？就拉了下手都能怀孕？你搁这表演脑残呐？”
他跟这女孩在一起前她是有男朋友的，之前老是跟她男朋友一起去自家早餐店吃饭，后来失恋了趴桌上哭，周扬就安慰了几句。
然后这姑娘为了感谢他请他吃饭，一来二去就聊起来了。年前她突然说喜欢他，周扬想早恋怪刺激的就答应了。
“毛都没长齐就敢早恋！”
周德硕隔着汪洋拳头落不到他身上，望着那姑娘和她妈，还有自己儿子，冷笑连连：“合着这是找我儿子当接盘的，算盘打的挺响啊，当我们全都是傻逼？”
“林梦红，我实在没想到你还能这样玩。”
说不喜欢是假的，但此时周扬也是被伤透心，给了个解决办法：“生下来吧，生下来之后验血，如果不是我的孩子，我告你诽谤。”
“不生也可以。”
周德硕又加了句：“你不就是想让我儿子接盘嘛，我们不认，你去报警吧，把他当成罪犯抓起来，让他蹲死在牢里。”
主任血压都上来了，和校长来个眼神交流，皮笑肉不笑地跷起腿：“这位外校同学的家长，周扬同学的父亲在这，您还坚持要让他赔偿坐牢吗？”
林梦红妈妈暗地里拧了下女儿的腰，眼神恶毒，知道女儿肯定骗了她，心里也没底气再闹下去，丢下一句：“你们人多势众，这事没完。”后就匆匆走了。
“周扬爸爸，辛苦你跑一趟了。”汪洋站起来跟他握手，“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就带着周扬回去上课。”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