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
“做一下第一张，得八十五分这套练习册就归你。”
虞松雨来了兴趣，“那没有到八十五分呢？”
司献倾身用肩膀抵住书架，唇边漾了胜券在握般嚣张的笑，“理综三科笔记，外加司老师为期一年的辅导，怎么样？”
二楼进了风，窗边风铃清脆作响，虞松雨仰头轻笑，直视他的眼睛，“好像这两个条件都对我有益处，司老师，你图什么？”
“图你成绩提高天天开心时能想起有我一份功劳。”
她眼睛里有星河，璀璨夺目，多看一秒都会沦陷。
司献已经转身走到书桌旁，替她打开试卷和笔袋，拉开座位，“请吧。”
一场物理考试正式开始，虞松雨做卷子，司献在一旁预习新课，钱玥无声瞪了两人十分钟，果断选择趴下睡觉。
不得不说这书店的氛围跟班里大差没差，简直太好睡，连周扬和吕鹏飞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时间设定为一小时零十分钟，虞松雨略过最后两道题，把前面的都检查下，确定没有出现写错数字看错题的情况，才掐着点把卷子交上去。
练习册末页附赠答案，司献对照着批改，很快算出分数。
“八十七点五。”
“怎么还有零点五分？”虞松雨拿过卷子翻找，不可置信，“哪儿错了？”
“这里。”司献提醒，“焦尔的英语字符是J，你写成小写i，粗心丢了零点五。”
“没有注意到。”虞松雨沮丧了一下下，而后又挤出笑，“我赢了，这套练习册归我。”
司献手臂环胸，眼风扫过去，“开心吧。”
虞松雨点头，欢欢喜喜地把练习册塞进包里。
钱玥还在睡，睡姿随意，靠在周扬背上，双腿搭在吕鹏飞身上，还披着他的羽绒服。
虞松雨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双眸中不自觉地流露出艳羡。
四人组的感情很好，像亲兄妹一样，平时吕鹏飞就很照顾钱玥，周扬虽然大大咧咧，但也是最讲义气的那个。
还有司献，他们对司献也很好。
“看什么呢？”司献头伸到她眼前，探究地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虞松雨低头掩饰，“没什么。”
可司献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只看她脸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重新倚回凳子，自顾自说：“其实你不必羡慕，在我心里，你和他们一样重要。”
耳边吹过的微风，少年低哑的话语，构成一个个令人心动的点。
“松雨。”司献侧眸看她，面上严肃，“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虞松雨呆呆接话：“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要在家里上课？”司献坐直身体，眉眼平静，说话声音一轻再轻，“是生病休学了吗？”
体会过那种大脑空白的感觉吗？像被扒光衣服丢在大街上，周围都是人的感觉。
逃不了，躲不掉。
周扬和吕鹏飞带着耳机打游戏，钱玥已经换了个姿势接着睡觉，接近下午四点，书店二楼基本没什么人了。
四周很静，有种时间停止的错觉，虞松雨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攥紧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抱歉，是我冒昧了。”
“没关系，也不是什么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虞松雨摊开手掌，垂眸看着上面清晰地红印。
“你猜的没错，高一刚开学我就生病了，休学在家里上网课。爸妈工作太忙没时间照顾我，就把我送来奶奶家了。”
说完，她抬头看他，“你想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吗？”
司献摇头，只问：“你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
“还算稳定。”
气氛低迷，司献看出来她情绪不佳，很识相地没有再开口。
钱玥睡饱睡足几人结伴回家，虞松雨一言不发走在最后，身边还跟着错开半步距离的司献。
即将经过岔路口分别时，司献轻声说了再见，迈动脚就要朝反方向走，身后一只手突然拽住了他。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
虞松雨微凉的手指触碰到了他温热的手腕，源源不断的热度传来，萦绕在鼻尖的薰衣草香仿佛给了她勇气，那些不敢说出口的话也可以很轻易就吐出来。
“就是…不喜欢出门，也不喜欢跟人交流……”
司献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说，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好，我知道了。”
分别过后回到家的虞松雨把自己关进房间里，蹲在门后，心脏还未回到原处，带着慌张扑通扑通跳动。
一场豪赌，司献肯定知道了，但他却没说，这是为什么？
虞松雨没精力去想那些，浑身没劲栽倒在床上，拥过被子将自己蒙住，仿佛这样就能与外界彻底切断联系。
吃完晚饭低落的心情总算好一些，今晚她不打算学习了，想早早睡觉，吃过安眠药后就躺到被窝里去了。
暖气扇开着，屋里温暖，新换的香氛型洗衣液很好闻，被子香香的，很好缓解了一天的疲累。
半睡半醒间听见手机在响，虞松雨挣扎着伸出手去拿，眼睛酸涩睁不开，来电人是谁都没看清就点了接通。
“喂……”嗓音浓重，一听就知道还没睡醒。
“今天这么早就睡了？”司献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的是一张做了大半的物理试卷。
“太冷了，不想做卷子。”虞松雨闭着眼睛说话，“找我有事？”
“确实有点事。”
司献一心二用，提笔写下一道选择题的答案，又说：“钱玥突发奇想让我们去街上发传单为她家的理发店提高客流量，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想问你去不去。就晚上一小会儿的时间。”
“发传单？”虞松雨翻身皱了皱眉，“你们都会去吗？”
“嗯，我跟飞哥，周扬都去。”司献两指捏着鼻梁缓解眼睛酸涩，“钱玥还说让我把你叫上一起行动。”
“她自己就有我的联系方式，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说了，但你没回。”
虞松雨眼皮撩起一条缝看屏幕，点开跟钱玥的聊天框，果然有几条信息。
“今天睡的太早，没看到。”她慢慢回答。
“我帮你告诉她。接着睡吧，我挂了。”
“哎等一下。”虞松雨叫停他，困意在挑战理智，拼着最后一丝清醒问：“你明天不上晚自习了？”
“一天不去没什么的。”司献笑声很轻，“快睡吧，明天放学去你家楼下等你，明天见。”
“嗯，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