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女士生虞松雨的时候不足八个月，又是难产，所以她生下来就比别的小孩身体弱，在保温箱里躺了一个多月。
大病够不着，小病没断过，姚女士那时候对她还算上心，买保险，一年一次的体检也给安排上。
体检还是挺麻烦的，早起不能吃饭不能喝水，憋着屎尿一直到做完尿常规和肠癌筛查。之后又是彩超ct心电图的，方淑华陪着跑了大半天。
“好像都做完了。”
医院一楼大厅，虞松雨坐在长椅上休息，翻看着一沓检查预约单，“奶奶，可以去吃饭了吧？”
方淑华接过仔细查看，确定没有漏掉的检查，这才带着她绕去医院后面的小吃街吃饭。
去后面小吃街需要经过露天停车场，私立医院人不多，所以一眼就看到了缓步走过来的王翠芬。
“呦！淑华，你们怎么在这啊？”王翠芬主动搭话，虞松雨也乖乖问好。
方淑华自从那回在菜市场跟她斗了一架后两人好久都不搭腔，今儿她跟吃错药了似的，腆着脸上来瞎打听。
既然人家主动开口，不接话就显得自己没素质，方淑华斜睨她一眼，反问：“你怎么在这？”
“害……”
王翠芬摆摆手，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嘛，小然他姑姑敏丫头就非要带我来做个全身检查。”
“你说这检查就检查呗，还非得来私立医院，检查费齁老贵的也不给报销，那丫头啊，从小就是个会花钱的主。”
王翠芬这辈子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周博然的姑姑周敏慧有本事，又孝顺，这月给她妈买个金项链，那月买个玉手镯，王翠芬平时可没少炫耀。
日子过的好谁都想炫耀，也不是什么坏事，偏偏操闲心，平白惹人厌烦。
“孩子有心，查查不是坏事。”
方淑华接了一句，拉着虞松雨就走，没多远遇见一个红唇卷发的时尚阿姨跟方淑华问好，虞松雨了然，这就是王奶奶的女儿了。
体检报告出来的快，其他都没什么问题，就是验血报告有项指标偏高，方淑华挂了号，下午三点进诊室问医生。
药物性肝脏损伤，结合其他检查结果来看不是什么大问题，医生嘱咐饮食清淡加强锻炼，又开了几盒护肝药。
从诊室出来虞松雨把检查报告发给了苏柏辰，他说要逐步减少安眠药服用药量。
一如林秋平说的，海城适合休养，虞松雨感受不到像在京城那么大的压力，晚上睡得也安稳。
饭桌上，方淑华问：“把检查报告发给你爸一份没有？”
虞松雨颔首：“发过去了，妈妈我也发了一份。”
只不过他们都没回，也没打电话来问。
倒是书艺彤在收到信息后立刻打来电话，虞松雨还没开口呢，先被她安慰了一通。
“我上网搜过了，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用害怕。”
“我没害怕啊。”虞松雨笑，“你怎么样？报告没什么问题吧。”
“我能吃能睡有什么问题。”书艺彤坐在院子里陪狗狗玩，伸手丢了塑料球让它捡，又说：“你之前把药当饭吃，没问题才有鬼了。”
“医生让你锻炼，那你得出门才能锻炼啊，我就说吧，整天窝在家里就不好。”
“在家就不能锻炼吗？”虞松雨单手撑着头，指尖转着笔，嗓音懒倦，“我在网上找视频跟练也可以。”
“你得出去流汗才叫运动好吧！”
书艺彤狐狸眼怒睁，媚态全无，只剩恨铁不成钢，“跟那个新娘子不好意思见人似的，你就是故意气我。”
“我有出门。”虞松雨反驳，“每天都出门买菜，今天还去医院跑了一天呢。”
“……”
书艺彤：“幸亏人家医院不提供上门检查的业务，不然你连门都懒得出了。”
虞松雨笑弯了眼眸，水光潋滟分外迷人。
书艺彤养了条狗狗是只萨摩耶，太粘人，一见到她就扑上去索要抱抱，撞翻了手机支架，当场黑屏。
虞松雨“……？”
视频通话中断，再打过去也没人接，退出界面刷新，手机这才展示半小时前司献打来的语音电话。
这破手机怎么回事？
虞松雨打字要问他什么事，恰巧他又打过来，直接点了接通。
“你这跟人聊的挺久啊。”司献含笑的声音传来，“刚才给你打电话显示对方正忙。”
“跟朋友聊天呢。”虞松雨指甲轻点桌面，“找我有事？”
“上次看电影的时候我听见你说要去体检，去了吗？”
“嗯，今天去的。”
“报告出来了吗？”
虞松雨眉眼低垂，很轻地笑一声，“一点小问题，问过医生了，不用担心。”
“噢…那就行。”司献倚着床头，长腿曲起，手里把玩着她送的生日礼物，低声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说吧。”
“我选拔赛过了。”
虞松雨不免有些惊讶，“你那天感冒那样严重，我看你好像都不清醒，能坚持考完试就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大神果然是大神，恭喜恭喜。”
“谢谢。”司献脸上似有粉红彩霞升起，捏了捏小指指骨，心头冒蜜。
同样不敢相信的还有梁老师，他接到让司献参加第二轮选拔赛的通知，整个人都是懵的，反复确认了三遍才挂断电话。
物理成绩满分不代表就适合走竞赛这条路，那小子准备的匆匆忙忙，考试那天脚步发飘一看就状态不好，就这还能进二轮选拔，真有两把刷子。
下节物理课，梁老师迈着喜悦的步伐走向班级，离上课还有三分钟，学生坐的整整齐齐，都在埋头做题，在一众走廊前围满了人的班级中显得与众不同。
“给大家宣布个好消息啊。”梁老师站在讲台上开口，底下纷纷抬起了头。
“咱们班的司献同学上周末参加了物理竞赛补习班的选拔考试，第一轮过了。我接到通知，批准参加二轮考试，大家掌声鼓励！”
众多鼓掌的同学中翟昕最来劲，掌心都拍红了，比自己考进年级前十都激动。
司献坐在座位上，略微弯腰点头表示感谢，随手翻开了物理书。
“好了，收。大家把书本拿出来，我们开始上课了。”
四十分钟很快过去，下课铃声响起，梁老师才停止滔滔不绝，夹上教材走了。