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你指定行！”
早已按捺不住的翟昕回头，一脸崇拜加羡慕，“竞赛哎，你以后有很大概率要被保送哦少年。”
“别给我戴高帽。”
司献开得起玩笑，最后一个字符写完，把笔一丢笑着说：“这才是补习班的选拔赛，等以后真能参加竞赛你再激动也不迟。”
“哈哈哈哈哈——”翟昕嘎嘎乱笑。
苗明宇题解不出来，再听见他的魔性笑声，一双眼睛里充满愠怒，冷哼一声：“误打误撞。”
然后起身出了班级。
翟昕问号脸加不理解，“他没事吧？”
午饭时间四人组齐聚食堂，周扬嚷嚷着要让司献请客吃饭，被吕鹏飞往塞嘴里了个鸡腿，欢欢喜喜地住嘴。
“太厉害了，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钱玥坐在司献对面，为他感到高兴，把手边酸奶推过去，“奖励一瓶酸奶，再接再厉，继续加油。”
“学校里不要乱说，小心被人听到。”司献无奈看她一眼，收了酸奶，“谢谢，我就笑纳了。”
“听见又怎么了？”周扬咬着鸡腿说，“她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钱玥朝他笑，一副“你懂我”的表情。
喜欢一个人就是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他，这是钱玥的想法，她觉得简直酷毙了。
所以当班主任把她叫到办公室教育说不要早恋，尤其不要和重点班的某某同学早恋时，她不知道骄傲个什么劲儿的说：“没有早恋，是我单方面暗恋。”
班主任都无语了，没追到你搁这神气什么，回去回去。
司献也被叫到办公室谈话，班主任、物理老师、教导主任都在，各个面带严肃的普及早恋危害。
司献无辜摊手：“早恋？跟钱玥？我这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还谈了个女朋友。”
三个老师一对眼，不管，接着劝：“大学里各色鲜花多的是，不必现在就着急摘，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学习搞上去，到时候想摘多名贵的品种都任你挑。”
司献：“……？？”
这是什么新型话术，有点子深奥了嗷。
出了办公室的司献有些郁闷，回到班级看见将近一多半的同学都在刷题做卷子，沙沙声不绝于耳。
前排翟昕睡成猪，甚至能听到细微鼾声；同桌苗明宇在做一套京师大出版的真题试卷，时间过去二十分钟，他还停在解答题第一大题那。
草稿纸上公式划了写写了划，一遍遍计算，遍遍求出的结果不一致，他摔了笔，双手抱住头独自怄气。
自动笔在桌子上弹了一下落在司献面前，他侧头，看见那道难解的题目后面缀了个“高考真题”字样。
下一刻苗明宇抬头，两人视线相对，司献面色平淡把他的笔还回去，埋头研究往年的物理竞赛试卷。
“很有成就感吧。”
苗明宇突然开口，轻飘飘带着嘲弄，“在一个物理成绩不如你的人面前炫耀自己通过了竞赛班选拔，应该很得意吧。”
司献拧眉，漆黑瞳孔里涌上不解，“你在说什么？”
“呵……”
苗明宇冷笑，扯过那沓竞赛资料，眸光阴郁，“多厉害啊，咱学校八个人只有你和二班的物理课代表晋级了，你在和翟昕谈论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莫名其妙。”
司献沉了脸，摩挲着手指冷眼看他，“我和前桌正常讨论题目，需要考虑别人什么感受？”
他脸部线条利落凌厉，外表过于硬朗导致多了几分凶相，眉毛又浓又密，狠狠拧着，满脸都写着不好惹。
苗明宇做题不顺利心里压了火，看谁都不顺眼，更何况是各科成绩都比自己优秀的司献。
尤其听到他通过一轮选拔，翟昕说他可以保送之类的话，再看司献觉得这人出尽了风头，特别讨厌。
司献冷着脸是真凶，苗明宇沉默一瞬，心里居然怯怯的，硬撑着不服气的表情扭过头不再说话。
班里睡觉的人不多，大半都沉浸在做题的世界，没有注意到某个角落刚刚发生了无硝烟的战争。
“午休之前我看到你进办公室了……”
司献转着笔，手臂搭在椅子上，校服敞着露出里面黑色字母印花卫衣，神情随意慵懒却气场十足。
话说到这停了，苗明宇回头与他对视，“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就想问问你去干什么了？”司献转动瞳孔，将视线移到他身上，随后轻笑一声，“算了，不问了。”
苗明宇：“……”
— —
医生让加强锻炼，虞松雨觉得是个难题。
她不爱出门，别人都在上学，就她待在家里，好像跟社会脱轨，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让她不太敢接受旁人的目光，不管是善意恶意或者无意。
买菜是奶奶要求的，必须要做的事情，她推脱不了，但运动不一样。
虞松雨喜欢黑夜，让人沉静，让一切懦弱卑怯都隐藏起来的黑夜。
但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方淑华会在晚饭后陪她去外面走上一圈，今晚倒巧，临出发前老朋友打来电话，虞松雨便说自己也可以，然后拎着垃圾出门了。
小区对面有个小型广场，有人在跳广场舞，挺热闹的。
虞松雨沿着去菜市场的那条路走到头再原地返回，根本不用顾及别人的目光，一路都走的轻松。
“别碰我！”
耳边响起一道愠怒女声，从左后方的胡同里传出的，虞松雨脚步一顿，顿时头皮发麻。
“呦，这么久不见还不让人碰了，我就碰怎么了？你打我呀。”流里流气的男声。
“你是不是有病！”
女声听上去有点耳熟，虞松雨脑中快速闪过一个名字，腿比脑子反应快，躲到胡同口的垃圾桶后面，掏出手机播放警鸣声。
“呜——嘟嘟——”
寂静的黑夜，昏暗的胡同，乍然响起的警笛声，和四散奔逃的少年。
这种声音太具有威慑力，哪怕自己什么都没干也莫名觉得心虚。
钱玥不及身高腿长的少年们，落后一步跑出胡同，路过垃圾桶时，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手抓住，然后带着一路狂奔到人群密集的地方。
她人都傻了，呆呆地望着虞松雨，“你怎么在这？”
“夜跑。”虞松雨长发凌乱垂在胸前，扶着腰喘气。
“夜跑……为什么要报警？”钱玥不解，非常不解。
“没真报，放的音频。”虞松雨抬眼打量她，“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钱玥还没回神，懵逼地说：“我出来丢垃圾碰见在省城上高中好久没见的表哥，就说了会儿话，然后听见有警笛响，下意识地就都跑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心虚个什么劲儿啊？
“表哥……？”虞松雨表情龟裂，看上去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